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的眼眸黯淡了下去,苍白的面容悄然晕上了一层红晕。此刻,她在他面前是自卑的,他是北酆王的宠儿,而她是鬼域中的蝼蚁,那一道道伤痕就像是是妖王烙印在她身上的耻辱,令她永远记得这一世,她是个受人操控的傀儡。
就在潇潇难堪到无以自容之时,桐夜将她的双臂轻轻揽起,微微俯身,在那一道道伤痕处留下了一个温柔而意味深长的吻。
“还疼吗?”桐夜望向潇潇,眼中分明有些湿润。
潇潇轻轻摇了摇头,眸中有隐隐的笑意与倔强:“不疼,从来都不疼。”
天的尽头熹微地透出几缕初晨的柔光,夜的黑暗渐渐被驱散开来,四下寒气散去,凝作遍地的寒露。整整一夜,桐夜将潇潇紧紧拥在怀中,似乎是知道她一向怕冷一般,他一刻未停地用剑气修复着她肩上的刀伤,用剑气使怀中之人一夜都氤氲在温柔的暖意中。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在怀中沉沉睡去的潇潇,感受着她的每一次呼吸,他似乎回忆起了很多的往事,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能记起,唯一记起的,就是他爱她。但桐夜认为,记得这个,便足够了。
潇潇从未像这一晚那样,可以放下所有防备,所有恐惧,完全将自己融入到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睡得那样香甜,甚至于嘴角都轻轻勾起了一个轻笑的弧度。这一觉她睡得好沉,直到天尽头的阳光悄然洒在了她的脸上,潇潇才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吗?”
这是……桐夜的声音!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看到高悬于天边的圆日,潇潇才真正清醒了过来。她多想与桐夜再不分开,可是绝不是现在啊!玄镜此刻一定正派人四处追捕自己,若是玄镜失去了耐心,向妖王禀告,那么她定然会再一次被傀儡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怎么能因此而拖累桐夜呢!
潇潇有些窘迫地从桐夜怀中脱出,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低头道:“天亮了,我该离开了。”
“不要走好不好?和我一起回北酆吧。”桐夜极力压制从心底蔓延而来的委屈,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他的眼眸微垂,温软的唇微微撅起,一双手不知所措地相互摆弄着,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失意的小男孩,令人不忍伤害。
“有一些事情还没有结束,等它们结束了,我们一定会再见,到那时,我便再也不离开你,好吗?”潇潇晃了晃桐夜的手臂,似乎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请求。
桐夜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人,似有千般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潇潇清扬广袖,将青丝间的一只玉质发簪取下,一头及腰的乌发在阳光中散落。潇潇牵起桐夜的手,将那微微透着温润白光的玉簪递与桐夜手中,道:“那只随了你五年的玉笛,我便取回了,换给你这只玉簪。这样,那玉笛上有你的气息,而这玉簪上,则有我的气息。如此,我们依旧在对方身边,不是吗?”
桐夜紧了紧手中的玉簪:“我会一直等你,你若不出现,我便去寻你。”
潇潇不忍再看向桐夜那双澄澈而不舍的眼眸,背转身去,渐渐走远,迎向她必然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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