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没有回答独吉珠的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独吉府的里依旧熙熙攘攘的忙碌个不停,没有了曾经的杀气后,只有一点不好——连有人闯进府里,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早期的大金女真人是残暴非常的,从白山黑水中走出的女真部落,他们的茹毛饮血习俗一直延续到入主中原之初。然而,随着女真人进入中原腹地,自然无法规避汉文化的影响。
其中提议最为积极的,就是大金朝堂上的革新派——完颜皋一派,而完颜皋底下最为狂热的,便是独吉珠。
独吉珠为了宣扬汉化的好处,他自己率先做出了表率——将独吉府上上下下所有的打手、奴隶,能遣散的遣散,不愿走的也都留下只做个普通佣人。
不用再过曾经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独吉府的人警觉性退化的很快——只要是人,就没有人不向往平和、宁静的生活~
阿丘在找到独吉珠的时候,独吉珠已经晕倒在书房多时了,阿丘吓坏了,慌里慌张招呼人们将独吉珠抬到床上后,又找来大夫。
可令人奇怪的是,大夫检查了独吉珠的全身后,竟然发现他浑身上下一点外伤都没有。
“那……”阿丘急得眼泪直掉,问道:“那会不会是误食了什么?”
阿丘听说过大宋惨案,也听说过宋人复仇方式的神通广大,她虽表面上是问“误食”,实则是想问——是不是中毒了。
大夫摇了摇头,轻声道:“少夫人,公子急火攻心,像是受情志所困呐……”
阿丘一听这话,虽说有些放下心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太心疼独吉珠了,怎么这世上的苦,一件都不肯放过他呢?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他承受一切!
第二天,独吉珠在睡梦中隐隐觉得有微风吹过自己的鼻尖,再细细一嗅——似乎是一股小米粥的香味儿……
独吉珠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阿丘趴在他的床边,再往旁边一看,案桌上正放着一碗小米粥,只是看那样子似乎已经有些凉了。
此时,阿丘隐隐感觉到了动静,从昏昏沉沉的梦乡醒来一看,果然,独吉珠醒了。
“阿珠!”
阿丘又惊又喜,大声喊道:“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感觉哪儿不舒服吗?”
独吉珠没有看她,依旧愣愣的盯着那碗小米粥。
“阿珠……”
阿丘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小米粥,有些反应过来:“阿珠你是不是饿了?”
独吉珠沉默了片刻,缓缓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是啊……我饿了……”
“啊……饿?饿是好事啊!”阿丘开心的说道:“饿就说明快好啦!你等着,我去给你盛一碗热乎的!”
阿丘端起小米粥,急匆匆的冲向屋外,对着外头的丫头和管家喊道:“快!快去通知老夫人,公子醒了!你们几个,赶紧去生火,我亲自给公子将小米粥热了,公子都饿了……”
正值卯时刚过,独吉府的下人也才刚刚起,大清早上便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十分高兴,马上都跟着阿丘忙乎了起来。
半柱香后,独吉珠一口一口的喝完阿娘喂的粥后,心里顿时便满足了……
“阿珠啊……”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我……还有独吉府如今可全指望你了,你……你千万要撑住啊……”
独吉珠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不发一言,众人只道他是近日受了刺激,不愿多言,过了一会儿后便陆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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