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夜莺颂
04 控制药量
“The Question”对自己的脸非常好奇,她看不见自己的脸——即使借助镜子也不行。一张面具和她的脸合二为一,夺去了她所有的面部特征,她的记忆早在戴上这张面具之前就消失殆尽了。好在她脑海中的知识并没有消失,那张面具上的图案会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化,大多数时候,面具上都是一个黑漆漆的问号,像是用蘸饱了浓墨的毛笔涂上去的。她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一些问题,“我思故我在”,她觉得只要在思考,有没有记忆都无所谓。
有时候,她会想起一些事,不过很快就忘了,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给了她很多灵感,她觉得每一块记忆碎片都有成为一个好故事的潜质。她推测,当这些故事积累到一定的量,自己就会无限接近原本的记忆,但是当这种归纳工作进行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时却突然卡住:每当她归纳之前的自己因何而“死”时,就会出现严重的PTSD反应。于是她就吃着氯氮平和自己死磕到底,药量控制得相当精确,不过一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这样行不通,因为某些记忆和一个案子有关,所以……
她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作为一个侦探来说,我足以被称为残破不堪,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像一面碎掉的镜子,那么,镜子的另一半在哪儿?还有可能把它们拼好吗?我会找到答案的。
氯氮平的用量越来越大了,我已经放弃控制药量了,或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无所谓了,所有的历史里,无一例外,都有吃人二字。虽然人肉的欢宴越来越高雅,但啖人血肉的蝼蚁未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这一切和上帝无关,衪对此无动于衷,我们必须为自己创造的罪恶负债。活着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但死亡并不能帮助我们开脱罪责,必须有人去找药,哪怕代价是与恶魔为伍。
问题只有一个,但真相也是如此吗?我仍然记得有一个好故事,影子离开了它的主人,它说,主人,我不再想成为你了。那么,我无意中竟成了那影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主人是谁?如果不是,那谁会是我的影子?真是有趣的问题……”
那天晚上,她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The Question”这两个单词:“我就是问题本身。”
至于戒药嘛……她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她的影子就在某处等着她,而且从那以后,她似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装着氯氮平的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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