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连着下了很多天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崔悦总觉得黄個路地段下的雨似乎比其他地段更狂一些。崔悦又拎着一包食材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大雨倾倒在他的透明小伞上,似乎下一秒伞就会因为受不住重量而支离破碎了。
“是自己吃的太多了吗吗,怎么前几天刚买的食材就没了呢……”崔悦无奈的叹了口气
前几天说是买的食材但更多的还是糖果啊,零食啊,蛋糕啊这样的。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崔悦把袋子搁在地上掏出手机。
是苏影林打过来的一通电话,崔悦滑动屏幕接通了。
“喂,崔悦小同志。”苏影林带着笑腔说
“喝酒去了?成人礼刚办完你就那么放肆?”崔悦对有这样一位酒鬼朋友感到无奈
“聪明,你这都知道啊!所以……来接我呗。”苏影林打着酒嗝
“没带伞吗?你现在在哪?”
“我———在———”
电话断了线,大概是这几天下暴雨的事,信号差了很多。崔悦按动着手机键盘,试图查一下苏影林的位置。也许是手机屏上落上了雨珠所以不太灵敏,一个拼音要按好几次才能输入的上。
“对不起您的网络出错了哦。”
……不是吧,信号都阻止崔悦去接苏影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时,崔悦总觉得象中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
是离确,离确正撑着一把纯黑色的雨伞,后背倚着湿润的墙壁,他正低头看着地上的水坑。雨水落下积在水坑里头,接触时又击起一朵朵的水花。
不过……这大晚上的将近12点了,自己的老师还在淋雨看风景?这显然不太可能。崔悦缓缓的向巷中走去,本想着跟离确打声招呼,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随便打扰人家不太好,而且自己也很好奇离确在干什么。便捏着鼻子蹲在垃圾桶的后面悄悄地观察着……有一瞬间崔悦有点心虚,他总觉得自己和做贼的没两样……
“苏秋洁同学。”离确收起伞来
崔悦闻声看去,苏秋洁正背着灰色的挎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黑盒子,一手撑着伞,一蹦一跳的踩着水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苏秋洁不是……住宿舍吗?崔悦满脸问号
“我啊……终于等到你了。”离确的后背终于离开了墙,他冷笑着,抬眼间眼又变回了腥红色和那晚在酒吧一个样,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份诡异的笑容
苏秋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挣大了的眼里面全是惊恐。她撑着的伞猛的落地击起水花 她撒腿就跑,奔跑间身后多出来一个短小的羚羊尾巴。苏秋洁跑的很快,不是人能想象到的速度,离确紧随其后,但要说是追上还是悬。
眼见离确和苏秋洁渐渐拉开了距离,在苏秋洁将要跑出巷口时,离确却停下了脚步,他眯起眼睛瞄准苏秋洁的位置,用收好的雨伞重重地砸到了苏秋洁的后脑勺处。
苏秋洁的脑袋里回荡着“嗡嗡”的声音,像几只黄蜂在耳边打转似的。她没站稳滑倒在地,米色的碎花连衣裙溅满了泥水。就连金黄的卷发上也沾着腥臭的烂泥。精致的黑盒子滚落到巷外。
苏秋洁奋力的爬向在灯火通明处的黑盒子。终于,一把抓住了那盒子,她满意的笑着。
离确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那声音落在苏秋洁的心头,她害怕,她很害怕,害怕到手足无措,害怕到在原地滞留……
苏秋洁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离确抓住苏秋洁的脚踝,一把把她甩进了漆黑的深巷内。
眼前的救赎之光,瞬间烟消云散。苏秋洁重重的砸在了墙上,零零星星的墙皮脱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头上。苏秋洁嘴角渗出鲜血,疼痛让她没办法正常呼吸,但她手里仍握着那黑盒子。
离确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把极短的匕首,苏秋洁死气沉沉的趴在地上,离确反倒不想放过她,他用力揪着苏秋洁的金发强制性的把她拎了起来。苏秋洁咬着牙挣扎着……
他用力的将匕首刺进苏秋洁的腹部,笑着旋转着匕首,苏秋洁因疼痛瞪大了眼。腹部的血与肉搅和在一起,疼痛让她只得低哑的呜咽着,但却道不出一句话。那匕首就这样刺进去,拔出来,拔出来,又再次的刺进去……
就这样持续了数十秒后离确才松手,苏秋洁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捂着腹部的伤口,紧贴着墙,似乎还有一口气。
离确看着沾满鲜血的匕首砸着嘴:“很痛苦吧?美好的人间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为你感到可惜啊……”
苏秋洁艰难开口:“我早……早就知道!你……不是……人类……”
苏秋洁眼角泛泪,眼里布满血丝,能从中看出来的只有恨意:“但……为什么啊,我什么坏事也没做过……,为,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啊!!”
