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还没落魄到让几位姑娘争抢一批锦帛的地步!”。
听到盛紘的声音,林噙霜在心底转了几道弯,想着如何破这局面。
墨兰死死拽着王若弗,按耐住她想要扑上去告状的心思。
林噙霜观察着盛紘的神色,率先出声,“妾...妾只不过是想着下月寿宴,如儿连一件新衣都没有,这才...主君、主母、四姑娘,是妾的错...”。
盛紘庶出的身份让他对年少投奔倾心与他的林噙霜格外宠爱,每每林噙霜自称妾的时候,再搭配上那欲语还休、委屈又倔强的不肯表露的表情,总能让盛紘心软八分。
可是这几个妻妾里,他最宠林噙霜。诸多孩子里,他却是最喜欢华兰、长柏和墨兰。
林噙霜拿捏着盛紘的心思,墨兰也不例外,且比起林噙霜来...她还有一道更牢、更大的筹码。
“爹爹您瞧,我就说小娘还是怪我的。寻常时候,她又哪里记得京里的规矩呢?”。
盛紘叫墨兰给说糊涂了,“什么?什么规矩?墨儿你说什么呢?”。
墨兰略微低头酝酿了一把,恰好在眼泪将要掉出却还未掉出的时候抬头。抬头的幅度却也不大,就刚好能让外面的光盈盈照在那滴眼泪上。
看向盛紘的眼睛里,又恰好盛满了对父亲的信任和崇拜,还有一丢丢破碎感,“汴京不比地方,妾奴制度严苛。像卫小娘那样清清白白采买进来的,乃是良家妾籍。可像林小娘这样的......”。
话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那滴眼泪适时掉落,凭白多了几丝委屈,“平日里,小娘又何尝把我当做盛宅的主子?独独今日将我划在爹爹和阿娘的后头,如若不是怪我,她又怎会如此?”。
言罢,她一个回身,直直跪在了盛紘面前。可把王若弗给心疼坏了,“墨儿,你这是做甚?谁人不知你最崇拜如你爹爹一般风光伟岸的清流,为的这事儿,就是那小贱人欺负到你头上你都不曾用汴京律法惩治过她。甚至上回往王家赴宴,生生叫那小贱人磋磨...你就是叫我养得太过老实,凭白为了盛家为了你爹做这么多,你那好爹爹,想必是一件都不知晓!而今为了一匹锦帛...在这儿犹豫!”。
墨兰适时朝前跪走几步,盛紘忙心疼的弯腰接住,“墨儿你这是做甚,快起来快起来!”。
“爹爹,此事都怪我...当日,阿娘本要另给小娘解释的。偏叫我拦着,说都是一家人,且只是个锦帛,咱们盛家又不是买不起,也不用特地讲明白。若是小娘瞧见如儿没有,定会另从外面买的...谁知...谁知竟闹下这误会”。
瞧瞧这父慈女孝得一家三口,林噙霜捏着帕子挡住脸,转头去瞧自家闺女,恨不能当即撬开她得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只见如兰也红着眼眶,一副很心疼墨兰的模样。
果然下一秒,她便提着裙子跑上前,“爹爹,如儿有新衣裳,母亲和思姐姐给如儿置办了许多新衣裳。那锦帛...母亲分锦帛那日我也在,是因锦帛往汴京运时路程太长了,有多半都有霉味儿。母亲便说先将好的那部分给六妹妹和卫小娘,另有霉味儿的让四姐姐拿回去自己晒晒熏香,还...还答应我赶祖母寿辰前给我做几身新衣裳,以弥补我...”。
“你这孩子,既主母已有了谋算,你怎不晓得与我说呢?”,林噙霜赶忙打断她,继而也跪下道,“主君...是妾小心眼儿误会了主母与四姑娘,妾在此向主母与四姑娘赔罪。只望莫因妾而损伤了姑娘们之间的感情,往后再有出府宴会之事多多带着我如儿”。
墨兰一个激灵,立马从地上起来,往旁边避了避,并未受她这礼,转而又抽抽嗒嗒起来,抬眼瞅了王若弗一眼。
王若弗心领神会,“好哇!你这小贱人,我都没提起此事,你倒先话里话外怪上我与墨儿宴会时不肯带如儿了!官人...”。
“紘郎...”,赶在王若弗告状之前,林噙霜歪着脑袋,羞羞怯怯的看着盛紘撒娇。
墨兰又打断她道,“阿娘!事已过去,何必再说!”。
这三人,可把盛紘给喊懵了。他满头问号的打断王若弗和林噙霜,“你俩都别说,墨儿自己说!”。
墨兰为难的看了眼林噙霜,又心疼的看了眼如兰。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转头道,“爹爹你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又何须纠缠”。
“墨儿!”,王若弗恨铁不成钢。
墨兰索性起身,“爹爹,既然你也知道了今日之事的经过,那便由长辈们自行分辨吧。我与如儿先回去了,晚些时候还要带如儿往坤台观取佛经”。
盛紘知道那佛经是如兰兢兢业业抄写了半个多月,又焚香沐浴后才供奉在坤台观,预备给盛老太太做寿礼的,不得耽误,他遂即道,“好,好好...如儿,你扶着你姐姐好生安慰”。
可那日王若弗领着几个姑娘去王家赴宴,在宴会上法生的事,还是在盛紘的心里烙下个深深的烙印。
可他不知道的是,姐妹俩一跨出门就立即收敛神色,一点儿心疼委屈的模样都没有了。
如兰挽住姐姐的胳膊道,“四姐姐的演技可越发精纯了,连我都深陷其中”。
墨兰在她鼻尖上捏了一把,“你呀!别总背着你小娘跟我们统一战线,不然回去有你受的”。
提及此事,如兰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原先在扬州,我身边就没有要好的玩伴。每每赴宴,那群主母嫡女庶女的,明面上不说什么,可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这到了京里,就我小娘那点事儿,谁人不知啊?
那些官家小姐皇亲郡主更是嚣张,正眼都不瞧我的。特别是小公爷的母亲,那个平宁郡主,不知如何瞧不上我呢。我小娘是在这深宅大院儿里,受爹爹的宠爱蒙蔽了双眼。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整日闹这些”。
你说巧是不巧,王若弗那般心无城府的,生出来的三个儿女偏都是些正直又不失心机。可林噙霜这般会耍手腕勾心斗角的人物,偏又生出对单纯到极点的儿女。
如兰呢喃着又问,“不过四姐姐,你是如何做到在我小娘手下不吃亏的呀?”。
墨兰一顿,摸小猫儿似的摸了摸如兰的发顶,“这法子太过复杂,你这小脑袋瓜可学不会。你只需记得,无论长辈们互相斗成什么样子,咱们都是姓盛的,可不能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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