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道淡光空荡的屋内漂浮着白色的身影,那女子轻飘落地,周身萦绕着雾气,一双淡眸冷冷地轻瞥床上熟睡的女子,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小美:真没用!
言落,她颇为嫌弃地碰了一下床上酣睡如泥的姜笑,意图叫醒她。但却不想姜笑很给面子地短蹙眉心,在空中挥几下手,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对弈。那女子顿时火上眉稍,施了狠劲一掌拍向她的眉心。
伴随着清脆的掌声和惊叫,姜笑成功从床上坐起。她浑浑噩噩地揉眼睛,这才瞧清面前之人,捂着脑门控诉道
姜笑小美?你这么在这里?你打我干嘛?
小美不悦地看着她,狠狠道
小美:还不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姜笑意识慢慢回笼,疑道
姜笑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一直被困在清心铃里面吗?
小美冷哼一声,又道
小美:我问你,你真的打算再也不进去了吗?就这样放任魏无羡不管不顾?
姜笑闻言,毫不迟疑道
姜笑我不会!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进去的方法。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小美眼眸低垂,似在思虑些什么,良久才道
小美:或许你很快就可以进去了。
……
魏无羡静默站在床边,背向窗外的一抹晨曦,空气中回荡着聂怀桑惊天动地的鼾声,望着空荡荡的床思绪飘远。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是江澄,只听他迷迷糊糊道
江晚吟:魏无羡,你一大清早地傻站在这儿干嘛?
不见魏无羡回应,江澄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移到空荡荡的床上,又道
江晚吟:对了,姜笑呢?她昨天晚上不是还跟我们一起喝酒来着。
魏无羡抚上几近冰冷的被子,良久才道
魏无羡:江澄,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知晓你的所有事迹,甚至连你从未表言于口的心事都一清二楚?就像……
他稍顿片刻,抬眸望向窗外晨曦微露的天空,缓缓道
魏无羡:就像从天上俯视着一切。
江澄揉着太阳穴,无奈道
江晚吟:你又在发什么酒疯?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除非他是大罗神仙!
魏无羡正欲反驳,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蓝氏子弟打开了门,屋内的一片狼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们眼前,空气中甚至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为首的蓝氏子弟礼貌地颔首道
………:还请几位公子随我们去戒律堂领罚。
言落,不待几人反驳,一行人便将他们押到了戒律堂。
高高的堂上是横眉冷竖的蓝启仁,左侧是无论何时都仪态儒雅的蓝曦臣,右侧则是雅正端方的蓝忘机。而将魏无羡三人围起来的是蓝氏子弟手中的那几近七尺高的戒尺。
聂怀桑是一路被抬着过来的,此时才刚醒来,半梦半醒间瞥到比他还高的戒尺,惊呼一声,眼一翻,头一斜便又倒下了。
对比之下,魏无羡倒显得更加从容淡定,他见蓝忘机依旧冷冷地望着他,心下了然,或许蓝湛一早便预料到了。
一名蓝氏子弟向蓝曦臣禀报道
………:宗主,弟子们找了许久,并未发现姜笑姑娘。
蓝启仁摸着长长的山羊须摇头叹息,
蓝启仁:罢了罢了!
又复肃然道
蓝启仁:魏婴!你的禁闭还未关足,竟又惹出事端,你究竟要把云深不知处搅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蓝忘机踱步上前跪下,颔首道
蓝忘机:叔父,忘机一早便知姜姑娘私藏酒入内却未出言提醒,因此才酿成大祸,忘机有错,愿与其同罚!
蓝曦臣低叹道
蓝曦臣:忘机,你应担起督促的职责。
魏无羡震惊地盯着一旁的蓝忘机,扯着他的衣角急道
魏无羡:你怎么自己找罚受啊?
蓝启仁高声呵斥道
蓝启仁:胡闹!为首者魏婴罚戒尺三百下,忘机与其同罚,其余人罚戒尺五十下,以示惩戒!
