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戴着玄铁所打造的可怖面罩的暗卫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剑眉星目,看上去应当是相貌不差。
暗卫低着头,目光盯着面前的地板,不敢抬头看顾长青。
“咳咳,去查,三日之内,加上半年前的那些人,京城之中,无论官职大小,和萧焕有过往来的,暗中的直接收押,明面上的,且先不要打草惊蛇。”
顾长青将名单交给了暗卫,玄铁骑,他信得过。暗卫也不多问,领了命便去办事了。
而那小太监回来后,顾长青便让他将那三十四人的名字抄了一遍送去了督察院,重点彻查。
顾长青用大氅裹住熟睡的李纤云,将人抱回养心殿,安置在龙床上。
看着李纤云稚嫩的面容,顾长青长叹了一口气,他一度以为,继位是李纤云那位即将弱冠的兄长,却不曾想,胡人的手都伸到了南梁。
南梁皇室没落,能够继承皇位的嫡系血脉里,就李纤云这一个孩子了。
先帝的兄弟也没几个活着有后嗣的,倒是有几个公主的孩子尚且在世,但他们都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南梁的江山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而如今,南梁存亡的重担压在了顾长青身上。
群狼环伺,顾长青深觉无力,这太平日子真是延续不了就结束了,当真是烦透了。
草原的那群胡蛮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八十多年前,他们在南梁军队手里栽了多大的跟头,真是一群狼崽子。
“父皇啊,你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南梁当真是不易啊,皇室没落,朝廷腐败,儿子当真是歇不得。”
顾长青当然知道,除了他,谁都听不见,谁都理解不了他。
第二日,顾长青将李纤云从睡梦中唤醒,亲自伺候完李纤云洗漱穿戴好后,他牵着比自己大腿高一点的小皇帝前往金銮殿。
一如多年前,他带着流芳百世的少年帝王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一般。
顾长青一身白衣,雪白的抹额在眉间缀着小指大小的蓝色宝石,很是漂亮。
近日来,顾长青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放在当初打死都不带喘的路程,顾长青如今却是咳的面上血色尽无,颈间的剑伤隐隐有崩开的迹象。
李纤云看的很是担忧:“太傅,你还好吗?要不,不去了吧……”
“没事,陛下,臣还没有那么娇弱,不必担心,在您能够独当一面时,臣会一直都在。”
这句话并非是一句承诺,而是事实,顾长青不知为南梁培养了多少帝王,最初的一百年间,他一路磕磕绊绊,在那些朝廷的文官手中栽了数不清的跟头。
顾长青推动着南梁前行的同时,南梁也成就如今的顾长青。
金銮殿内,满朝文武,身着正红色的朝服,只是官阶不同,胸前绣的花纹也不同。
放眼看去,只有角落里的顾长青最显眼,毕竟,就他一个人身着白衣。
高座之上的小皇帝昏昏欲睡,大殿内的文官武将吵作一团,为的就是顾长青杀萧焕这件事。
崔大人:“萧大人虽然是熵总任命的户部二品尚书,但他也是名正言顺的进士出身。萧大人向来恪尽职守,没做过什么应当以死谢罪的事。顾家小儿当街行凶,敢问顾家小儿作何解释!”
李大人:“崔大人所言极是,顾家小儿这就是藐视王法,年纪轻轻就如此狂妄,实在是不配做太傅!”
听着两个文官一唱一和,征西元帅是忍不了了,他是一个粗人,脾气也不是很好,当即就骂道:
“姓崔的,还有你,你们几个意思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那个萧焕是一丘之貉,我看那个姓萧的就不像是好人,我就不信他是清白的!”
“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顾家小儿藐视王法,难道我说的不对?他前几日杀了萧大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杀了我们其中的一位,齐将军要明辨是非啊!”
李大人也不示弱,看他的架势,不把顾长青送进天牢问斩,他怕是誓不罢休。
“你!你……”
朝堂中,已成三派,一派看戏,一派主张要治顾长青的罪,一派觉得萧焕绝对有问题,顾长青没错。
只是,就算他们跪求小皇帝处置顾长青也没什么用,现在谁都不敢把持朝政,毕竟,上一个把持朝政的,已经死了,他们可不敢单独冒出来找死。
作为这场闹剧的主人公,一身素衣,恍若披麻戴孝的顾长青却只是看着他们吵。
“陛下,顾家小儿行事如此乖张狠厉,身无功名,品性怕是也……这样的人若是做了太傅,怕是教导不好陛下,南梁的江山也必定……”
很显然,这位礼部的左侍郎杨大人并不支持顾长青,虽说说的含蓄,但这停顿的,话里话外都在说顾长青是多么劣迹斑斑的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徐澜这时候却开口了:
“杨大人是在质疑已故的顾太傅的家教?还是说,杨大人觉得,顾家的血脉会出一个劣迹斑斑,十恶不赦的后辈?怎么,杨大人是不是想自荐啊?认为,自己比顾家的人更适合做太傅?还是说,平宗的遗诏,杨大人想要抗旨?在座的诸位同僚可都是这个意思?”
徐澜不愧是丞相,三言两语就让刚刚嚷嚷的最凶的几个官员冷汗直流。
抗旨可是砍头的大罪,就算平宗是几百年的皇帝,但是,他的旨意可没人敢质疑违抗,毕竟,他们违抗,就算是现在的李纤云把他们都斩了,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他们可以说顾长青身无功名,性子乖张,但是,他们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顾长青做太傅,说他会毁了南梁基业,那他们怕是真的活腻了。
南梁能走到如今,顾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可以说,基本上是顾家撑起了南梁。
纵使史书未曾有过太多的记载,民间的传闻和记载可不少。
若是史书不曾对顾家做的事轻描淡写,三言两语敷衍,那这南梁的皇帝怕是早就坐不稳这个位置了。
若非平宗遗诏,顾家怕是早就被君主忌惮,早就除干净了。
顾家也是聪明,太傅不死,他的直系血脉绝对不会出现在大众面前,顾家也不娶朝中官员的女儿,死后也只有一座无名碑,妻子更是未曾享受过作为太傅妻子的荣华富贵和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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