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去抢出来了,就能进城买到吃的吗?”
是啊,这里太守不会让他们进城,就算有了银子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不进城,得不到吃的,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山高皇帝远,的确还管不到张荣头上来,可这一次来的是顾长青,自己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红蝶还是有所了解的。
睚眦必较,他轻视人命,却又在乎百姓,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坏得不那么纯粹,好的也不那么纯粹,他性子乖张,刚到京城就敢当街行凶,杀了萧焕,可他又没有杀错人。
他在边关对抗胡人时也曾立下赫赫战功,他一人屠了胡人一座城,他也曾下令屠了姑苏城,只因为,里面有敌国细作。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死的,主上一定会救你们的。”
难民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总之,他笑的很牵强。
…………
“张荣是吧,咱们也就别装了,我懒得跟你们勾心斗角,贪污的银子都放在哪儿了,你的主子又是谁?我这个人的耐心有限。”
看了半天的账本,到处都是漏洞百出,这做假账也做的太差了。
顾长青也的确没什么耐心,他要是有耐心,当初就不会一到京城就杀萧焕。
姬楼兰更是让他恨之入骨,若非和平来之不易,顾长青真是想杀到胡人的大本营,把姬楼兰大卸八块。
张荣战战兢兢的看着顾长青,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太……太傅,下官不知道,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下官没有……”
顾长青心里烦得很,看到跪在地上不肯认的张荣,一股无名火让他站起来一脚把张荣踹翻。
“让你说就说,你不说那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在这城里城外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了。”
张荣这下有点怕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公主让他把事情做的隐秘点了。
现在就算张荣做的再隐蔽也没用,更何况,他还没有做的多隐秘。
以顾长青这个乖张的性子,他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杀了,还能全身而退。
京城之中,谁都奈何不了他,长公主也派出过不少的刺客死侍们去刺杀顾长青,偏偏那么多的刺杀,愣是没有伤顾长青一丝一毫。
“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哪里敢……”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是真觉得我蠢吗?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顾长青蹲下身,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将张荣的手钉在了地板上。
“啊——”
养尊处优惯了的张荣哪儿受过这种伤害,一下给他疼的面容扭曲,看上去丑的别具一格。
本来还在打算打死不认,觉得顾长青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张荣这下是真的怂了。
他要是不招,顾长青现在就会弄死他。
“我说我说,赈灾银两都在西郊的别院里,四十三万一文不少都在那儿!求太傅放过我吧!”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顾长青抽出匕首,站起身,冷漠看着在地上痛的面色发白的张荣,眼神中全是不屑和冷漠。
张荣犹豫了,顾长青和长公主,他在思量说出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在看到顾长青危险的眯起眼,张荣怂了,立马把长公主供了出来,已经以前的腌臜事全都抖了出来。
“想不到啊,你小小一个太守胆子居然这么大,长公主,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没有预想中的谜底重重,也没有危险重重,一切都十分顺利。
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做一切的那个人是顾长青时,一切又好像十分合理。
这时候,红蝶也回来了,她调查得也差不多了,跟张荣招的也基本都能对上。
贪污可是一个不小的罪,贪的还是赈灾银两,更是死罪一条。
“太傅,下官是被猪油蒙了心,求太傅留下官一命,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荣也顾不得疼痛,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顾长青磕头,企图为自己讨得一线生机。
顾长青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带血的匕首,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张荣。
“放过你,我要是放过你了,对得起那些因为你饿死的灾民吗?对得起城外成千上万饥肠辘辘,就要易子而食的难民吗?”
顾长青可不准备让张荣活着,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不是吗?
没有了价值,也就没有了活着的必要。
“红蝶,把他处理掉,银子也拿去分给灾民们,至于太守这个位置,回京之后再商议吧。”
“太傅饶命啊,下官真的知道错了……”
红蝶一只手就把肥头大耳的张荣拖走了,处理这种蛀虫的场面还是不要污了主上的眼为好。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可是长公主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张荣只是一个太守,他就算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可是长公主就不同了。
怎么想都是一个麻烦。
顾长青用帕子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后,仔细的收了起来。
灾民们大概也没想到,他们也有能够拿到赈灾银两的那一天,至于水患,这可是一个让头疼的问题。
“主上,河堤怕是得重新维修一下了,可是,现在去哪里找人来……”
“红蝶,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以让灾民们去,这样赈灾银两也到了他们手中,水患也解决了。”
可是顾长青忘了一点,那就是人性,人性的贪婪,人性的懒惰。
当顾长青向他们提起让他们重修河堤时,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凭什么要我们去修?赈灾银两本来就是朝堂给我们的,凭什么我们去修河堤才给我们?!”
“就是,凭什么!”
这可谓是一呼百应,不乐意的人多了去了。
顾长青觉得头疼,面对灾民们,以暴制暴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黄河这一行,还真是让人难做啊,贪官污吏先不论,这河堤肯定是要修,当下的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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