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花看看可怜巴巴的小猴哥,又看看呆瓜孙斌,心说,这回人家小猴子的意思太明确了,这回我看你怎么办?你不会还理解成是在感谢你吧?
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善人们又有了宣扬他们善心的大好机会,他们又大叫起来。“哥们,快给吧。好心人有好报,你将来能娶8个媳妇。”“别给小三留着了,小三早晚也给别的男人。”“抠门,抠门,抠门。”
孙斌的听觉神经可能被屏蔽了,他根本不理睬那些大善人的叫嚷声。他收起笑容,又变成一脸呆鹅相,对小猴子说道:“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是说这点钱不够你的午饭钱?猴哥,我挣钱也不容易。”孙斌开始跟小猴子诉苦:“猴哥,你不知道,我比你强不到哪去,我也是靠给人家卖苦力挣钱。你知道吗?那些黑心肠的老板嘴上说给我多少多少工资,可是,他们总是找茬扣我的钱,有时他们还赖账拖欠。有件事你不知道吧?上个月,我那个坏了肠子的老板跑路了,我连工资都没拿到。”
孙斌絮絮叨叨,听他的诉说,好象他比杨白劳还杨白劳。
胡海花听着孙斌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不由感叹,原来他比我还苦,她差点落泪。
孙斌的血泪控诉能打动胡海花,却不能打动小猴子,因为小猴子一句也没听懂。
小猴子依旧站在孙斌眼前,可怜巴巴地瞧着孙斌。
那些大善人可不管倒霉孙斌说什么,他们又开始吵吵嚷嚷。“哥们,别哭穷了,没人信。”“不要蒙骗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知道,钱都藏在你家的沙发底下了。”“我们要的是你的善心,我们不需要你的鳄鱼泪。”
在强大的舆论面前,孙斌可能又顶不住了,他看着小猴子,愁眉苦脸地说道:“算了,再给你5块吧。”他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5元钞票放在盘子里。
小猴子仍然不走,还是仰头望着孙斌,一脸可怜巴巴相。
胡海花同情地看着孙斌。
猴哥赖着不走,非要让孙斌再赏俩小毛票。孙斌有点难堪,他脸红脖子粗,挠挠脑袋,抓抓耳朵,他那个尴尬模样,能让人群以为他是猴子,那个猴子倒变成观众了。
人群里发出口哨声、大笑声、起哄声,跺脚声。
孙斌窘迫地把钱包放在猴哥眼前,晃动着,恳求道:“猴哥,我真没钱了,我中午也得吃饭,你去找别人要点吧。”
猴哥仍然不动,因为它听不懂孙斌的话。它转动毛茸茸的猴脑袋,好奇地瞧瞧起哄的人群,然后,依旧可怜巴巴地高举着盘子,仰着小猴脑袋,望眼欲穿地瞅着孙斌。
人群里的口哨声,呼叫声此伏彼起,一浪高过一浪。
可怜的孙斌狼狈地对猴子摆手道:“猴,猴哥,这回你不走我走了,我,走了。拜拜,拜拜。”
孙斌把钱包塞进羽绒服兜里,转过身,低着脑袋,快步逃出人群。人群对他发出更大哄笑。
孙斌逃出人群后,快步走向马路南边。
孙斌走了,胡海花也对耍猴失去了兴趣。
胡海花目前最大的兴趣是挣钱。
胡海花如何挣钱,咱们暂时不讲了,咱们该讲许立新许大老板怎么挣钱了。
包子铺终于开业了,许老板心情愉悦。他瘸着一条腿,忙里忙外。
小凤也跟着忙,小龙则跟着添乱,但是,在他看来,自己也在帮爸爸妈妈干活,也在尽一份力。
别管挣不挣钱,一家人能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
可能刚营业的缘故,生意很冷清。都已经下午了,才做了八单生意,拢下账还不到50块钱。
许立新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多卖点钱呢?如果高大哥和小草在肯定会好点。问题是,他俩现在不知道在哪。
许立新心里起急,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安慰媳妇:“别着急,生意会好起来。”
霍翠洁笑了:“只要你不急,我就不急。刚开张,生意不好很正常。慢慢就会好起来。”
忽然,门帘掀开,走进一个女人。女人个子不高,一头短发,戴着白色口罩,穿着黑色羽绒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霍翠洁急忙欢迎:“大姐,坐这,这挨着暖气。”
黑衣女人坐下,说道:“给我来一两包子。”
霍翠洁问:“你要什么馅的?”
