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国旗后,校长魏国强罕见地出来发言。
校长很严肃,破坏教室门的行为极其恶劣,更何况去招惹的是尖子班。
魏国强希望肇事者敢作敢当,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他在最后还特别提及他办公室门口的校长信箱。
如果有人能够揭发举报,一定会受到学校的奖励。
如果被查出来,肇事者和包庇者从重处罚,不排除直接开除。
校长讲完,副校长吴森接着厉声训斥,对着全校师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
副校长讲完,教导主任又接过话筒,校长是讲大道理,副校长是毫不留情的打击。
全纱则扮演红脸角色,舒六花是她的女儿,有人敢针对舒六花作出那些举动,很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当妈的,在无意中得罪了某个学生。
这个时候,全纱希望她能用自己温和的一面,让肇事的学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全纱今天的话语,不再似以前那么硬气。
舒六花看出了妈妈的软弱,她的声音好柔和,舒六花知道妈妈是怕自己再受到伤害。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还要给妈妈添麻烦。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舒六花的眼睛里滚落,像是乌云引出的惆怅,带着无尽的悲伤。
国旗下的讲话结束,第四节课已经过去了一半。
舒六花和元清沐一起回教室,她想去找洪星罗,让他出出主意。
洪星罗人虽然有点不正经,但特别靠谱,他一定会有办法,就像国庆节那样,要不是他不厌其烦地提醒,自己和妈妈还不一定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在路上,舒六花看到了洪星罗,他正和他们班的三个男生一起嬉戏打闹。
甚至,他看到洪星罗居然还在和他们“斗鸡”。
他失忆后,好像变得幼稚了许多!
他是那样的开心,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舒六花又踌躇了。
中午,舒六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寻求一下洪星罗的意见。
根本不用去教室找他,舒六花刚走到二楼,就看到洪星罗跟几个同学在副篮球场的角落里打弹珠。
舒六花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洪星罗在打弹珠!
她怎么也不能把那个时而嬉皮笑脸,时而动手动脚,时而老气横秋的男生,和角落里的那个男生重叠起来。
精致分明的轮毂,白芷中透着樱花色的肌肤,舒六花眉头微皱,这位养尊处优的女孩儿,头一次感觉世界是如此的荒谬。
这还是洪星罗吗?
杵着拐棍,一瘸一拐的,都要和同学斗鸡、打弹珠!
舒六花很不理解,一双大而明亮清透的星眸,此刻带着些许茫然。
正好此时,成绩排名下来了。
舒六花要去忙自己的事,她也就暂时顾不上找洪星罗谈心。
年级十七!
退步了。
舒六花有些心烦意乱,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安静下来,好多题明明会做,当时不知怎么就做错了。
洪星罗没考,排在最后。
元清沐依旧是年级第一,总分837分,远远把第二名林嘉恭甩在了后面。
初一(9)班教室,夏小芸把成绩单贴在后面黑板上。
同学们围在一起查看,李浅忆也在其中。
她年级249名,比上次倒退了51名。
李浅忆愁眉不展,晚上回去,肯定又会遭到一顿臭骂。
江曦梅年级47名,陆静媛年级55名,她们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就自己是中等生。
李浅忆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读书的料,她目光扫到最后一个。
年级723名,洪星罗,语文0分,数学0分……
七科七个鸡蛋,知道他是因为没有考的缘故,才全是0分,但李浅忆莫名的高兴。
昨天晚上,他看了洪星罗的随堂测验,基本没有正确的答案!
不知怎么的,李浅忆心情不是那么差劲了。
考得再不好,也有洪星罗垫背!
他现在失忆了,这周周考,自己就可以把他踩在脚下。
想一想,李浅忆还真有点小激动呢!连晚上要挨骂的恐惧感,也消退了几分。
转眼来到周四,这天下起了如柳絮般的小雨,娟娟细流在教学楼前的沟渠中缓缓流动。
晚上加餐时间,舒六花一个人去上厕所,斜风带着细雨飘进了走廊。
男生们要么在教室打闹,要么结伴去了食堂,走廊上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舒六花上完厕所,走到角落里的水龙头处洗手,突然三个高年级女生从楼道上下来,把舒六花围在角落。
“呵,有个教导主任的妈,我以为有多么了不起,不是一样要上厕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都不拉屎了呢!”
一个女生上前一步,直接把舒六花推到旁边沟渠里。
沟渠里的雨水顺着裤管浸湿了舒六花的肌肤,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大脑深处。
前几天的阴影,瞬间在舒六花脑海中炸开。
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的观念里,只有自己做错了事,别人才会惩罚自己,所以她一开口就是向三个女生道歉。
满脸是泪的舒六花,扭曲着脸,泪水如同沟渠里的雨水,不停地流淌着,泪痕刻画出她内心深处的伤痛。
舒六花害怕,痛苦,绝望。
她挺直小巧的鼻梁,被夜晚的寒流吹得泛起弱不经风般的苍白红晕,朱颜失色。
三个女生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儿……”
这女生还没说完,她后面出现一个肥胖的高中女生,并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打断她话语的同时,把她推向一边。
“我阮青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欺负低年级同学的混蛋,还不给我滚……”
三个女生看新出现的高中生,又肥又壮,还高她们一个头,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地逃跑消失。
胖女高中生阮青,冷哼一声,“我叫阮青,高三(1)班的,有种就来找我。”
阮青一边说,一边把舒六花从沟渠里拉起来,然后拿出纸巾给舒六花擦拭。
“她们就是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别怕她们,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谢谢你……”
潺潺白气从舒六花初显饱满的朱玉间呼出,天生犹如抹了口红般的嘴唇,此刻却颤颤发抖。
静得可怕的走廊上,似乎能听到少女柔弱细软的呼吸声。
阮青拉住舒六花的手安慰道:
“别怕,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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