离确则是冷冷的盯着苏秋洁没有一丝怜悯之意:““偷渡”过来的妖,就有必死的理由,清理你们这就是我的工作。”
“跟着我和莫洛克混进来的?苏秋洁这名也是自己起的吧?有才。”
毕竟,离确和韩志羽这名字全是诺曼下发的,像这种私自混入人间的小妖,哪有什么名字?
想到这个离确不禁觉得可笑。
苏秋洁微弱的吐着气,默认了。
离确摸着自己毛茸茸的狼耳笑着道:“知道我是妖还敢来我地盘乱晃?你属实是找死。”
苏秋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嘶吼着:“殿下,饶了我吧,我们都是妖啊,我……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啊!想回到我朋友身边,和他们一起好好生活啊!!”说罢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浸染了连衣裙,眼里尽是卑微
“闭嘴!”离确喊到,吓的苏秋洁大气不敢喘一下
离确一手捏着鼻翼,一手用匕首抵在苏秋洁的喉咙处欲要切下去:“别把我和你这浑身脏臭的草寇相提并论。”
“还有,”离确继续说“谁允许你私自产生情感的?”
偷渡也就罢了还敢在人间产生妖不允许有的情感,打心底里让人反胃。眼前人莫非是想用私人的欲望唤起自己的怜悯?那还真是大错特错。
苏秋洁握紧了手里的黑盒子 :“等一下!我……不奢求你可以放……过我……”
“殿下……那至少……至少把这个给柔……一菲……”苏秋洁颤抖着把黑盒子递到了离确手里,离确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过来
“帮我……告诉她……秋洁祝她,祝她……生日快乐!”苏秋洁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随后眼微笑着轻闭上了眼睛。离确把黑盒子放入裤口袋里,迅速的用匕首划过苏秋洁的喉,一道血柱涌了出来,喷溅在墙上,地上,离确的脸上。
一瞬间结了苏秋洁的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苏秋洁的短尾化作白色的光点飘到了空中。离确看着空中的光点,又低头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苏秋洁的尸首。她倒在血泊中,血与雨混合在了一起,扩散着,流入巷外,淌入下水道内。离确深呼吸,他嗅着让人舒心的血味,慢慢的挑起了唇角。
崔悦震惊了,仿佛瞳孔都跟着颤动,他对眼前无意间知道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感到害怕……他朝夕相伴的老师同学竟是玄幻电影里所讲的妖!
崔悦颤抖着,他只觉得反胃恶心,他早将一切想法抛之于脑后,忘了逃跑;忘了打伞;忘了去接苏影林。血腥味让崔悦作呕,但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引得阵阵干呕。他捂着口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他害怕自己落得和苏秋洁一个下场。
平复一下心情……对!就这样小心的逃走,然后去报警!
“你还想在那里待多久?”离确握着匕首向崔悦躲藏的地方看去
崔悦终于回过神来,他扔下雨伞,扔下刚买好的食材,握着手机拼了命的跑,他死死的捂着口鼻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无济于事。
不知什么时候,离确摇晃着尾巴出现在崔悦的正前方。他抓起崔悦的前襟用力的将他抵在墙上:“想跑去哪?没用的哦,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都看到了吧?崔悦你真是太可爱了,真以为我没发现吗?”他冷哼一声继续道:“我是狼啊。”离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离确松开紧抓着崔悦前襟的手,崔悦重重的摔在地上,崔悦的眼镜掉在了一旁。
崔悦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嘴唇微张似乎是有话不敢说,崔悦浑身发冷他打着颤,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自己真的是无意间闯了大祸!本来就是单纯的好奇,难道要因此丧命吗?崔悦不敢想。
离确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以为我们能再次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校园时光呢,看来是我想多了。”离确身上的血腥味很重,盖住了原来身上好闻的香味,这血腥味让崔悦作呕。
“对不起了啊,崔悦同学,你不该对我这么好奇的。”离确抹了一把脸,蹲下,用沾满血的匕首抵着崔悦的喉结。
崔悦哀求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看到的,真的是路过,放过我吧。”
崔悦没想到在崩溃边缘的崔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哀求自己放过他,也不威胁一下自己?离确自打没趣。
离确笑着将匕首往前推了一下,崔悦咽了口口水,喉结活动了一下,正好蹭到刀片上划了个血口。崔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上抖得更厉害了。他冒着冷汗,汗水浸湿了刘海。
“很害怕吧,你看你在发抖诶。”离确仍然挂着和平时一样的笑容,让人浑身发毛。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会暴露你的,所以……放,放了我吧!”崔悦没戴眼镜,看人也没有平时那样清楚,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来眼前人在嘲笑他。崔悦每说一句话,刀子就会在他喉结处割出一道伤痕。
离确的鼻子很灵敏,虽然刀子只在崔悦的喉结处划下浅浅几道血痕,但血味却格外的浓。离确深嗅着,长吸一口气,崔悦的血比他至今见过闻过的所有血,都要令人抓狂。
离确放下匕首,抬着头沉默了一会,又笑着低头冲崔悦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崔悦揉了揉眼睛,犹豫道:“什么交易?”崔悦的确很想活下去,但也并没有被活下去充晕了头脑,仍然谨慎的问。
离确则是看穿了崔悦的顾虑,轻轻拍着他的肩道:“放心,是能让你活下去的好交易。”
“但前提是你把嘴闭严,我留下你的命。”离确继续说。
崔悦狂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好了,至于交易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离确卖了个关子。
手机又震动起来,苏影林又打过来了电话,偏在这种时候信号才会变好吗?
