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神秘感,她们都戴上了紫色的面纱,她们五人中以枝玉为领舞站在前面款款进入客厅,后面跟着的四人抱着琵琶缓缓跟上。
这宴客厅很宽敞,装潢华丽,落座在两旁的人目光不停地在她们身上游走,她们站在厅中央等琵琶声起。期间,枝玉的目光快速掠过主位上的男人,男人的目光忽地与她对上,摩挲着下巴露出淫邪一笑。
枝玉弯起眉眼与他对视,黄轻似是很受用一般点了点头,大笑着说:“可以开始了,”随后又看向众宾客,“这可是我花了重金请来的,各位可要好好观看啊,哈哈哈……”
一些宾客笑着夸黄轻眼光真不错会挑人。
语毕,琵琶声续续弹起,枝玉闻声扭动腰肢,忽将水袖甩开,衣袖舞动……她舞姿优美,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如水,赤足上套着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引人注目。
最后,在一声声缠绵悱恻的曲音中结束了这一只舞,在场宾客都拍手叫好。停下来的那一刻,枝玉的心狂跳了起来,刚才在旋转时她在无意中与坐在席位上的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
是丛竹。
一曲舞毕,舞女们都随之落坐在宾客的身旁,替他们斟酒,陪他们玩乐,一时间满堂皆是欢声笑语。
枝玉不敢再去看丛竹,也没空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她眉眼带笑款款走向黄轻,刚走近,黄轻就一把牵住她的手拉她入怀,即使他身旁已有一位女人。
黄轻左拥右抱,呵呵笑道:“你们吃好喝好啊,不用在意我,看上哪个今晚就带回去,不用客气!来……”他举起酒杯,“干了这杯,大家都各自随意吧啊,哈哈哈……”
黄轻放下酒杯,枝玉以斟酒脱离了他的环抱,她微微倾身,左手有意无意地撩过耳朵后面,再放下手的时候把耳环也带了下来并掉入酒杯里。
枝玉惊慌不已,说要再重新倒一杯,可是黄轻却不以为意,还说带有女子体香的酒更美味,他目光盯着枝玉拿起酒杯连着耳坠一起送进嘴里,而后又慢慢吐出耳坠,枝玉娇羞一笑,打从心底觉得恶心又暗自庆幸:“还好没吃东西。”
黄轻对她说到:“美人,你身姿窈窕,想必长得貌比天仙吧,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瞧瞧。”
他说着便举起手,枝玉以手腕轻轻挡掉,柔声道:“您不觉得这样很神秘更有期待感吗?回房再看也不迟……”
“嘿嘿……说得也是……”黄轻长相还算端正,就是笑起来有些猥猥琐琐的,让人心感恶心。
枝玉一直看着桌面,正在思量接下来的该怎么脱身,黄轻开口道:“丛公子是因为没有中意的姑娘吗,一个人坐着喝闷酒多没意思啊,”他对左边的姑娘说道:“你去好好陪陪丛公子。”
听到如此,枝玉也未抬眼,那位姑娘刚起身,丛竹就开口说到:“并不是没有中意的,而是中意的被你留在在身边了。”说完,他直直盯着低头不语的枝玉。
枝玉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旋即抬眼回望,眼里都是笑。
黄轻有些犹豫,思忖片刻之后,笑道:“这有何不可的,你是曲老板的人不必跟我客气,”他恋恋不舍地抚摸枝玉的肩头,“你去吧,可要把丛公子伺候高兴了……”
枝玉默默点头,赤足走在冰凉的地上,来到丛竹的位置跪坐着往他的空杯里添酒,期间丛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也毫不闪避,笑意吟吟的任他看。
当大家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众人皆回到黄轻给安排好的厢房里。
当和丛竹进了房间之后,枝玉心里便焦急起来,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凭她下的药足以让黄轻今夜爆欲而亡了,她也该走了,而且在她的印象里丛竹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就轻易把她带回房了?
房里的烛光有些昏黄,将些微暧昧的气氛渲染得有些朦胧。
丛竹站在她面前,对着出神的枝玉道:“把面纱取下。”
枝玉微顿,旋即轻笑着走过去,“把灯关了吧……”
谁知在枝玉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丛竹一把扯下她的面纱,好在她反应够快,并没有表现得很慌乱,反而盈盈笑道:“公子这么心急啊,是怕我长得丑么?”
丛竹愣住了,他凝视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喉结滚动,目光灼灼,“我就知道是你……”
枝玉贴近他的胸膛,眼神迷离道:“怎么?公子以前找过我?我好像不记得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枝玉……”丛竹抓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
“公子认错人了,”她看着他,“我是容糖。”
丛竹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说到:“我去找过你,可是她们,她们说你死了……”
枝玉拨开他的束缚,走到床边坐下,善解人意道:“我是容糖,死了的那位是叫做……枝玉吧?斯人已逝生者节哀,不知,能否让我来慰藉公子的心?”
枝玉表现得优雅从容,丛竹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往日拙劣的演技,可是,没有。眼前的人除了相貌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没有往日的痕迹,可是他认定了此人就是枝玉,从一开始在宴席上的对视,还有舞动时面纱下隐隐露出的容颜,当时他就很肯定的认出了。
可是,枝玉为何要否认?
“你的耳后有一颗朱砂痣……”
他像是不死心一般。
“有吗……”枝玉摸向耳后,表现得有些诧异,“我自己都没有见过呢……”
丛竹握住她的手腕,看向她的耳后,别说朱砂痣了,黑痣都没有一颗,他错愕地看着枝玉,仍是不肯相信,“你去掉了?”
确实是去掉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顶着这张脸却不敢承认自己是枝玉,心底又隐隐作痛。
“我是容糖,从未有过朱砂痣,若我们真有这么相似,公子不妨把我当做她……”
“算了……”丛竹松开她的手,离开床边,“你走吧……”
枝玉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原本一得手就可以找机会离开的,偏偏丛竹还主动邀她回房,现在他主动叫她走,也省得她动脑子了。
她站起来微微欠身,说到:“那我退下了。”
“等等……”
刚走到门口还未打开门,她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枝玉回头轻笑:“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留下来陪我吧。”
丛竹话音刚落,枝玉差点没绷住,腿下一软差点给跪了。
不过她并不想做让丛竹起疑的事,只好点点头,她过去坐在床上,丛竹吹灭了蜡烛,也过来坐下,说:“睡上去吧。”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身份演下去,而且他感觉丛竹是为了试探她,枝玉在训练的时候接触过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教导,她深谙其中套路,她极力控制自己有些颤抖的手,缓缓伸出手想要替丛竹宽衣,手刚碰到他的腰封,就被丛竹一把压住手。
“别动。”
他的声音莫名很轻柔。
枝玉没有再动,在脑海里思索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步骤错了,蓦地觉得身体一轻,丛竹把她抱起放躺在床的里边。
枝玉在黑暗中睁圆了眼睛,心跳如鼓,心中不解道:“他不会来真的吧?”就在她一通胡思乱想着要不要一掌把他打晕的时候,丛竹也躺到了床上,面向枝玉,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就只是闭眼安静的躺着。
枝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盯着黑漆漆的帐顶看了很久,脑子里全放空了,直到听见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她轻轻转过身与丛竹面对面,看着他消瘦的脸庞,鼻头泛酸,眼里被雾气打湿,她举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又垂下,缓缓阖上眼。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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