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钟晚晴三人抵达了S城,刚走出列车站的周寻便被早早等候在一旁的青木樱子叫住。
钟晚晴和陆云起虽然心中不喜欢青木樱子,但碍于周寻的颜面两人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的离开了。
青木樱子不顾世俗的眼光抱住了周寻,诉说着多日不见的思念,周寻也暂且放下所有享受片刻的温情。
两人在车站腻歪片刻后,结伴离开了列车站,周寻在坐上青木樱子准备的车时,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还没来得及定睛一看,青木樱子的车便启动离开了车站。
人群中令周寻熟悉的身影便是芍药,芍药早早的便知钟晚晴今日清晨会抵达列车站,她便一早在此处等候,盼望能够见周寻一面,以解多日相思之苦。却不曾想她还未曾出现在周寻面前,便亲眼目睹了自己所爱之人和他所爱之人腻歪的样子。
周寻和青木樱子相拥的场景,让芍药心中充满了苦楚,她忍不住自嘲着:“芍药啊芍药,你可知你向来都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你说说你到底在幻想什么。”
她带着一抹苦笑随意上了一辆黄包车离开了列车站,她让黄包车车主将自己送往名花馆,一路上芍药都在自己给自己疗伤,自己给自己调节情绪。
她抵达名花馆时,和陆云起分开的钟晚晴也抵达了名花馆,黄包车挺稳后,芍药将车钱给了黄包车师傅,便匆忙奔向钟晚晴。
她牢牢的抱住了钟晚晴,仿佛这一刻只有钟晚晴能够平复她目睹一切的痛苦,不知发生何事的钟晚晴也温柔的拍打着芍药的后背,柔声细语道:“我回来了,你就不必整日惴惴不安了。”
“晚晴姐..........。”
“傻丫头,别哭了,在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在中晚晴的安慰下,芍药的哭声缓缓止住,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后问:“晚晴姐此行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
“丁大帅去世后,您还好吗?”
“放心,我没事。”
“您不在的这几个月里,蔷薇和木槿将名花馆打理的很好,如今名花馆也竣工了,只等您回来开门了。”
“协议给韩愈了吗?”
“韩少爷已经签过字了。”
“钟家这些时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未曾。”
“念青怎么样了?”
“您离开后,小少爷闹了几日,好在有余副官陪着,慢慢的也就不闹了。”
“陪我进去瞧瞧吧。”
芍药陪着钟晚晴走进了名花馆,钟晚晴虽然倍感疲倦,但她还是仔细的验收自己不在时芍药、木槿和蔷薇的成果。
钟晚晴正在验收时,蔷薇和木槿从楼上跑了下来,两人看到钟晚晴后的样子和芍药差不多,被两人紧紧抱住的钟晚晴,嘴角的笑容也不禁上扬着。
“按理来说你们如今也可独当一面了,怎么还跟小女孩一般向我撒娇。”
“蔷薇不论多大,在您面前都只是小女孩。”
“木槿也是,在您面前只是小女孩。”
蔷薇和木槿撒过娇后便松开了钟晚晴,和芍药一样乖巧的跟在钟晚晴的身后验收着重建的名花馆。
名花馆如今的一切都比钟晚晴预想的还要好,芍药、蔷薇和木槿三人办事细心,让钟晚晴很放心。
一番巡视后,钟晚晴便给芍药、蔷薇和木槿放了三日假,同时将名花馆重开典礼定在了三日后。
此时的陆云起也回到了陆家,他向陆启明汇报了这个把月在外的成果,同时也将这些大帅和自己签的协议交给了陆启明。
陆启明在协议里没有看到M城程大帅的名字,便知这些年唯一初心不改的除了钟渊明便是他了。因此陆启明波澜不惊道:“看来我认识的程度这么多年丝毫没变。”
“父亲这话是何意?”
“程度大帅是不是提出了绝不和敌为伍的条件!”
“父亲如何得知的?”
