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霜儿那里出来,我匆匆告别了赵迁,因为刚刚杀了人的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与人交流。我丢了魂一般的回了家,在家里呆了一下午,只喝了一点水,回想起白天的场景,我居然吐了,吐到最后,吐出来的都是水了!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杀人的时候没感觉恶心,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感觉恶心,可就是到了晚上,我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白天的场景,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刚才那几个老妇都被我吓成那样……
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我躺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当我的眼睛凝视着那幽暗的四周时,眼前就好像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白天的场景!原来是那么的恐怖、血腥!
我闭上眼睛,努力的不去想白天的事情,可是一闭上眼,我的脑海里依旧会浮现出白天的场景,甚至——还有声音!
就这样,睁开眼睛也不是,闭上眼睛也不是,我彻底烦了,猛地一起身,就看见一个人影——对他的影子我再熟悉不过了,赵迁嘛!
赵迁:(他见我发现了他,便也轻松的笑了笑,过了拍拍我的肩说:)怎么了?!白天杀人的时候都没怕,如今到了晚上却怕了?!
景澜(朱奕亭)哎呦大王啊,您也知道现在是晚上啊!你看现在,若是不点灯,那黑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澜又不是当兵的,头一次杀人,自然是一时缓不过劲来了……
赵迁:哈哈哈哈哈……子澜呐,这很正常嘛!没事,以后死人的时候还多着呢!你以后就习惯了!
景澜(朱奕亭)大王,公主没有因为澜而受惊吧!她怎么样了?是谁指使的那几个刁奴,可查出来了?(我突然想起霜儿,一脸关切的问。)
赵迁:你呀,自己都这样了,还在关心霜儿——嗯,寡人没看错你!放心吧,霜儿没事,就是……这段日子……那群刁奴没少欺负她——是寡人的不是,没有发现。她呢,也不肯说,也不让她身边的婢女说,唉……寡人这个王妹啊……她哪受得这样的委屈?!不过,她也说了,白天你的举动,确实是吓她不轻!至于那群刁奴——哼,寡人已经让人去审了,可就是她们嘴硬,怎么着都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
景澜(朱奕亭)看来,她们背后那人,够下本儿的!大王,还请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可就是……澜也有一事不明!
赵迁:何事啊?!
景澜(朱奕亭)大王,澜想不明白,对方如此下本儿,不该只是想要欺负公主吧!可是澜就是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赵迁:寡人也不明白啊!你倒是提醒寡人了——将士们在前线拼杀,欲将秦军驱逐出赵境,这固然重要;合纵列国,败秦灭秦,复兴大赵,这当然更重要;可是,若是我们后院起火,那……就是战场之上有多少的胜利,都是无用的!寡人是赵国的王!复兴大赵,是寡人的志向,这没错,寡人也永远不会放弃!可是,安邦定国,使赵国内部安定,这却是寡人的职责,也是寡人实现志向的前提!赵国的人心真的都被寡人收服了吗?显然不是的!……居心叵测之人,还是有那么多——甚至可以说,那不是一个人,几个人——那可能是一个一个的家族、一股一股的势力!
景澜(朱奕亭)大王睿智!澜以为,攘外必先安内!都已经有人敢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公主了——那其他地方,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赵迁:是啊!子澜。
赵迁:诶,对啊!你说……那些人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在试探寡人的底线啊?!若是这种事寡人都轻轻放下,那就说明,寡人软弱可欺,或是说寡人已经完全与母后撕破脸了,亦或者说……霜儿的身世……
景澜(朱奕亭)所以大王的意思是……
赵迁没有回答我,只一脸阴沉的看着天空……就这样好一会儿,赵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利落的起身,拉上我就要往外走。
景澜(朱奕亭)大王,大王这是要带澜去干什么?
赵迁:走,去西郊!
他此言一出,我只感觉心头一紧——难道赵迁认为这幕后的黑手是赵太后?显然不可能啊!赵太后再怎么样,都是“虎毒不食子”啊,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这样对霜儿啊!
一路上,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找不出一种合理的可能把赵太后和幕后那个派刁奴去欺侮霜儿的人联系在一起啊!
我看向赵迁,他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告诉我也没什么大事……
到了西郊,赵迁让人告诉那里的守卫,都不许通传,让太后好好休息。而后,他便拉着我走了进去。
如今的西郊行宫已经大变样了,虽然远不如龙台宫奢华,却也是重新精心整修过的,相比原先李璇住时的那种破败,如今的西郊倒也算得上是雅致的了!
赵迁一路上支开了所有人,我也终于问出了我的问题
景澜(朱奕亭)大王,咱们大晚上的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赵迁:(对于我的问题,赵迁不假思索地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寡人突然想起来要问母后拿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若是寡人自己派人来讨要,最后弄得人尽皆知的——不好,别人容易乱想!寡人夜行西郊之举,即是为了掩饰寡人做的事,也是给外人一点猜测……(他又突然靠到我耳边说)若是到时候,寡人真的处置了那些刁奴,也好让她们的幕后之人以为,这是今夜寡人和母后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也好让他们觉得,寡人和母后,还是一条心的!
