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认清这个事实,岑溪难受了一个晚上。
迷迷糊糊睡着后梦里又回到了高中,炎热黏腻的夏天,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呀叫,她在图书馆一遍遍刷题,试卷被手臂上的汗沾湿黏住胳膊,一抬眼,看见角落里周濯和一个女生正在接吻。
那个女生很漂亮,好像是二中还是三中的校花,好多次市舞蹈大赛的第一名。
妖冶高挑的长相身材伏在周濯的怀里,却柔弱害羞得像一只小白兔。
那是岑溪在梦里面都不想象成自己的脸。
闷热的夏风从窗外涌进来,烘干了岑溪喉咙里的湿意,又痒又疼。
她忍不住咳嗽,开始很小声,后面却越来越难以忍受,咳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像火烧一样。
梦境逐渐坍塌,她睁开眼,感觉自己手脚发凉,额头却烫得厉害。
手机的闹钟显示八点了,她该像平时一样出门去图书馆了,可她好难受,喉咙里像卡了一块巨大的海绵,不仅吸干了全身的水分,也将她的勇气吸得一干二净。
头一次她在宿舍躺了一整天。
晚上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还翻出来冬天盖的厚被褥,想着发一发汗就好了。
结果周一她反而烧得更厉害。
整个人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的旅行者,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里都是血丝。
余扬吓得直接把她背进校医院挂水,上完课就接她回宿舍休息,每天匆匆和叶枫见一面就带一点稀粥或是面条回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整个星期,岑溪才恢复,为了感谢余扬没有重色轻友,岑溪请她去吃火锅。
因为嗓子还没完全恢复好,岑溪只吃清汤,看着余扬在辣锅里大快朵颐,羡慕的不行。
也是这时候余扬说:“你这病可算好了,刚好音乐系也都搬过来了,我终于可以和我的亲亲宝贝好好过过二人世界了。”
脑海里猛然又跳出来之前梦里的画面,岑溪觉得喉咙涩得厉害。
却又听见余扬感叹:“听叶枫说,周濯分手了,果然没人降得住浪子啊。”
岑溪一口虾滑刚放进嘴里听到这话惊得直接吞了下去。
一路从喉管烫进胃里,忍不住龇牙。
她觉得意外,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有些窃喜,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阴影里的偷窥者,怪恶心的,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简单应了一声。
余扬突然托着下巴看她,大大的眼睛有些无奈:“岑宝,你好冷漠哦。”
岑溪抿了口白水,不懂她的意思。
余杨道:“你对任何事情都丝毫不关心,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活着怪没意思的,就和周濯似的。”
一个单身狗,一个……海王,岑溪更不懂了,她俩怎么会被放在一起?
余杨思索了下道:“你俩对感情都完全不在乎,你觉得学习比一切都重要,而周濯,我和他接触不多,但那么多八卦也都看了,就觉得他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是玩玩。”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岑溪忽然出声,语气很坚定。
她对面的余杨愣了两秒以后,脑海里冒出来个可怕的想法,忍不住瞪大眼睛:“你不会,喜欢他吧?”
少女费尽心思掩藏的秘密被揭穿,岑溪被煮软的娃娃菜烫到舌头,嘶嘶倒抽凉气。余杨立马给她倒了水,等她喝完以后有些欲言又止。
岑溪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周濯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最长没三个月最短也就一个月,都是个顶个儿的美女,一般人喜欢他也只是在自取其辱。
所以她摇摇头道:“我初中,和他同校,那时候他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努力又上进,一心向着自己的梦想努力。”
后来,后来他自我放逐,连梦想都完全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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