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宋岚：醒醒······

由于昨天练习栾沧剑法实在是太累，洛芷寒早早的睡了，结果睡到一半就被人叫醒，这让她气得想要爆炸。

洛芷寒干什么啊······

宋岚：实在想睡的话回房间睡。

宋岚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

宋岚：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今天会指导你栾沧剑法吧？

洛芷寒听到“栾沧剑法”四个字顿时清醒了。

洛芷寒昨天不是刚练习过吗？怎么又······

话还没说完，她就惊呆了。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间，而是她昨天醒来时看到的地方！

那幅极具风骨的字体依旧挂在原本的位置上，这魔幻的一切让她更加懵逼了。

宋岚：昨天？你睡糊涂了吗？

宋岚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宋岚：给你布置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吗？

这句问话也很熟悉······怎么回事，难道昨天发生的事，今天还要再来一遍吗？

也、也就是说，昨天经历的那些魔鬼训练，今天还要再来一次！

洛芷寒我不要！

洛芷寒整个人瘫在桌上。

洛芷寒我不要再练习栾沧剑法了！

宋岚：是太累了吗？

宋岚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毕竟在他眼中洛芷寒从来不是一个爱偷懒的人。

宋岚：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可以下午再练习······

洛芷寒不是！

洛芷寒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宋岚面前。

洛芷寒我是说，我不要练习栾沧剑法！

宋岚被洛芷寒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逼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淡淡的看着她，问：

宋岚：为什么？

洛芷寒因为······

洛芷寒正要解释，突然意识到这和昨天她说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一样，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宋岚是不会信的，她沮丧地低下了头。

洛芷寒因为我太累了······

宋岚：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教你。

宋岚有些犹豫地抬起手，在她头上轻轻地揉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洛芷寒那不还是要练习······

洛芷寒整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

洛芷寒又揉我的头······

.

漂浮在黑夜里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了，整个白雪观陷入了安静的沉眠。没有星星，朦胧的弯月笼着一层银白的雾气，几片薄云斜斜地挡住月光，只漏出一点浅淡的清辉。

这一天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下一刻，随着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黑夜突兀地变成了白天。灿金色的阳光照射在来来往往的身着道服的人身上，原本应该陷入沉睡的人们四处活动，看起来毫无异常。然而在目睹了这一幕的人看来，这种“日常”实在是诡异的让人心中发寒。

循环的时间并不是一整天，准确来说，是从早上辰时到晚上亥时的这大半天时间。每一次循环都是一次重置，人们不会保留昨天的记忆，不会记得自己已经经历过这一天，他们重复做着同样的事，反反复复生活在同一天里。

充满希望的明天永远不会到来，只有痛苦的今天不断循环往复。

这些天洛芷寒试过和白雪观的其他人接触，按理说他们是按照宋岚记忆里的形象被创造出来的，同样拥有过去的记忆，言谈举止和真人没什么两样。可假的就是假的，她相信他们身上一定存在什么破绽。

这个幻术主要针对的是宋岚，所以只要他察觉到这一切都只是幻术，那么这个被制造出的虚假世界就必定会崩毁，他们也就可以回到真实的世界。

当然洛芷寒也考虑过从外界破解幻术是否有效，然而唯一知情的二人还都身处其中，因此他们只能自救。

总之，要想挣脱这个幻术，就要让宋岚发现违和的地方，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逃避，迫使他承认这个世界是假的。

是的，洛芷寒早就感觉到宋岚对这个虚假的世界是有一定意识的，不然第一天面对她的言论时宋岚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否认而非反问。可这种情况反而比他本人意识不到这里的虚假要更加麻烦，毕竟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其实洛芷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

不，应该说是有失体统。

宋岚：首先，手臂抬到与肩膀保持齐平的高度······

宋岚一边解说一边手执拂雪演示，洛芷寒心不在焉的跟着后面学习。好在由于她对这剑法的实在是太过熟悉，以至于即便她不听也能跟上节奏，因此宋岚对于她的走神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心里默默的做下决定，洛芷寒放下手中的剑，看着宋岚。

洛芷寒师傅。

宋岚：嗯？

宋岚也收起拂雪，见状洛芷寒勾了勾手指：

洛芷寒你过来一下。

宋岚：怎么了？

宋岚走了过去，洛芷寒又道：

洛芷寒师傅你低下头。

闻言宋岚皱了皱眉，显然是搞不懂洛芷寒想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对于这个唯一的徒弟，宋岚非常的信任，他不觉得她会对他······

