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年时光已逝。这五年间,发生了很多事,但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一夜之后,师父对桐夜的态度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很严厉,很冷淡,甚至有些刻意而为之的感觉。每一日,桐夜都在清欢近乎偏执的严格训斥下习剑、修行,稍有令师父不满的地方,便是毫不留情的责骂。这五年来的每一日,对于桐夜而言都是身体与心灵的拷炼。
偏偏桐夜又是骨子中极为倔强的人,面对师父近乎疯狂的严格,他反抗的方式便是沉默不语地坚持,他似乎在以一种折磨自己身体的方式折磨着清欢在心疼与疏离之间纠结的心灵。
清欢的矛盾与痛苦,桐夜是不甚了解的。桐夜只认为是自己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能,他要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包括师父。所以,面对师父的折磨,他没有一句怨言,反倒是愈发狠烈地试探着自己身体的极限,时常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却依然倔强的咬牙坚持。而桐夜的乖巧与倔强着实令清欢受到的折磨又多了一重。
·清欢至今还记得,那是一招九野神剑独有的无情咒,是九野神剑的至高境界,通得此招,便意味着桐夜九野神剑的修炼功德圆满。许是桐夜始终做不到无情,许是无情咒本身难度过大,桐夜练习了近一年,竟无丝毫长进。
清欢虽则知道那无情咒本身的难度,心内对于桐夜缓慢的进度并不恼怒,然表面上却对桐夜说尽了难听话。当桐夜达心斋坐忘之境界,竭力将周身的剑气运于剑锋,心中默念出那段无情咒的心法,身体随剑气的运行轨迹而移动,并最终将赤色的剑气逼出剑尖时,他失败了。
本该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向外充溢的赤色剑气并未按照既定的方向迸发,反是在即将溢出剑锋的那一刻倒转了矛头,只是刹那之间,那强劲的力量气势汹汹地向桐夜反噬而来。桐夜只感到五脏六腑被撕裂的剧痛,有血腥的气息从体内涌了上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桐夜忍着剧痛,扶着身旁的修竹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微微抬头看向师父,眼中尽是愧疚与不安。清欢与桐夜对视的一瞬间,收起了眼中的心疼与不忍,淡漠的言语中尽是轻视:“是为师错看了你,也许当初不该救你,北酆的未来怎能托付给一个天资如此愚钝之人!”
一旁的鹤然将桐夜扶起,一边用雪色的方巾擦拭着桐夜嘴角的血迹,一边对清欢道:“王爷,小夜已经尽力了,这无情咒本就是九野神剑心法的至高境界,以小夜这样的年纪,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不错了,您是不是太过苛求了。”
清欢缓缓走到桐夜身前,将鹤然手中的那块雪色的方巾一把扯下,扔到一旁,一手钳起桐夜的下颌,强迫着桐夜与自己的眼睛对视,语气令人不寒而栗:“桐夜,我这是在苛求你吗?”
桐夜一边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着喘息,一边果决地回答:“不是。是桐夜不好,对不起师父的教导。”
清欢冷哼了一声,将方才被桐夜不慎掉在地上的古剑捡了起来,手腕微微扭转中,竟有疾风在三人身周呼啸。只见清欢狠厉一挥,伴着一道自桐夜头顶削过的寒色剑光,支撑着桐夜身体的那棵青竹轰然倒下,桐夜的身体失去了依托,一个趔趄,若不是鹤然及时搀扶,险些扑倒在地。
清欢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想听到你无用的道歉,我清欢没有等你的时间,北酆也没有。”言罢,便将那古剑扔到了桐夜脚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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