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儿高挂,林间的树枝伸向夜空,仿佛捧着明珠,清冷的月光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清风徐来,随风摇曳的枝影给寂静无声的夜添上一丝神秘。
枝玉在一片凉意中醒来,还未睁开眼便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待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泥地上,四周漆黑一片,隐约可见她身处树林中。
她一下子惊起,睁圆了黑亮的眼睛,心道:“我记得我在上厕所来着……”
她环顾四周,这时,林间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起时掠过树叶,发出沙沙地声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枝玉吓得收回目光坐在地上蜷缩起来,凉风掠过她的耳畔,她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枝玉害怕到了极点,她不敢乱动,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是不是我上厕所的时候睡着了,家里进贼了?偷走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冰箱时顺带把我扔了出来??或者是鸠占鹊巢???”
枝玉是怎么也想不通,偷东西霸占地盘就算了,为何把她扔来荒郊野岭啊??!!
“小姑娘,”一个极致温柔的声音在这时出现,“夜深了为何还留在此地?”
枝玉身体一抖,从臂弯缓缓抬起脸,看到一个女人从阴暗处向她款款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红灯笼。
借着灯光,瞧见这女人一副古装扮相,身材窈窕,美目朱唇,宛若仙子。
枝玉猛地站起来,激动得快要哭了,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靠近花玲。
她抓住花玲的手臂,激动道:“总算是看见个大活人了,我都快吓死了!”
她瞧着花玲应该比她大上几岁,便道:“姐姐姐姐,你是在附近拍戏吗?都这么晚了还这么辛苦,真是不容易啊!”
花玲打量着眼前这位奇装异服的女子,有些吃惊,朱唇轻启道:“拍戏?”
枝玉惊讶道:“啊?!是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她顿了顿,“我只是无意中来到这,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姐姐带我出去吧。”
花玲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不理解枝玉具体表达的意思,便把她当做是误入了迷途,道:“请随我来。”
枝玉喜笑颜开道:“谢谢姐姐。”
不过是走了片刻便出了林子,枝玉看着荒芜的四周,一下就懵了。
“这……这是哪儿?”她看向花玲,一只手还牢牢抓住人家的手臂,“姐姐,你拍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吧,条件这么艰苦吗?”
花玲领着她继续前进,也大概听懂了她说的话,轻笑道:“既知偏僻,又为何一个人来此?”
枝玉皱起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很纳闷,你说我上厕所上得好好的,突然出现在树林里算怎么回事?!”
花玲疑道:“莫不是梦游了?”
枝玉忍笑道:“哇,姐姐,谁上厕所会梦游啊!”
她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伸手拽住贴在屁股上的裙子,嘀咕道:“总觉得没擦干净……”
只是一晃神,她们便来到集市上,枝玉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睁大了眼,这些房子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精致。
她松开花玲的手臂,感叹道:“这……这是哪儿啊……”
因为已是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但还是能看见从几间屋子里透出的烛光。
“这是云城啊,我就送你到这了,快回去吧。”
“云城?”没听说过,枝玉一头雾水,“我家在南市啊,没听说南市有个云城啊……”
花玲不禁蹙眉道:“小姑娘,从刚才起你便一直胡言乱语,可是发生了何事?”
枝玉盯着花玲看了看,又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些以假乱真的房屋,她咽下一口唾液,颤抖着声音道:“今夕是何年?”
须臾,花玲才回道:“元和23年。”
枝玉脑袋轰的一声,忙扶住一旁的土泥墙,盯着地面,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花玲担忧道:“有何不对吗?还是……需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吗?”
枝玉缓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我!穿!越!了!
她这一瞬固执的以为是她家的马桶通灵了,产生了时空错乱,将她送来了古代,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这一个现象。
枝玉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成年后成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社会劳动者。
性格孤僻的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宅女,沉迷于各种二次元、三次元的世界,今天想要嫁给这个、明天想要嫁那个。
而现实是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当然了,一大部分原因是人家不想找她作伴。
她在网上和人聊得挺欢,一到现实中的人际交往上就非常木讷,渐渐地在生活中无朋亦无友。
枝玉抬头凝视花玲,瞬间做出委屈巴巴的模样。
“姐姐……小女子家住那远远乡,自幼失双亲,那惨无人性的姑母将我卖给对街的李老头,那李老头秃头又缺牙……”
枝玉挤出几滴眼泪,将气氛渲染得一旁的树木听了都要落下几片叶子以示动容,而花玲更是拿出了帕子按压眼角。
枝玉顺势又开口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可怜我在路上漂泊数月,浑身的衣裳只剩半截,今夜终是忍不住昏倒在林间,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幸得姐姐相助……眼下举目无亲,还望姐姐收留。”
说到最后,枝玉哭出声来,将卖惨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年龄已过二十,身材娇小,面容也显稚嫩,放在这个时代说是十七八也有人信,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的,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花玲握住枝玉的手,柔声道:“可惜姐姐居无定所,姐姐这有些银票,你先拿去找间客栈,今后再做打算。”
枝玉收住哭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姐姐也是无家之人吗?”
花玲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把银票和帕子塞进枝玉手里:“若是有事可以去方才的树林里找我,到了附近,你就把帕子撕下一角并以火烧之,我就会来找你。”
枝玉看着手中的帕子和银票,难以理解烧帕子是古代特殊的传递信息的方式?
“姐……”
再抬眼时花玲已不知去向,枝玉有些慌张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轻唤道:“姐姐?”
枝玉前后左右都看遍也没发现任何身影,望着空无一人的集市,加上凉风袭来,这场景简直瘆得慌,她双手抱臂,向集市深处走去。
枝玉现在内心很慌乱,以前她就经常能幻想穿越到古代和风流才子谈恋爱,调戏霸道王爷之类的,如今算是梦想成真,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水晶”拖鞋,睡裙外加一件薄外套,此刻在萧瑟的风中瑟瑟发抖。
枝玉好不容易才找着了一家客栈,店内烛火通明,让她有了些许暖意。
店家在灯下书写着什么,余光瞥见有客人,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姑娘有何事?”
她吸着鼻涕站在柜台前,乌黑的长发凌乱不堪,灰头土脸的活像一个难民。
她不理会掌柜猜疑的目光,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大大大大…………”
沈亦吓了一跳,惊疑道:“你要干什么?!!”
枝玉打了个喷嚏,连忙摆手道:“大大哥……还有房吗?”
闻言,沈亦松了一口气,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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