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墨拽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可能是因为夜色已至,也可能是因为一路上白圥凌不停的挣扎,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此刻荒凉的林子里,二人相对立,各自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对方。
毋庸置疑的是,白圥凌眼底全是害怕。
“本尊若未猜错,你就是这夏国储君吧!”
面对离墨突如其来的猜疑,白圥凌吓身形一颤,慌忙低下了头,这“纸”也太不争气了吧,这么快就包不住“火”。
不是说小说里男主都很爱女主的吗?这是什么鬼?简直是分分钟杀她的节奏!
“男扮女装,想必身份是真的人是假的吧!”离墨没有理会她的慌张,声音冷厉得不带一丝感情。
“身份?”白圥凌顿了顿,她能有什么身份,好好的“公主人生”过成这样,真叫人扶额。
不过应该怎么解释呢?摊牌不行,还没有哪个女主一出场就叫男主“老公”。
哪……
过了许久,白圥凌清澈透亮的眼底“终于”蓄满他才开口道:“再高的身份又有何用,在利益面前同样不值一提。”
“什么意思?”
离墨继续追问,声音依旧冰冷。
“呵”白圥凌深色的星眸里闪过一丝“清凉”,一般男主不是很聪明,领悟能力高超吗?
这……杀气?
怎么有种不解释清楚,小命就没有的感觉呢?
呵呵……
她嘴角忽的上扬,眉宇间隐隐有嘲弄的笑意:“数月前,因楚国一使者在夏国丧生,以至楚夏两国兵戎相见,起先夏国在战争中大占优势,可谁知楚国竟在几日打胜了这场战争。战后,楚王提出让夏国储君赴楚为奴一年,才可平息此场战争。天下皆知夏王膝下有一男一女,却不知这一男一女生的一模一样,只要稍加遮掩,便可以假乱真。正因为如此,夏王不想痛失爱子,再加上西宫娘娘从中作梗,夏王最终瞒着所有人将爱子留下,将女儿送出。而我,便是那个战败的陪葬品……”
说完,她似乎叹了叹气,心里默默念着上帝保佑,离墨一定要相信她说的话。
“那你可曾见过我?”离墨表情严肃,等待着她的答案。
一旁那人一听此话,不禁松了口气,想都没想,便随口答道:“没有”。
“那你为何认识我?”
“啊?”
“为什么认识你?”
白圥凌脸色沉了沉,心底暗暗叫苦,这咋又入圈套了呢?
她一边微微往后挪,一边惶急的辩解:“因为尊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颜如冠玉、貌比潘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普天之下,谁不认识你,就是瞎子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也能猜到是你。”
“猜的,当真?”离墨走到她跟前,幽深的眼眸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当真!”白圥凌觑了他一眼,抚媚的一笑,仿佛在说自己并非撒谎。
“那她是谁?”离墨黝黑的眸子里一片雾霭沉沉,仿佛有什么激烈的念头在里面交织,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这怎么沉默了,不会是在思考怎么杀她吧!
这个想法一出,白圥凌瞬间吓到了,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拽着离墨衣袖摇了摇,试探得问道:“尊上,您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拽,离墨猛的从思绪中挣扎出来,他不紧不慢道:“夜已深了,就在此留宿吧!”
“好呀!”白圥凌“阴森”一笑,看来他相信了。
等等!
白圥凌瞪大双眼,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尊上您说什么?”
“留宿此地”离墨盘腿坐下,低沉华丽的嗓音萦绕开来。
“嗯?”白圥凌一听,立马就立马急了,反驳道:“留宿此地,别呀!”
想想白天的老虎,她就吓得够呛,要是再来几只饿狼,她不死无尸骨。
“尊上,我觉得咱们晚上还是可以赶路的,毕竟您……”
“够了!”白圥凌话还没说完,就被离墨冷声打断:“今夜留宿此地!”
说罢,不再理会旁边那人,闭上了风眸。
白圥凌登时又气又恼,狠狠的朝下瞪了一眼后,学着离墨的样子,盘腿坐了下去,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嚏”双手抱住胳臂,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往离墨身边挪了挪。
心里慢慢祈祷着,狼同志,一点要先咬离墨,他的肉可比她的好吃多了。
差不多警惕了半小时后,她终是耐不住疲倦的勾引,厚重的眼皮死死的垂了下来,下一秒,她身体微微一晃,重重地倒在了离墨怀中。
……
“师兄,真的要恢复记忆了吗?”一身穿紫色罗纱裙,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泉的女子,捻起一枚,透着离墨影像的珠子,一脸不愿。
“月儿,就由他吧,老道说了,以师兄的功力,根本无法长久封住他的记忆,况且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咱们也需要他记得白圥凌……”身旁一着墨色绸丝衣袍,面如冠玉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人,满是心疼。
岂料一听“白圥凌”这三个字,那女子似发狂般一边往后挪,一边止不住的大喊着:“不……不……他是我慕容九月,他不能想起那女人,不能。”
忽的,她一把拽住身旁那男子,近乎哀求的看着他:“初厉,你帮帮我好不好?不能让师兄再被这个妖女迷惑,我必须帮师兄取回玄泠珠,求求你了!”
初厉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随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满脸疼惜:“月儿不哭,我答应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答应你。”
“嗯……”慕容九月眼底的怒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忧伤和不甘。
初厉轻轻拍着她的背,竭力安抚着她的情绪,同时冷峻的眉角微微皱起,黑沉的眸子一片死寂,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像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
梦里。
离墨伫立在梨花树下,微微抬起头,丰神俊朗的脸庞满是落寞,白色的花瓣零星飘落下来,仿佛一场稀稀落落的春雪。他黑沉的眼眸莫名闪过一丝忧伤:“阿凌,本尊知错了,你回来可好?”
忽的,梨树下又多了一个撑着伞的白衣女子,只见那女子微微侧过身来,幽黑的眼眸里有泪光闪动。
那人,没错,白圥凌。
她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畔,沉声对离墨道:“离墨,我们回不去了!”
“阿凌!”他似乎叹息一声,伸手来触摸白圥凌脸颊。
“不!”白圥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只留他的手僵在半空,狭长的风眸里闪过一丝忧伤。
“阿凌”离墨往昔冷峻的面容上此刻满布焦急,他大步走到白圥凌跟前,朝她伸出手:“本尊命你……”
话说到一半,他蓦地瞪大眼睛,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没入胸前的匕首。
“不…不…”白圥凌整个人一下子慌了,下意识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下一秒,她忽的狂笑起来,身形渐渐被分散成片片梨花,随风飘走。
“阿凌……”离墨猛的惊醒过来,见周围景物后,他不禁松了口气。
他似乎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怀中,低头一看,竟是那张让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他看着怀中这人先是一愣,最后眉头锁得死紧:“白圥凌,为何如此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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