“什么馅的便宜?”
“白菜猪肉的便宜。”
“那——我要白菜猪肉的。”
霍翠洁想多挣点钱,便询问道:“需要鸡蛋汤吗?”
“不要了,我没那么多钱。”黑衣女人低下头。
许立新开口说道:“这两天我们搞促销,鸡蛋汤不要钱。”
霍翠洁恨铁不成钢地瞧老公一眼,哭笑不得。
黑衣女人抬起头:“那,给我来一碗。”
霍翠洁麻利地端来包子鸡蛋汤。
黑衣女人怀抱着婴儿开始吃饭。她吃的很慢,很慢。
小龙小凤好奇地看着那个婴儿。
霍翠洁道:“你抱着孩子吃饭不方便,我帮你抱孩子吧。”
黑衣女人道:“谢谢。”
黑衣女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霍翠洁,霍翠洁更加小心地接过孩子。
小小的婴儿裹在一个小棉被里,睡的十分香甜,小小的面孔又白又嫩。
小龙小凤围着婴儿看。霍翠洁小声叮嘱他俩:“不许出声。”小龙伸手要摸婴儿,霍翠洁挡住:“不许摸。”
霍翠洁小声问黑衣女人:“男孩女孩。”
黑衣女人低头吃饭,一边答道:“女孩。6个月了。她小名叫晚霞。取自晚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霍翠洁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小小婴儿,夸奖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将来肯定是一个象晚霞一样漂亮的女孩。”
黑衣女人吃完包子,喝干净鸡蛋汤,对霍翠洁说道:“大姐,麻烦你再抱一会,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行,你去吧。”
“大姐,一共多少钱?”
“四块。”
黑衣女人掏出四块钱。
霍翠洁道:“你回来再给钱吧。你快去买东西。”
“我现在就给了吧。”
黑衣女人把钱递给霍翠洁。她又看霍翠洁怀里的孩子,低声说道:“小霞,听阿姨的话,不许哭,不许闹。”她凝视孩子很长一会,才离开婴儿。
黑衣女人离开10多分钟了。
黑衣女人离开半个小时了。
霍翠洁问许立新:“那个女的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呀?”
许立新思忖着摇头:“是不是半路上出事了?我去马路上看看。”
许立新脱下围裙,走出包子铺,来到马路上,东张西望。
马路上没有黑衣女人的身影。倒是走来一个红衣女人。
许立新转身,他刚迈步,忽然马路上响起一声斥骂:“你个骚狐狸。”
许立新急忙站住,向骂声看去。
马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轿车,车门大开。
人行道上,两个女人厮打红衣女人,旁边还有两个男人。
红衣女人躲闪着,大声问:“为什么打我。”
一个女人咒骂:“你勾引别人老公,你个骚X,打死你。”
红衣女人大喊:“我没勾引。”她一边躲闪,一边向前奔跑。
两个女人追着打骂:“你个骚X,今天撕烂你的骚X,扒光了你,让大街上的男人都看看,你有多骚。”
许立新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红衣女人勾引别人老公了。
红衣女人跑到许立新跟前,她一下躲到许立新身后,叫道:“大哥救我。”
两个女人对着许立新大叫:“躲开。”
许立新不慌不忙道:“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二位大姐,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能打人。打人犯法。”
那两个女人一个较胖,一个较瘦。
胖女人吼道:“滚开!狗男耗子多管闲事。”
许立新嬉皮笑脸道:“大姐,咱有话好说,不能出口伤人。俗话说,恶言一句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俗话还说——。”
“说你妈个屁。老三安子,打他。”
两个男人恶狠狠扑向许立新。
许立新做了一个暂停手势,大喝:“停!”
两个男人还真停了。
许立新嬉笑道:“你俩只要碰我一下,我就倒地上,然后,我就报警,接着就去医院。看到没有?那是我的包子铺。我一天的营业额是2500块,我在医院待10天,就是两万五千块。医药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单算。现在,你俩可以打我了。”
两个男人瞧瞧许立新,悄悄胖女人。
胖女人色厉内荏道:“我们打的不是你,是那个骚狐狸。你躲开。”
许立新回头看红衣女人,吃一惊,脱口道:“怎么是你呀?”
红衣女人道:“是你呀?”
这个红衣女人是前天在公园门口买糖葫芦那个女人。
许立新吩咐道:“大姐,你先进包子铺里。”
胖女人吼道:“不能放她走。”
许立新笑道:“这位大姐,你放心,我不放她走。我让她进包子铺是为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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