魏无羡正欲为蓝忘机辩护,阵阵剧痛便从背脊传至全身,只得咬牙承受,一旁的蓝忘机倒是面不改色地丝毫未动,戒律堂里回荡着聂怀桑惊为天人的呼声。
五十下很快便打完了,而魏无羡却还在煎熬地忍受剧痛,若不是上辈子体会过这戒尺的厉害,他此刻怕是已经满地打滚了。背脊上的连连抽痛使他有些晃神,不禁有些庆幸姜笑能够全身而退,若是她在的话,定是要受不了这戒尺的威力的,她那么瘦弱万一打出什么病来可如何是好。若是她在的话,他想,他定会替她再挨三百下的。
江厌离扶着伤痕累累的两个弟弟出了戒律堂,嘴上不轻不重地斥责,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心疼。魏无羡半倚着她撒娇道
魏无羡:师姐,我这伤啊得吃肉才能好!
江澄一把将他推开,嗤之以鼻道
江晚吟:行了吧!姐,你别听他的,没个几天他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魏无羡:胡说!我这次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江厌离无奈地将二人分开,轻叹道
江厌离:好了你们两个,受了伤都不安生!回头找阿笑和情姑娘给你们拿点创伤膏。
江澄冷哼道
江晚吟:她倒是聪明得很,知道要被罚,一早便溜得没影了,现在估计躲在房中不敢出来吧?
江厌离蹙眉道
江厌离:阿笑从昨夜开始就没回过精舍,我以是去找你们了?
江澄将疑虑的目光投向一旁神色飘忽的魏无羡,
江晚吟:昨晚我和聂怀桑醉了之后,她应该和你在一起,她没回精舍吗?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刹那间理由便脱口而出,
魏无羡:昨夜你们都醉了,我便让她一人回精舍了,她竟一夜未归吗?
江澄愤然道
江晚吟:你竟然让她只身一人回去?
江厌离闻言忧心忡忡道
江厌离: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谈话间,蓝曦臣便已来到几人面前,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温文尔雅道
蓝曦臣:江姑娘不必如此忧心,云深不知处已加派人手去寻姜笑姑娘的下落,如有踪迹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几位。
江厌离行礼言谢道
江厌离:阿笑乃我云梦江氏之人,有劳蓝宗主费心了。
蓝曦臣:江姑娘不必多礼,既然几位来了我们云深不知处,自然是要保证大家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段时日,在下也好与几位宗主有个交代。
他稍顿片刻,又对魏无羡道
蓝曦臣:叔父此次确实罚得重了些,后山处的冷泉是个疗伤之地,魏公子可以去试试看。
魏无羡欣然接受他的提议,又一次来到后山。错落有致的水榭林园深处是一池仙雾缭绕的清泉,汩汩水流像珠脆的轻鸣,又彷若银瓶乍破的水浆,在寂寥的山林弹奏一曲悠扬。
清明如玉的泉水中映出模糊的轮廓,魏无羡三两下褪了鞋袜跳入池缓缓走近那身影。还未行几步,便隐隐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袍,他大惊之下将其拎出水面。
魏无羡:阿笑?你怎会……
魏无羡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紧扣着她背对蓝忘机不让她有回头的机会。
蓝忘机察觉到身后的异动,迅速套上了外衣,眨眼间便又是一副衣冠楚楚雅正端方的样子。
姜笑露出水面,攀着魏无羡连咳带喘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若是再在水下待上片刻,她估计就嗝屁了。冷泉泉水乃冰山融雪,于修仙人便已是冰凉刺骨,又岂是她能忍受得了的。
姜笑这是哪儿啊?这么冷!
魏无羡凝眉望着面前这个昨晚才刚刚不知所踪的人,看来她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是有意潜伏,深锁的眉心松了些,
魏无羡:这里是云深不知处的冷泉。
他特意避开问她缘何出现在这里,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忽然出现又消失的现象。
姜笑浑身上下拢共也就一件短袖套牛仔裤,刺骨的冰凉寒彻骨髓,止不住地发抖,她深知接下来这池中二人会被吸入寒潭洞,只想在冻成冰块之前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想什么来什么,未待她有动作一阵强大的引力从水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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