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噬灵广袖微扬,想要兑现他对潇潇许下的承诺,将桐夜从望亲楼放出之时,清欢竟先发制人。只见清欢掌间忽然迸发出玄色的光雾,霎时间,足以与噬灵之怒相匹敌的力量向望亲楼的禁锢袭去,清欢肩头的那一袭黑发在这猎猎的杀气中翻飞,这疾风将原本坚固的立柱吹得摇摇欲坠。
忽而,那只巨大的白鹤腾空而起,耀眼的白光霎时间统罩天地,似是在与清欢的玄色光力形成应和之势,鹤鸣声中,巨大的白色羽翼积蕴着翻云覆雨的力量,向着那几要分崩离析的赤色楼阁径直撞去。
“轰隆!”
已然伫立了万年,禁锢了无数不生不死者的望亲楼,那似乎坚不可摧的赤色墙壁竟出现了一道道裂隙!
而就在望亲楼摇摇欲坠之时,噬灵怀中的潇潇只感觉抱着自己的那个身体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一般,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她分明看到有噬灵此时眉宇紧锁,有鲜血从紧抿的唇边浸出。
潇潇强撑着病体,从噬灵的怀中挣脱而出,努力支撑着噬灵微微颤抖的身体,言语之中尽是担忧:“你受伤了,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噬灵的声音透着虚弱:“这望亲楼是我体内的一缕精魂所化,如今他们强行摧毁这楼,便是在重创我的躯体。”那是拆骨斩血般的痛苦。
面前的望亲楼正在分崩离析,整座楼体正在渐渐沉入冥河水中。那些被困望亲楼中无数的生魂,亦随着那渐渐没入冥河的碎石砖瓦悉数溺入这冰冷阴森的冥河之中,惨叫呼号声此起彼伏。
潇潇眼见着噬灵这幅样子,不知怎么竟忽然来了力气,手执玉笛便向清欢飞身而去。她将全身的灵力悉数运至指尖的玉笛之上,灵动摇曳之间,有青色的光华自玉笛出迸发而出,那光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拦在清欢与望亲楼之间,阻止了清欢的进一步攻击。
望亲楼内的鹤然见他与清欢的联合之力被这青色的屏障阻断,从那巨大的白色羽翼之间忽然迸出数把闪着冷锋的利刃,向着潇潇孤弱的身影呼啸而去。
“潇潇小心!”
桐夜挥剑为潇潇抵住了那汹涌而至的寒色冷锋。鹤然对桐夜这波出卖队友的操作深表疑惑,愤怒道:“你干什么!我是在帮你逃出这望亲楼啊!”
“不要伤害她。”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丫头和那个噬灵是一伙的吗?他们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
是啊,方才她分明是想要伤害师傅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无法将她视作敌人,这一世,他从未见过她,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是他知道她叫潇潇,他知道他要护着她,这似乎是一种来自亘古的执念。
这一刻,他犹疑了,因为这份源自骨血之中莫名的情感而犹疑。而她,看到了他的犹疑,他终究还是忘记了吗?像是忽然之间失掉了所有气力,方才笼罩在望亲楼之上的青色光力渐渐黯淡了下去。
清欢看准了时机,趁潇潇黯然失色之时,向望亲楼潇潇及其身后的望亲楼发起了致命一击。那是怎样可怕的力量!不过转瞬,一切悉数化为齑粉——青色的光华分崩离析,宏伟的楼宇土崩瓦解,一个个生魂被冥河吞噬,一片片碎瓦也没入水底。那一袭红衣,若秋日的落叶,悄然坠落。
“咳咳”
噬灵已是口吐鲜血,自身难保,却强撑着身子向着那袭红衣跃去,在入水前的一瞬间,将她紧紧揽在了怀中,飞身上岸,一只手强撑在地,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一只手却将潇潇紧紧护在怀中,生怕这丫头再受到什么伤害。
一旁的清欢为摧毁望亲楼,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显病容。三日前,在鹤然的协助下,他挣脱了鹤羽国的囚禁,这已然令他精疲力竭,此番毁灭望亲楼这一惊世之举,更是几乎耗去了他半条性命。
此刻的清欢,是担忧的,倒不是因为惧怕噬灵,而是三日前莫名愿意帮助自己逃出鹤羽,并以身犯险进入灵泊望亲楼的鹤然。他清欢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无来由的帮助,他坚信这只白鹤绝非善类,但那个时候,身陷囹圄的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果然,那白鹤幻回了人形,那个羽衣少年携着桐夜步步向他走来,眼神中隐着几分极不友好的神情。清欢强撑着病体,挺直身子,眼中沉着冷峻与锐利,若不是那苍白的面色,几乎看不出他有半分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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