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珏抓住了师尚暮为非作歹的手:“我真的无碍了。”
“真的吗, ”师尚暮向前一步,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我不信,无论是哪一句,我都不信。”说罢,还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苏明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师尚暮却明确地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根。她满意地笑了。
纵使这个男人冷若冰霜,守口如瓶,她不好知道情况。但是现在这个反应,应该还是留着她有用,短时间内她并不会有生命威胁。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在师尚暮扯过苏明珏强行包扎的同时,感受到那男子不善的目光,镜月瞪着那一脸戏谑的男子。
“盯着你?你倒是挺自信的。”他挑眉,虽然面上挂着笑容,但却令人不适。
“......”她刚想出口怼,突然又想到,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斗气啊?
他身上散发着“格杀勿论”的气息。虽是一副贵人的表面,镜月却能感受到他散发着的杀气。
镜月压下心中的不适,默默挪开了脚步,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看向小树林,师尚暮不知道在和苏明珏在交流什么。苏明珏低着头,银丝遮挡了他的神情,隐隐约约只见到师尚暮为他理着衣裳,又抬头。
苏明珏的身子稍稍弯下,像极了两人在耳鬓厮磨。
很快,苏明珏的银丝将师尚暮遮挡住,只能从他逐渐低下的头猜测到:那个白发男,在以一种很怪异的方式瞪着自己的师妹!
镜月缩了缩脖子,不禁想象着师尚暮看到的景象会是多可怕。
一个男人,突然低头,瞪着眼睛望着自己,自己不甘心瞪回去。随后,那个男人居然弯下身子来,将头靠过来瞪着自己!
好可怕!
以后一定要离这个白发男远一些!
“怎么,你羡慕了?”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来了又来了,那个阴间男!
镜月差点被吓到魂都没了:“有病吧?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尽会耍诈!高了不起啊!”
那男子看着气急败坏走远的镜月,勾起了唇角,眼中光芒显露。
好一会儿,师尚暮与苏明珏也一前一后出来了,虽然两人看起来和往常一般,但是镜月隐隐约约感觉气氛不对劲。
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起,只是拉着师尚暮离开了这书院,好奇问道:“你们咋了这是?”
师尚暮一头雾水:“什么咋了?”她只是给苏明珏包扎了一下,顺便又套了一下话,虽然啥也每套到。
镜月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道:“我都看到了,那个白发男头都低到能掉你身上了,你实话和我说吧,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师尚暮思索了一番。
她虽然是强行要给苏明珏包扎伤口,他的伤确实好了许多,没有往前那么可怕了,但他却也也是默许了的。
她在他身上还发现了新的伤痕,她也不敢问,一同包扎了就得了。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在对着他的时候才能唤出那一丝灵力,所以这一来回除了试探他对自己的态度外,还有的便是试着感受灵力。为了顺利唤出那灵力,往后,她还需要多靠近他。
她恨不得他每天都受伤,这样她才有正当理由去接近他。
要说被欺负了?
师尚暮摇了摇头:“我说几句他就回我一句算是欺负我了吗?”
镜月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气:“还好,你没被他欺负。我和你说,这种冷面男,什么事都自己藏着不和人说,疯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去瞪他,他低下头使劲瞪你呢。”
想了想,感觉少了些诚意,镜月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你被他欺负了,尽管告诉我!虽然我可能还打不过他,但是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你整他的!”
师尚暮望向镜月,看着她一副“放心,大哥罩着你”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我看着很不靠谱吗?”
“当然不是,我的好姐姐,”师尚暮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她不自觉地挽上了镜月的手臂,“先挑本子。”
显然镜月的反应是超乎她的想象的。
师尚暮心下忽然放松了不少。
要说苏明珏哪儿奇怪了,便是忽的低下头,挡住了自己一侧的视线吧。那时她还以为他要有什么僭越的行为,被吓了一跳,就要蹦出一米开外,苏明珏一手抓着她,冷声道:“别动,继续。”
吓得她灵力一时半会都唤不出来了,所以一为他拢好了衣衫,趁着他还在系腰带时,她便匆匆离开了。
师尚暮瞥了眼镜月,若是她们是朋友,那该多好。若不是假的,就好了。心中一丝苦涩涌上心头,眼神都多了几分幽怨。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
奇异的香味窜入她的鼻腔,她第一反应摒住了呼吸,挣扎起来。
挣扎不掉,她大抵是被几个壮汉摁住了,全身都使不上力。纵使放在鼻前和眼前的帕子被拿开,她也只能缓缓瘫在了地上。
很快,几只手抬起她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抬起来。
她看向一旁倒在了地上的镜月,她的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风月瑞仙亭》。
正当她摇摇晃晃,气若游丝喊出那句“师姐”时,一双黑色的鞋履闯入了她的视线。
师尚暮顶着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掉下来的脑袋,视线随着那鞋履而移动。
那鞋履在镜月一尺之外停下。
鞋履的主人弯下腰,一手搭在了镜月的肩头上,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处,稍一用力,那——么大的镜月,就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
或许是疯了吧,师尚暮竟觉得此刻安排上英雄救美的情节,居然还挺浪漫?
英雄救美好啊,救美好啊,师尚暮要强的吃瓜之心和沉重的眼皮打着架,不行,就算她今天寄了,也要吃到这个瓜!
她用尽了此生之力,努力翻了一个白眼,在看到那英雄的一瞬间,白眼翻不回来了,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他奶奶的,她收回前面那几句话。
他奶奶的英雄,又是那个笑的让人心里发毛的小子。
师尚暮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听到了许多散言碎语,随后是整齐划一的汇报工作流程,汇报计划顺利。对,她们两个就是被顺利的怨种。
但这最后一句,师尚暮在很久以后想起来,才彻底明白:“主子料事如神,这守株待兔在咱们主子身上就是一个灵验!”
他奶奶的,怎么哪里都是套,被人算计了,还要被人嘲讽两句。这群人有病吧?要不要这么绝?
师尚暮咬牙切齿地昏死了过去。
“大人,这个婆娘怎么处理?”
纵是周围的掌柜也噤若寒蝉,几个光膀大汉抓着一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不说,这抱得美人归的男人身着官服,不见喜怒,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的,平日喧闹的集市此刻竟是默契的安静,像是约定好了一般。
那男人淡淡瞥了一眼师尚暮,眼神在其中逗留不过一两秒,薄唇轻启:“任凭你们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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