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的日子里,我适应了这种生活,却享受不起这样的生活。
胃不仅是我身上的器官了,还成了我赚钱的工具,悲催的是这个工具带病工作已经很久了,我之所以身材苗条,就是因为我的胃已经很沧桑,很残破了……我的包包里胃药就塞了三种,止疼的,消食止酸的,保护胃粘膜的。
我的黑眼圈也很重,卸去烟熏妆,眼睛周围还是抹不去的青色,我在一点点透支自己的健康,却毫无办法自救。
只要身体不倒,生活的小车就要向前推……
周日的晚上,一般是最近嫌少露面的四哥大驾光临的日子。我的胃又是隐隐作痛,我吞了两片胃药,强撑着上战场……
八点多,四哥果然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位新朋友!当我微笑着看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男人,一瞬间愣神……
是他!袁少爷!!
他很淡定的听四哥介绍我,我在酒吧的名字叫玫玫,然后轻握住我的手。我侥幸的想,我化了妆,变瘦了好多,他应该一时间想不起我吧……
喝了一轮的酒,我的胃已经开始严重抗议。我面色不变,用手暗暗加大力度,附在我的胃上。
四哥似乎觉察到了,夺下我的酒杯,推过来一杯茶:“今天,我们喝酒,罚你灌水!”我感激的看着四哥,还是坚持说:“今天四哥难得和两位朋友前来,玫玫不能失礼,我再干一杯!”
我的酒杯没送到嘴边就被拦住,我偏头看着那手臂的主人,不是四哥,是袁少爷。
他看着我的脸色,低声说:“既然四哥说了,你恭敬不如从命。”
我不好再坚持,微微一笑点点头,放下酒杯,小口的喝着热茶,心里五味杂陈。
四哥和袁少爷应该是生意上有合作,他们偶尔说些合作的案子,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却暗暗走神……
又一个周日,四爷没来。
客人见多的八点之后,袁少爷带了两位朋友点我的酒。
他和两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点了酒,就慢慢边聊边喝,完全不用我招呼,甚至他都没介绍我一下。
我也不打扰,安静的坐在一边。不用陪酒就有提成拿,我乐得清闲。
以后的每个周日,袁少爷都会带两位朋友来喝酒,坐一个多小时,点我几瓶高档的XX,从不说什么,就离开。有时候,我甚至偷偷怀疑,是不是四哥关照的,因为那以后的周日,四哥几乎没来过。
尽管我的胃可以一周休息一天,不用喝酒,但是它还是常常抗议,甚至罢工……
我终于住院了,胃黏膜点状出血伴有糜烂,胃疼得满头大汗,排便都是像柏油一样的黑色,医生说,那是胃里出的血排出来了……
我在锦城虽然是家乡,却除了老妈再无亲人,老爸老妈都是独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世后,老爸也扔下我和老妈,这样的相依为命,有点凄凉。
我住院期间,请了两个护工,一个在家照顾老妈,一个在医院守着我。
四哥和袁少爷都来看过我,当我一张素脸面对他们时,我不知道自己真实表情会流露多少我的脆弱和无奈,一个人伪装的淡定坚强,时间久了就真的觉得自己坚不可摧了,但是突然身体被掏空,轰然倒塌的一瞬,我觉得自己成了无法拼凑的碎片……
梅子也来了,她依然浓妆掩面,默默地看着我的憔悴不堪,突然说:“知道吗,你所遭遇倒霉和意外都是我做的,我讨厌你,整天一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嘴脸,你很高贵吗?你不需要钱吗?你有钱干嘛还来这里卖笑,陪酒!装酷卖惨抢走我的四哥,还一副姜子牙钓鱼的高深莫测!你还讲什么酒文化,我他妈听了就想吐!”
她别过头,不看我,胸口起伏……
默了好一会,转回头眼里闪着晶莹,:“都是苦水里熬出来的人,你凭什么装逼,我就喜欢看你现在的鬼样子,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眼泪流成了脸上两条蜿蜒的黑线,却真实的可爱。
我抱住她,一起痛哭起来……这些年,遇到多委屈有多艰难的坎,我都没哭过,此刻我想痛快的发泄出来。
从前我和梅子顶多同事,甚至算不上朋友,但是我们终究在彼此面前撕下伪装,释放脆弱。这一刻起,她是我在酒吧里唯一的朋友……
梅子留下来照顾我两天,最后让我赶回去上班了。我的胃坚强,再一次撑过来了!正当我想着赶紧重返工作岗位时,令我想不到的事,我再一次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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