景澜(朱奕亭)原来如此,大王之智,澜自愧不如啊!(我恍然大悟,也感觉到了赵迁此人的才智。)
赵迁:(赵迁听了我的夸奖,却也只是谦虚的笑了笑)哈哈哈哈哈……子澜啊,你愈发会说话了!不过嘛,可能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寡人还记得,头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动不动就是说寡人折煞你了!哈哈哈哈哈……
赵迁的话,听到我直冒冷汗,虽然我也说不出这话有什么敲打的意思,可总感觉他别有深意。
赵迁:(赵迁见了我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你啊!怎么就那么怕被夸呢?!……寡人又不是朝堂上的那些大夫们,说话一分阴半分阳的,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寡人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公子捷在北郊羞辱过你和霜儿……
景澜(朱奕亭)大王,澜以为公子捷也不是一定有恶意……毕竟……妄议公主身世的人和看不起澜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李太后已经为我们出过气了,还警告了众人!
赵迁:这件事寡人也知道……李太后,着实是狠了点——你知道吗,那个公子捷,被她打死了!
景澜(朱奕亭)什么?!
当时在北郊,我只觉得他是被打晕过去了,怎么就死了呢?对啊,我当时听见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难道……他赵捷是当场被活活打死的?
赵迁:(赵迁也看出了我的震惊,便对我解释到:)那日荆轲把这件事报给寡人时,寡人也是惊了!他说,当时赵捷被打得没了声音以后,李太后便说他是晕过去了,而后便招呼其他人可以走了。但是他们都走了以后,其他被打的人过去一看,才发现赵捷已经断气了!子澜,你知道吗,在寡人的印象里,李氏一直是一个极老实、敦厚的人,更何况赵捷可是宗室公子啊,她怎么会罚他罚的那么狠呢?!
景澜(朱奕亭)大王,你说……会不会是赵捷另外还做了什么得罪了李太后啊?
赵迁:不会吧,宗室之人与李氏的关系向来是好的,更何况,宗室还是兄长一直以来的支持者,对李太后也是很尊重的啊!赵捷虽然蠢笨,可总不至于去得罪李太后吧……
景澜(朱奕亭)是啊,那又是因为什么啊?!难道真的是李太后嫉恶如仇吗?这倒是说得通啊!
赵迁:若赵捷只是羞辱于你,那倒是还说的通!可是霜儿……
景澜(朱奕亭)这倒也是……
赵迁:唉,罢了,一个不识相的宗室公子罢了!死了也好!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赵捷,待人极无理,无才无德,尽会刻薄庶子,寡人原来是庶子,所以这个人啊,也从来没有给过寡人好脸,明里暗里没少给寡人使绊子!甚至是兄长,他也不是一直以来就忠心耿耿的,早先因为父王得位不正,所以当时他对兄长也只是做到了基本的礼数,没有那么忠心,即使当时兄长身为太子;后来……因为母后……兄长和李太后的处境极不好,他更是避之不及,怕是也没少干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再后来,寡人登上了王位,一开始不懂事,因为听了谗言加上母后的逼迫,贬了兄长,于是乎他就更加不把兄长放在眼里了,虽然他更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可就是不知怎么的,就这两年,他突然开始巴结兄长了,一副愿意为兄长肝脑涂地也毫无怨言的样子!
景澜(朱奕亭)哦——原来这不过是个势利小人啊!
赵迁:这种势利小人,世上有很多,朝堂上更多,寡人之前做公子时,也有许多刁奴对寡人的身世嗤之以鼻的,当时寡人向父王和母后告状,使得那些人被处置了,可是渐渐的,寡人发现,那样的刁奴又有了,一次又一次,根本就处置不过来!即使是后来,寡人被立为了太子,这种人也没有少多少,直到寡人成为赵王以后,这种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可是如今呢,赵佾的事情一出,是,明面上没人得罪寡人,可是他们在背后欺负寡人的王妹!子澜,你应该也明白,这世上许多人的势利眼咱们是改变不了的,既如此,若不想受辱,就要爬的足够高,自身足够强,让那些嘲讽于你的声音变成奉承的声音——到时候,你若是愿意听他们拍马屁,就把他们当狗养着,若是嫌恶心,就杀了——这是你的权力!
景澜(朱奕亭)大王说的是,澜记住了!大王,臣以为,作为一个国家,也应该这样——同如今的秦国一样!若是有朝一日,赵国可以复兴,可以超越秦国,那么,天下诸侯,皆往邯郸来!
赵迁:说的是啊!子澜啊,寡人观其余六国君主,秦王虽有勇有谋,却暴虐,却过于严苛,就像上次你说的,若是他突然死了,那秦国,可能就离覆亡不远了!至于楚王燕王齐王韩王之流,皆胆小如鼠,朝秦暮楚,听信谗言,不辨是非,私德不修,积腐积弱,不思勤政爱民,成天尽白日做梦、混吃等死,偏偏身体还好,其之各国,又有何前途?!魏王,他倒是算不上昏聩,对内也算是赏罚分明,是个勤政爱民的贤王,可就是如今大争之世,他不懂计谋,仁义道德——也不能当饭吃啊!
景澜(朱奕亭)(赵迁此言一出,我突然发现,他的智谋早已不是普通的少年可比了)大王明智,澜佩服!大争之世,实力为上,然御民之道,仁义亦不可缺也——六国之君,除魏王外皆不爱民,除秦王外皆无实力,更不用说,他们诸国的朝臣之背后了!
赵迁:是啊,说到底,我赵国的朝堂也不太平,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
我同赵迁聊了许多,许多治国、为君、为人臣之道,说着说着,天也就亮了。
赵迁:(赵迁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去吧,去看看太后醒了没,等太后醒了就通传一声,说寡人和子澜等着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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