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回想起少年的话。
对,简直就像——变身了一样。
但是,她转念又想。
那个人——叫槙那一兔的那个人,又到哪去了?
哪里都没看到,简直就像被那光芒融化消失了一样。
对着正这么想着,左顾右盼的少女,
——恩,已经没问题了。大概,一定——没问题。
少年的声音——传到了。不是经由耳朵,而是直接传到了心中。
那是、千代子感觉到了,是从正仰望着的女王哪儿传来的声音。——
然后女王再次,像是要肯定这一点一样,优雅的点了点头。
『那么、出征吧。』
——稍微,出征一下吧。
两人的话语,同时传到了耳边和心中,然后。
邪马台的巫女王《卑弥呼》脚蹬大地,飞向战场。
战斗持续着。
作为负责指导德川将军家剑术的柳生一族而生,年少便完全领会新阴流奥义的独眼的天才剑士《柳生十兵卫》,右手继承了其IXA的总发少女,只是,仅仅只是,持续战斗着。凭着右手一把短剑,持续和《立花道雪》战斗着。
让人觉得一秒钟仿佛无限一般长久的,濒临极限的紧张感。
顶住四面八方袭来的雷电,接下挥来的刚剑,同时发出牵制的斩击,然后被弹开了。
自己是没有打破那不可视防壁的力量了,但是那防壁,似乎只能在相当有限的范围内展开的样子。那么,就总有办法打中。
——争取时间,也已经算不上了。
——那种被动的状态,虽然马上作出了反应,但还是以被雷电贯穿告终。
左腕已经没有感觉了。大量的出血让她的视界扭曲了。
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
面对怪伟人《立花道雪》向着自己射出的《厄普》的子弹,《十兵卫》果断舍弃了剑,并且使出了无刀取。
那判断绝对没有失误,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能活着。但是,还不够。与雷光一同疾走的子弹之速度,靠自己的身体是无法跟上的,勉强后仰回避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而作为代价的,是一条右手,和大量出血导致的视力低下。
但是、那又如何。自己还有右手。
本来,这只手里寄宿着的IXA就是《柳生十兵卫》、独眼的剑客——自己应该继承了那超越视界的不利条件的剑才对。
——所以,就做给你看。
动起来,动起来。少女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体现新阴流熟练技巧的自动出力机器,与《立花道雪》的剑与雷对抗着。如今少女眼中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站着的怪伟人,以及两人的剑技所达的范围了。除此之外的东西,已然形如无物。
所以这时身后发出的闪光对她来说,完全无关紧要——就如同宇宙的另一端发生的事情一般。看准了《立花道雪》被什么刺眼的东西晃了一眼而带来的绝佳时机,往破绽之处送出斩击,破坏对手的体势,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秒的十分之一的十分之一的时间里,连往肺部松一口气都来不及的短暂时间。
那么,接下来呢。
到底经过了多久呢,是十秒钟吗,还是一分钟呢,没准其实只经过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不可思议的,她只觉得没有什么区别。支撑过下一瞬间就能再撑过下一秒,撑过下一秒的话就能再坚持十秒——那么,就算要持续到永远也没问题的吧。感觉刹那即为永恒,永恒即为刹那,在这样的时间之中——
啊啊,真是愉快啊。少女如此想着。
可以的话,真想一直、一直置身于这样的时间里。
在这般梦幻的境界之中——
——谢谢你了,《十兵卫》。
响起了声音。
——已经、可以了吗?
——啊啊,再来,就交给我吧。
真遗憾,不得不这么想。
原本就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既然说了交给她的话,那应该就如同说的一样了吧。
《十兵卫》脚步滑过石板,与对手拉开了距离。《立花道雪》没有追击上来,其视线,依然转向了新的威胁。
——切,已经不屑对付我了吗。
对对手略显无礼的举动,刚萌生想把短刀投过去让他尝尝的想法——
被下一瞬间眼前发生的宏大光景——给彻底打消了。
怎么说呢,毕竟——
『雷—————————————————威!』
从《道雪》的雷切上放出的雷之奔流不断增强,放大。
喊叫声中似乎带着某种微妙的感情。
那大概,是疑惑、或焦虑——或者说是、恐惧。
《立花道雪》身经百战磨练出的直觉,已经完全认识到了,如今向着自己逼迫而来的威胁。
但是——就算能够认识到这点,也没有办法思索出任何应对之法。
正如——
老虎只要身为老虎,就能很容易的把人类杀死、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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