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岑溪不晓得他为什么提起来宁和安,对周濯表示了官方又简短的感谢之后,只觉得他在转移话题,开了门出去。
周濯什么也没说,只是想起来前段时间,经常能在学校的小超市门口看见岑溪蹲在路边啃面包,宁和安就在她身边,给她零食,和她一起去图书馆。
好学生的恋爱,连老师都会嗑。
周濯陪徐微雨去找她认识的老师时,就在门外听见隔壁办公室的外语系老师和辅导员跟生物系老师聊起来岑溪的事。
他们说这两个孩子郎才女貌,强强联合,将来生出来的小孩不晓得会有多聪明,也不晓得岑溪愿不愿意读研之类,到时候肯定前途无量……
……
周濯就在外面听着,想起来高中的时候,自己因为早恋被抓,在办公室被班主任训了至少半小时。
班主任问他:“你为什么不学学班长?为了未来努力,而不是把时间荒废在谈恋爱这种无聊的小事上?”
周濯没回答,反而轻描淡写得回答:“班长不谈恋爱,是因为没遇见我,我要是出手,班长早谈了。”
班主任气得要死,抄起来戒尺就要打人,还是胖胖的女班长来送作业打断了班主任的大招续怒。
班主任很喜欢女班长,因为她不漂亮,胖到几乎断绝了全校所有男生让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沉默寡言,一心只想学习,次次考试总是年级第一,每次外出比赛都给学校捧回来一座奖杯,带她的老师奖金也跟着水涨船高。
就和岑溪一样,只除了体型的不同。
周濯听完了老师的话,因为走廊不让抽烟,去了阳台,点了烟之后,靠在栏杆上,却看见了一同去图书馆的岑溪和宁和安。
她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讨厌宁和安,可到最后还是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站在他身边的人。
陡然发现这件事,周濯忍不住有些心慌,手一抖,烟灰抖在手上,被烫得一激灵。
他一直盯着图书馆的门,那里到午饭时间会人来人往,岑溪穿白色的衣服,像只纤瘦的白猫,急匆匆跑去超市,身后理所当然得跟着宁和安。
周濯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心态,带着徐微雨特意绕了远路,从广场穿过去食堂。
他知道岑溪和宁和安都能看见,他的余光能看见岑溪和宁和安在拉扯,宁和安也看见了他,暧昧得靠近岑溪。
他忽然就不想再看下去,佯装着笑意离开,等到无人处,和徐微雨拉开距离。
反正他和徐微雨都只是把对方当做消磨时间的工具人。
至于给岑溪删黑帖,帮她的社团救场。
他自认,也只是顺手打发打发时间。
白昼渐长,很快便到了真正演出那天。
后台一团乱,安排好道具后,岑溪站在红色的幕布之后,而周濯就和弦乐团坐在舞台两侧。
主持人在报幕,介绍故事的背景。
岑溪倒背如流,也不晓得是因为她故事的原型和第一任男主就在旁边,她时隔四年成了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她从后台走到了幕前,从默默无闻得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到他为她伴奏,为整个她带入自己和他创作的故事中留下痕迹。
她想给曾经暗淡的自己一个好的结局。
随着幕布被拉来,岑溪穿着乳白的长裙,头戴花冠轻声询问:“What is love?What is my value?”
什么是爱?我的价值在何处?
……
周濯带着耳返,因为开幕不需要音乐铺垫,就盯着舞台上的少女。
明眸皓齿,身姿窈窕。
连台词和神态的声音也是像十几岁疑惑迷茫的可爱神态。
舞台下开始有人惊呼,不知道是因为岑溪的漂亮还是全英文的演绎。
周濯盯着舞台上的岑溪,只觉得她说英语的口音有些耳熟。
后来在剧情中间,及时卡上音乐。
整个话剧及时一个多小时,在最后岑溪成为骑士时,在月下对着高塔上的王子咏唱情诗时,只有他拉起来大提琴。
整个礼堂的灯光渐变成清冷的月光,岑溪单膝跪下,轻声咏唱:“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 on dimm'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est: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低吟的大提琴跟着岑溪的声音结束。
似乎是因为体力要到尽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更符合此时的担心求爱是否能成功的忐忑。
周濯是这本话剧的第一任男主角,他知道男主角会在三分钟之后出现,为女主角戴上她打下城池献上来的王冠和长袍,亲吻她因为摘取荆棘玫瑰而鲜血淋漓的手。
这是意料之中的完美结局。
可让周濯没料到的是,主持人最后让所有演员下台后,介绍起了岑溪创作这场话剧的初衷。
周濯记得这出话剧是他高中时的女班长创作,当时还拿过奖。
怎么就变成了……岑溪?
他不敢相信,可岑溪就是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说:“这出话剧创作于我的高中时期,契机是我初中时的叛逆期,那时候我很困惑我的价值在哪里,我很迷茫,但是我很幸运,遇见了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因为他,我想变得更好,为了来到华清,一直在努力。”
“故事中的女主角追求爱情的同时,也是在追求自我。我也希望观看本场话剧的人,和我一起,帮助我以及是我话剧创作灵感的那个人,在人生的旅途中都能找到自己,在这最年少无限的日子,不要永远沉溺在一时的快感。”
主持人捕捉到一点,问她:“那个你给你灵感的人,在场吗?”
岑溪没想到给要员们的演出还要加一桩八卦拜访这条。
只是因为刚才主持人给她们打手势说,后台音箱出了问题,一时之间下个节目上不了,让采访下岑溪救个场。
岑溪回头看了眼周濯,他在后台,看着她,似乎是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无法把她和记忆的样子对上号。
岑溪苦涩得低下头,摇头:“在,但我想他不会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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