“接。”离确指了一下手机。崔悦点头再次滑动接通了。
“崔悦!不是来接我吗!?人呢!”苏影林在电话那头怒吼。
崔悦没说话,倒不如说是不敢说话。苏影林一定想不到他刚刚经历了什么。离确一把夺过崔悦的手机。
“崔悦去洗手间了,有什么事儿我转达给他吧。”
“啊?你谁。”
离确草草答道“他朋友。”
“……行,我还以为他没事呢,弄……”
离确没等苏影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离确拾起掉在地上的眼镜,笑着帮崔悦戴好,起身间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崔悦长呼一口气。但是照离确浑身是血的样子明显不能正大光明地的走在大街上。崔悦也是,喉处伤痕布遍,全身湿透,身上还有血点子。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人怀疑。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崔悦同学。”离确对崔越比个“嘘”的手势,又勾起唇角。
“今后,你就当作从未目睹过这一切。若是敢吐露半点风声,你的下场就和苏秋洁一样。”他指了指苏秋洁的尸首,说罢便消失在了深巷中。
崔悦过了会也踉踉跄跄地逃走了,他实在忍不住这腥臭的血味了。
回到家后崔悦直冲进厕所,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胃里开始翻云覆雨。
“这不是真的吧!”崔悦惊魂未定,惶恐的看着镜中人。
头发被雨水淋湿,衣服也湿透了,喉处还流着血,全身脏兮兮的,全不成个模样。
“我,竟然被一只狼妖给威胁了……”崔悦苦笑着,他以前从不相信这世间有除了人和动物花草的任何玄幻的物种。但,如今他也算亲眼见识到了,不相信也不行。
不过,既然有两只妖,那么就说明这人间……还有更多,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崔悦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离确才刚走到西楼酒吧。他推门而入,莫洛克正兴致勃勃的握着麦克风喊着歌。
“吵死了!”离确又变成了妖的模样
莫洛克有些愣,他看着浑身湿透,脸上,身上溅满血痕的落德斯,落德斯的黑衬衫与血与雨融合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倪端。
看到这样的落德斯,莫洛克好像想到了什么小跑进了酒吧仓库 。
店长调着酒无心的提了一嘴:“去工作了吧。”
落德斯拖着鞋子,心不在焉的说:“叔的消息真是灵通。”
店长叹气,递给落德斯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感受到了,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愿上天待她……”
落德斯擦着头发漫不经心的说: “我对偷渡者一视同仁,产生了情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若是没有这情那死的也不至于很痛苦,给我添麻烦,真的是麻烦的要死。”
店长为离确倒了一杯红酒,缓缓开口:“好久没这么认真的工作了呢。”
店长继续道:“诺曼殿下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落德斯殿下———”莫洛克抖着耳朵从仓库拖出来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血包
落德斯有点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莫洛克双手叉腰,骄傲的抬着头:“哼哼———这是血包从屠宰场买来的。”
落德斯突然捏着鼻子皱起眉来:“这……是什么血?”
店长淡定的调酒,调酒的时候微微颤抖:“咳!鸡血。”
“没错。我买了差不多得二十多只鸡!”莫洛克左手比二,右手攥拳成个二十的手势
落德斯抽出一包血,疑惑的问莫洛克:“那……肉呢。”
莫洛克则是眨巴着眼,挠着头:“我要肉干什么?”
店长也是一脸无奈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子问:“你怎么说的?”
落德斯扶额,长叹一口气道:“还用问吗?”
落德斯已经脑补出了莫洛克买鸡时的蠢样,这家伙一定是交了相应的钱,只不过是把肉全都原路返回,要么就是根本没打算买肉。平时要是换作别人落德斯还会惊讶半晌,但干出这事的是莫洛克也不足为奇嘛。
不带脑子的确是他的风格。
落德斯用脏兮兮的毛巾蒙住了莫洛克的头,使得莫洛克东倒西歪:“所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自己把血给我装了包?”
落德斯解开衣扣:“店长,借一下浴室。”
店长点了点头。
待落德斯进了二楼浴室,听见水声后,莫洛克才委屈巴巴的开口:“店长,难道殿下不应该感谢我为他……”
店长叹气:“你没让他见血就吐就是好事了。”
店长嫌弃的看了一眼一大麻袋的鸡血血包道:“你最好快点处理了,你造的这些鸡血。”
“切,才不要总有一天能用上的!”莫洛克朝店长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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