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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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一早便起了床，收拾好后进考场。

还是中规中矩的考试流程，只不过换了地点而已，所以沈昀全程都没有遇到太大问题，顺顺当当填完最后一题放下笔，便开始考虑晚上要怎么过。

他写了份很详尽的计划存进手机，来的路上就在一点点抠细节。从蛋糕的尺寸口味、自己要穿什么衣服甚至进门要先迈哪只脚，都在脑海里一帧帧地演练着。

小同桌要过十八岁成人的生日了，他想给人家办得轰轰烈烈、盛大辉煌，各种千奇百怪的庆祝方式咕嘟嘟冒出来，但考虑到寿星本人的性格，又被他一一戳破，只剩下“两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吃蛋糕”这么个朴实无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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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沈昀“刷”地站了起来，抄起笔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跑。

没走出多远，便在走廊拐角找到了江跃。一个人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冬日的阳光照得他看起来暖烘烘的，一听到脚步声便转头看过来。

“生……胜利会师！”沈昀加快步伐，没几步就来到他面前，好险把话音转了个方向，“走，咱用膳去。”

鬼知道他为了把“生日快乐”留到今晚，自己差点咬了多少次舌头。

江跃搞不懂他这古今混杂的画风，索性不接话，边走边把餐券掏出来，确认今天的用餐地点。

山城，顾名思义就是多山，海拔比罗海市要高不少，使得整体气温也低了五六度。有几扇小窗没关好，冷风挤进来，猝不及防地灌进人的衣领里，惹得江跃缩了缩脖子，又往沈沈昀那儿凑近了些。

旁边经过了几个同样来考试的学生，一边嚷着好冷一边有说有笑，洋溢着蓬勃旺盛的朝气。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抛了个问题：“你过年要去哪？”

“本来想去旅游，但我妈让我明年毕业再去。”沈昀把笔揣进兜里，边走边整理衣服，“所以大概就回老家吃个年夜饭而已。”

“这样啊，挺好。”江跃不说话了。

对他来说，除夕夜大概就是买袋速冻饺子回家，吃完就睡一整天，醒来就默默做题做到半夜，洗漱完倒头就睡——允许自己有一次晨昏颠倒、随心所欲的机会，躲在出租屋里假装毫不在意。

曾经也有尝试着在最热闹的半夜跑去看烟花，混在热闹的人群里倒计时，但等路人渐渐散去，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啊，想这些没什么意思。

江跃小幅度甩甩脑袋，又伸手捏捏耳垂，靠物理攻击强行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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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沈昀提议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也许会在路上碰到江跃比较感兴趣的东西吧——没办法，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无欲无求了，以至于相处这么久还是不知道江跃到底喜欢什么，连生日礼物要送啥都毫无头绪。

江跃想了想，觉得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有点尴尬，也就同意了。

山城不算很有名，但自有一番属于老城区的风韵。此时已过正午，沿街的商铺店门大开，从里面飘出舒缓的轻音乐。他们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在拐角处遇到一家书店。

“你需要买书吗，要不要进去看看？”江跃停下脚步，站在门口侧头问道，“我快把黄冈做完了，接下来想练文综。”

——十分钟后，他们人手一本新教辅地从书店走了出来。

江跃瞥了一眼被沈昀提在手上的两本五三，想起刚开始自己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什么题目不同就能有更多机会问问题，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成功实施过。

因为沈昀实在是太“活跃”了，就算自己不找机会交流，他也能主动蹭过来，叭叭地说一堆。

大棚覆膜的影响、公车上书的利弊、辩证否定的作用……只要他一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好，便能立刻跑来讨论问题。

直到某一次，沈昀突然请假，闷声不吭地消失了三天。这三天里，江跃恢复了独来独往的孤僻表象，几乎没和任何人说过话——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空缺的不仅仅是旁边这个座位，还是他好不容易才热闹一点的生活。

他有试着以闲聊的语气问沈昀这三天去做什么，但得到的都是含糊答复，便不再执着于这个了，只是隐约察觉到自己那份不同寻常的心思。

而现在转眼便过去了大半年，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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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跃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以前的琐事，安安静静地跟在沈昀旁边，压根没注意这个路口已经走过两遍。

沈昀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第五次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这一个下午他都在暗中观察，发现除了方才的教辅外，江跃对其他东西都没有表现出想要的情绪。

难道要送他一整套高考真题？

“累不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买的东西吗？”沈昀实在是不想再悄摸摸揣测圣意了，干脆问了出来。

“啊，没有。”江跃回过神来，看向面前这个略显熟悉的站牌，“不然我们回去吧。”

蛋糕要六点才能送到，还有两个小时。回去吃个晚饭，然后想办法把人支开，再把房间稍微布置一下……沈昀简单回想了下备忘录上的流程便答应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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