瞳孔猛地骤缩，宋岚瞪大双眼盯着与自己零距离接触的洛芷寒，久久不曾回神。

以宋岚的敏捷，他完全可以避开她，但他没有，他被她吓愣了。

洛芷寒的手指埋在他乌黑的发丝里，轻轻按住了他的后脑。而宋岚显然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在这种时候的笨拙也就显得尤为可爱。因为震惊，他甚至忘了出声斥责她或者将她推开，只在一吻结束之后后知后觉地挤出一句：

宋岚：······胡闹！

洛芷寒我可没有胡闹。

洛芷寒舔了舔嘴唇，她弯起眼睛，露出了宋岚从未见过的、充满餍足和贪婪的艳丽笑容。

洛芷寒师傅说我是好孩子，可我并不是呢。

宋岚完全呆住了，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周围的世界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一片片地剥落下来，而他看起来也仿佛要跟着裂开了。

整个世界彻底崩坏，他们很快便从幻术制造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一睁眼，洛芷寒就看见宋岚极其粗暴地将一尾漂亮的银鱼给折腾的半死不活，颇有点恼羞成怒之意。

洛芷寒也因刚刚的举动而感到尴尬，于是开口试图转移双方的注意力：

宋岚完全呆住了，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周围的世界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一片片地剥落下来，而他看起来也仿佛要跟着裂开了。

整个世界彻底崩坏，他们很快便从幻术制造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一睁眼，洛芷寒就看见宋岚极其粗暴地将一尾漂亮的银鱼给折腾的半死不活，颇有点恼羞成怒之意。

洛芷寒想起刚刚的举动也感到尴尬，于是开口试图转移双方的注意力：

洛芷寒这条鱼是从哪儿来的？

宋岚：让我们陷入幻境的就是它。

说着宋岚一剑贯穿银鱼。

宋岚：至于是什么缘由尚未可知，不过看样子这条鱼在此地已经生活一段时间了，否则我们不可能仅仅是饮用这里的湖水就陷入幻境。

洛芷寒哦。

洛芷寒点了点头，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宋岚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却被洛芷寒给截住：

洛芷寒对不起道长，刚刚我，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尴尬，但一直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况且她觉得解释清楚的话宋岚应该会理解她的。

是的，想让宋岚承认幻境的存在，就必须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幻境的崩坏之处，也就是所谓的“OOC”。可之前也说了，这片幻境就是依据宋岚记忆里的形象创造出来的，那么唯一的切入点就只有不是由他控制的洛芷寒了。

那么怎样才会令宋岚感到不对呢？换而言之，洛芷寒做出怎样的行为才是“OOC”？

其实洛芷寒差不多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大约是个什么形象，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事实：善解人意，温和娴雅，概括起来就是让人省心的乖乖女。

打破这个形象说难不难，可做起来却也没那么简单。洛芷寒在幻境的这些天基本上把她能想到的叛逆行为全部做了个遍，然而也不知道宋岚对她到底有着怎样的滤镜，无论她做什么宋岚都能为她找到理由去开脱。这让洛芷寒产生深深的无力感：清醒一点啊道长，我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好！

所以，她做出这番“惊天举动”实属是无可奈何，不过成效倒是显著。

宋岚：······没事。

宋岚的心绪也有些起伏不定，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看着洛芷寒。

宋岚：是我的错，若是我早些意识到幻境的存在，你也不会牺牲至此······

洛芷寒倒也算不上牺牲······

洛芷寒将视线转向早已死去多时的银鱼身上。

洛芷寒不过这鱼也真是奇妙，竟能让人······等等！

宋岚：嗯？

宋岚疑惑的看了过去，就见洛芷寒蹲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银鱼的瞳孔。

宋岚：有什么问题吗？

洛芷寒我想起我一直忘记的东西是什么了······

洛芷寒起身，神情严肃地看着宋岚。

洛芷寒百越族豢养的渡鸦也好，这条银鱼也罢，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说着洛芷寒用随身佩剑在地上的灰沙处画了一个图案。

洛芷寒它们的眼睛里都有这个。

宋岚看着地上画的有着三片镰刀形状的图案，眉头紧皱，而洛芷寒的情绪也逐渐激动：

洛芷寒这个图案，是摩罗教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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