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师烟然身为大人,这时却在向一个孩子拿主意。
洪星罗站起来左右眺望了一下,茂密的杂草挡住了洪星罗的视线,水库水面到达对岸,大概有五十米的样子。
他是个旱鸭子,不然倒可以冒险游水逃遁。
这时,师烟然从地面上站起来,也想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突然她轻呼一声。
“豁……”
“怎么了?”洪星罗面色沉重地问道。
“我的脚好像受伤了?”师烟然脸色扭曲,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洪星罗大脑飞速运转,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他突然心生一计。
“老师,你会游泳吗?”
“会。”师烟然不明所以。
洪星罗转头凝重地看着师烟然:
“老师,你现在潜到水里去藏着,我去引开他们,等没人了之后,你快速去找人来帮忙,记住一定要先报警。”
“洪星罗……”师烟然眼眶红肿,急得双腿直打颤。
“别说了,赶紧下水!”洪星罗打断师烟然的话,推着师烟然进入水里。
师烟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害怕,身体不断颤抖,现在虽然是白天,她却感觉比夜晚还黑暗。
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流出,她一步步被洪星罗推下水。
师烟然很害怕,她害怕一个人面对危险,也害怕洪星罗一个人面对危险。
但洪星罗很坚决!
洪星罗见师烟然已经顺利潜入水中,二话不说,急忙返身又潜入杂草丛中。
爬行了一段距离,洪星罗突然惨叫一声。
这一叫,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这群小混混兴奋的大叫着朝洪星罗发出声音的方位奔来。
前面不断有惨叫声传出。
这声音成了这群小混混天然的指路明灯。
洪星罗一边叫喊,一边快速逃遁,没过多久他就又钻出了这片杂草丛。
草丛范围太小,不适合藏身,洪星罗果断舍弃草丛,沿着山坡跑去。
跑到坡脊的时候,洪星罗故意惨叫一声,然后迅速跑向另一面山坡。
洪星罗自信,在山地里,他能够毫无困难地甩脱后面一群小混混。
洪星罗不再惨叫,双手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沾上一些湿润的黄土,他开始专心致志的奔跑。
左手攀上一根羊屎条树,轻轻一用力,身体就轻盈地越上了一个九十度的陡坡。
脚尖刚接触到地面,洪星罗使劲踩下,在松软的黄土还没来得及把洪星罗滑下去的时候,右手已经攀到了另一根小松树上。
右手一使力,整个人顺着力道在狭窄的空间划出一道弧度,洪星罗稳稳地踩在一根大松树的树根部,脚下结实无比。
而这时,刚才踩过的地方才留下一个空洞,黄土窸窸窣窣落了下去。
洪星罗有方向必拐,有陡坡必上!
他不信,后面那群小混混还能追上自己!
就算是顺着方向追上来了,他也早已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山林就是洪星罗的朋友,花草树木就是洪星罗的军队。
洪星罗一个人在这山林里,他就如鱼得水。
这,是他的主场!
后面那群小混混跑出草丛,脸上、手上,都留下了不少血痕。
他们吃够了芒草叶的苦头!
憋了一肚子火,这群小混混一个两个都是青面獠牙。
只等抓住前面那两个人,把火气全部发在这两人身上。
隐隐约约看到一道身影绕过一个坡脊消失不见,他们也清晰地听到了那声惨叫。
可是等他们也跑到坡脊另一边的时候,却一个鬼影也看不到了!
更没有一丝声音!
那两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周围只剩下些树木在迎风晃动。
……
众人渐渐远离了师烟然下水的这片地方,水边又变得清幽寂静。
过了好半天,师烟然悄悄顺着水库边缘向一个方向游去。
一边游,她一边做着心理斗争:就这样扔下洪星罗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吗?我去找人还来不来得及?要不要回去帮洪星罗?
极度的纠结中,她游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这里有一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既然已经看到了路,师烟然就决定上岸顺着路走,早点找到人,也好早点去救洪星罗。
她急急忙忙地按心中的想法行动,可是走了好一阵,师烟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越走树木越茂密。
这不像是出山的路,反倒像是进到茂林里的路。
师烟然一瘸一拐地行走着,步伐越来越慢,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她怀疑自己走错路了!
正这时,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野人”从前方跑了出来。
“野人”全身乌漆嘛黑,赤着脚,满脸黝黑,头发被打湿,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分不清男女。
“野人”一看到师烟然,先是一愣,随即张牙舞爪地向师烟然跑来。
师烟然吓了一跳,怎么刚出狼窝,又遇虎穴!
她心里极度惊恐,她感觉背后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风,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个“野人”龇牙咧嘴的恐怖模样,好像是要想吃了她一样。
阳光明媚的下午变得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特别是在这茂密的丛林里。
恐惧感不断滋生壮大。
彷彿一条蛇在师烟然身上不停的扭动身躯,让她觉得生命已不属于自己。
彷彿一条锁链,紧紧绑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更彷彿利刃,刺满她的身体,让她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不堪忍受。
师烟然被吓得魂不附体,她赶紧转身就跑,慌不择路之下,她手脚并用朝一个山坡爬去。
她不敢再回头去看那个“野人”。
师烟然内心极度不安,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跟今天遇到的事相比。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血脉筋络充血,好似马上就要炸开一般。
糖皮质激素迅速分泌,短时间内提高师烟然体内的血糖水平。
血管紧张素增加血压,刺激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的分泌,进一步提高师烟然身体的紧张程度。
师烟然忘了脚上的伤,也忘了哭泣,她心中只剩下恐惧。
她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使劲往上逃,不敢停留片刻。
而后面那个“野人”,咿咿呀呀地不停追赶,双手不停挥舞,再配上一副黑不溜秋的面孔,颇有几分凶相毕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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