“昔日在M程曾有幸见过这位枭雄,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家国,实在是令我钦佩不已。”
“关于程大帅的事情我也曾有所耳闻,只是传言的版本有很多种,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程大帅年少时失去了此生挚爱,为表达对挚爱的忠诚因此至今未娶。”
“传言不虚,我和他在M城相见时都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年郎,那时也是起义的战火最强烈的一年。”
那一年,以统帅为首的起义大军高举大旗,和封建王朝的大军厮杀着,虽说统帅的军队论武器比他们要先进,但却也苦战了多年,双方都死伤无数。
而程度程大帅身为先锋官,不仅在突围战中一人一马一枪杀出了一条血路,甚至用零伤亡拿下了M城。在他的军队入城时便和当时同样年少的陆启明相遇,陆启明在程大帅的眼中看到了少年的有知无畏,看到了他浴血归来时坚定的眼神。
此后的一年内,不论外界的战火如何蔓延,M城内的光景却不亚于钟渊明后来占领的S城。陆启明也在M城安稳行商了一年,因陆家家大业大吸引了资金匮乏的程大帅,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合作伙伴。
只是好景不长,他奉命出城支援时,封建王朝的士兵却乘虚而入,将他所爱掳走,将他所爱捆绑至于军旗之下。
这一场战事关重要,他没办法为了所爱舍弃家国天下,辜负身后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他看着自己所爱的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在阵前恨不得即刻冲入敌军阵营将这些伤害所爱的敌人全部五马分尸。
而他所爱的女孩看着即将压制不住怒气的程度,她选择在阵前高喊着对程度的爱意,高喊着振奋的话语,随后咬舌自尽。
程度所爱的女孩用鲜血祭旗,也鼓舞了统帅身后的士兵,随着统帅一声令下,双方人马交汇。
这一战彻底改变了封建王朝的命运,统帅建立了以他为尊的国家,这场大战很是惨烈,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随处可见的惨肢。
失去挚爱的程度大帅抱着挚爱的尸体,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喉咙嘶哑也无法诉说心中的悲痛。
钟渊明和黎缘强行带着他和怀中女子回到了军营,命人给女子操办了葬礼,统帅感念女子的壮烈,特许程度可以无视身份将她葬入自家墓园。
失去挚爱的程度抑郁寡欢,战争结束后他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平日除了政务便是缅怀所爱,自此一个明媚的少年郎神情多了几分凄苦。
陆启明和程度相识不长,但他见证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经历了一场战争后,肉眼可见的沧桑,眼中藏不住的悲痛。
陆云起听着陆启明诉说着程度程大帅的过往,他也不禁感叹世间最难过的便是情关。
“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豪杰难过美人关,若无这件事他会一直意气风发下去,则成就绝不会亚于你钟伯父。”
“父亲和程大帅竟然还有这般过往,为何我从不没听您提起过。”
“我见证了一个少年郎的衰落,这段往事本就充斥着悲伤,提起只会徒增伤悲。”
“程大帅的话让我对他心生钦佩,今日听您提起这段过往,我对他的敬意也油然而生。”
“云起,世间男儿没几个能够做到程度这般,也没几个真的能够为了年少所爱守身至今。”
“日后若有机会得见程大帅,我定要和他把酒言欢一番。”
“不聊这些过往了,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父亲请问。”
“你此行和晚晴丫头之间的隔阂是否消了?”
“晚晴虽未曾提及钟伯父的死,表面也装作释怀淡然,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没放下,加上此行她得知了一些消息,便更难以释怀了。”
“什么消息?”
“葛大帅在周大帅的逼迫下说出了沈运和钟家之间的恩怨,还有统帅对钟家所做的事情。”
“葛大帅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年岁竟也置身这场风波。”
“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一点也不惊讶?”
“统帅的心思你当真以为你钟伯父没有察觉吗?”
“父亲的意思是钟伯父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
“我不确定他是否知晓全貌,但他肯定知道一些,否则昔日一心效忠统帅的他为何和统帅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甚至几次想要辞官不在效忠。”
“钟伯父既然知道,为何一直隐忍不发?以他的实力想要取代统帅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他切身体会过战争的残酷,他也不愿昔日一个战场活下来的兄弟兵戎相见,互相争斗,所以他选择隐忍。”
“父亲,儿还有一件事情不明。”
“何事?”
“周大帅想要借着钟伯父的身前名挑起内战,取代统帅,这件事情儿该不该插手?”
“这件事情晚晴作何态度?”
“她说家仇有家仇的报法,但她却不会让家仇损害国人利益,也不许任何人借着钟家的身前名做有损钟家名誉的事情。”
“晚晴丫头既能说出这番话,心中定有自己的算盘,你若强行插手这件事情,也许会打乱她的布局,让她陷入被动。”
“父亲的意思是让儿不管?”
“管,但不是明着管,如今你有食物链最顶端大帅的支撑,你此刻应该做的是扩大陆家产业,让自己日渐强大。只有你足够强大,她才可有失误的机会。”
“父亲的意思孩儿明白了。”
“你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我收了个茶园,你得空去西边的茶村瞧瞧。”
“好。”
“你坐了一夜的车也累了,去吃点东西歇着吧。”
“孩儿告退。”
祈愿雾散是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