榆次:“羽生,你……为什么那样喜欢花滑?”
她看见羽生结弦的表情微微滞了滞,然后眼神穿过过冰场的人群落在透彻似水的冰面上。
榆次想,那是他的信仰吧,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信仰。
羽生结弦轻轻扯了扯嘴角,但挡不住脸上的失意。他说:“榆次,你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那样喜欢花滑的人。”
没错,那样喜欢。仅仅多了两个字,却要比一般的喜欢,多得多。
“从小到大,我可以为了花滑付出任何东西。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但是当我独自一人站在冰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很享受。”
“很自由,很轻松的感觉。那一刻我什么也不用想,我只是随着身体的本能,表演出无数次台下苦练的成果,随着音乐开始动作,便可以心无旁骛起来。”
他眼里好似有光,里面藏着他对花滑的全部热爱。
也是这样炙热的感情,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中爬起,让他在唏嘘与掌声中间被质疑或欣赏。
他看着榆次:“滑不了冰,对我来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教练喊他,打断了对话。
他拍了拍她的肩,重新回到冰场。场上不只他一个人,可那一刻,榆次的内心,再一次为他震撼。那样简单的动作,让她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看见羽生结弦微弯腰伏在冰面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嘴角淡淡的笑容。
像是独特的仪式感,羽生结弦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他的信念。可她知道,即使是这样的羽生结弦,也还是会在2022届北京冬奥会,遗憾而归。
在赛场上完美的展现4A,仿佛是他的执念。
可也是因为太过在乎,忽视了身体状态,压力和疲惫齐驱而上,导致赛场上的他,也因为落地后的摔倒失利。
他要的不是冠军,是完美的4A,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成功跳出,可他还是渴望在赛场上,被所有人看见,被所有人认可。
“羽生结弦,如果我告诉你会失败呢,你还会不会坚持?”
榆次坐在凳子上,和远处招手看着自己的羽生结弦相视而笑。低下眼眸,又覆盖了所有的失落。
她刚刚其实想问他的,4A失败,他会怎么样?
后来她同样发现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即使她来到羽生结弦的异世界空间,即使她知道了赛场的结局,她也同样无法扭转。
因为她不过是个开了上帝视角的局外人而已,她什么也不会。
19次打破世界记录,花滑史上的奇迹。明明他已经有了大满贯的殊荣,明明他已经是后辈渴望触碰,众人称之为神的存在。可他还在尝试突破,挑战身体极限。
如大家所说的,他挑战的,一直是自己罢了。
不记得等了多久,直到所有人散场回家时,休息区还只剩她一个人,在那傻傻的坐着。
换了便服的羽生结弦走了过来 ,问她:“不回家么?”
思绪万千,榆次站起身,对上他的视线,然后低声开口道:“可以让我陪你训练吗,直到……直到一年后的北京东奥会,我想看着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他刚开口,她又猛的拍了拍胸口,眨了眨眼睛:“这样,我也算你的见证者了不是吗?”
看着面前人期望的目光,羽生结弦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了:“好。”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她自动成为了他的助理,在一旁看遍了他在冰场上被奉为花滑王子的每一场表演,也看到了他未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痛苦和难过。
他面临的夸奖和赞扬背后,也日益积攒了太多的质疑和舆论。他内心的矛盾和纠结,也常常在深夜的冰场上淋漓尽致的发泄出来。
羽生结弦,冰上的王者,褪去光环,脱掉冰服,又何尝不是一个会哭会笑的普通人?
他奋力攀上的顶峰,又会不会在某一刻,被贬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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