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

文若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说：“谢谢师兄。”

石量稻又高兴了起来，把妖丹塞到文若手中，眼睛亮亮且执拗地说：“阿若吃，只给阿若，不会让旁人抢去的。”

“可是我直接吃的话会死掉的。”文若睁着湿漉漉的眼专注地看着他，声音缓而轻地说，“而且师姐他们不允许乱吃东西的。师兄，我要先回去请示一下药主……”她盯着开始皱眉地石量稻，没有停顿地转了话头，“多谢师兄送我的妖丹，我很高兴，没想到师兄这般厉害。不过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天要黑了，师兄我怕黑，你能送我回去吗？”她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石量稻被她这样看着，只觉身心愉悦，她说的什么自己都想满足她，“可以的。我现在就送阿若回去。”他飘飘然地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文若温柔的笑意加深，“多谢师兄。还好有师兄在。”

石量稻觉得现在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似乎想做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好像和阿若有关。

可是她看着阿若的笑容就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阿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若朝他伸出了手，好高兴！

他牵住了阿若的手了！软软的，小小的！

石量稻晕晕乎乎地和文若走出了石洞，文若看了眼已经黑了半边的天空，又朝石量稻温柔一笑，石量稻便痴痴地看着她笑起来，乖乖地任由她牵引。

文若一手牵着他，一手抓着一张符纸，似乎是一旦察觉到危险，她便会使用这张符纸。

还没走出后山，天就黑了下来，文若只好拿出一个灯笼，灯笼内烛火明亮。

她不仅要看路，还要时不时回头来对石量稻使用一次魅术，没办法，她魅术也没学好，要持续输出，导致本就不多的灵力很快见底，她越发虚弱起来。

在她要再次回头使用魅术的时候，石量稻突然抱住了她，她下意识要启动手中的符纸，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文若想动动嘴，可是她发现自己也说不了话。

文若：“……”

“阿若，你不乖。”石量稻用不高兴的语气说。他还在文若头上嗅了嗅，愉悦道：“阿若是甜的，喜欢。”

文若眨眼，还是不明白石量稻想要做什么。

石量稻松开文若，然后把文若横抱了起来，文若手中还拿着灯笼，刚好继续照明。

文若接着灯笼的光，用余光去看抱着自己往回走的石量稻，他的眼白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明显的血丝，像是没睡好那般。表情也很不对劲，有些神经质。

她心中焦急，只希望药主能看到自己的消息能来救自己……好吧，可能性不大。

不过石师兄很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若很担心。

回到石洞，石量稻把文若靠在了石壁坐着，他动作温柔，表情也是高兴的。

他在文若手中找到了符纸和那颗蛇丹。他看着符纸，表情受伤又带几分戾气，“阿若是怕我吗？”

文若快速眨眼，表示不是。

他似是这才想起来文若不能说话，他施了个术法，文若终于能说话了。

她立即楚楚可怜地哭泣解释道：“师兄，不是的，我相信师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伤害我的，那符纸我是拿来防危险的，毕竟后山偶尔会有弟子失踪，很危险的。不过师兄为什么要定住我啊？是阿若做错了什么吗？”

她眼角滑下泪，委屈又迷茫地看着石量稻，明明不算好看的脸，却总在她笑起来和哭起来的时候格外动人。

“没有。阿若不会做错事的。”石量稻抬手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阿若不要怕，师兄只是想帮阿若提升修为，这样别人就不敢说阿若坏话欺负阿若了。”

“可我并为此事烦恼过。”文若迷茫地与他对视，“而且很多师兄师姐通常会帮我，我没有为此事烦恼过。虽然我想提升修为，但是我更想自己努力修炼提升修为，师兄为什么会认为我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帮我提升修为？”她眼角又有泪水滑过，似是在控诉。

石量稻面上慌乱起来，“对、对不起阿若！我只是太想帮你了我…我…我要帮阿若！阿若乖。”他拿起那颗妖丹，“阿若吃了就可以筑基了。”

文若看见妖丹上附着的游动的黑气，心中拒绝。她大声哭了起来。

“师兄你是不讨厌我了，你明知道我直接吃了妖丹会爆体而亡的你还让我直接吃下！你讨厌阿若吗！你想让阿若死吗？我知道了……”她绝望地哭泣，声音越来越小。

文若这般哭，让石量稻更慌乱起来，“阿若不哭，我不会让阿若死的。吃下这妖丹不会有事的，我喜欢阿若，不会骗阿若的。阿若相信师兄好不好？”

石量稻的眼中有黑色雾气浮起，让他的状况看起来更奇怪了。

他执拗地要把妖丹往文若嘴里送，同时还喃喃自语道：“阿若不怕，不会让别人和阿若抢妖丹的，是阿若的，阿若吃了妖丹就会筑基的。”

文若抿紧嘴不肯张嘴，石量稻的妖丹怎么也送不进文若嘴里，他戾气又生，烦躁地钳住文若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把妖丹送了进去。

妖丹直接滑入喉咙，石量稻高兴地松手，文若咳了几下咳不出来也放弃了。

她此时面色苍白，露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她撩起眼皮看向石量稻。

石量稻关切且专注地看着她，语气温柔担忧，“阿若，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似先前暴戾喂妖丹的不是他。前后反差，诡异极了。

还有先前种种的行为，似乎都是石量稻为了和文若单独相处给她喂妖丹设计的。可是他这样的状态，真的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吗？

文若头脑混乱，但她还是要带着人回医堂，不管是她还是石量稻，现在都需要诊治。

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师兄，妖丹我已经吃了，你不要定住我了好不好？我好难受。”她的眼泪又不要钱地落下。

石量稻赶紧着急忙慌把她背上的符纸摘下来，关切地问：“现在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修为提升的感觉？”

他那边话落，这边文若就吐出了一大口血，她像是被瞬间抽去了所有生机，奄奄一息地趴在了地上。

脑子不太好的石量稻看着这场面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赶紧扶起文若，又急又哭地问：“阿若你怎么了？阿若你不要吓我？怎么会！你该要筑基了！怎么会吐血呢”

文若虚弱地抓住他的衣服，眼中的光都暗淡了，“师兄……送我……去医堂……我不想……死……”她努力说完最后一个字，像是终于撑不住，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溢出来了更多的血，手也无力地松开了石量稻的衣服。

石量稻瞬间惊恐万分：“阿若！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说了吃下妖丹阿若就能筑基吗？”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终于又想起来文若说的医堂，赶紧抱起文若用御风符疾行奔向医堂。

他怀里的文若动了动眼皮。

果然还是这样回去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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