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桐夜像一只小猫,紧紧地搂着枫堤的手臂,安然地睡着,没有丝毫防备。枫堤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时隔十二年,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忧的是,弟弟还是如当年那般天真纯粹,面对他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竟可以毫不设防!
枫堤探过潇潇的心脉,他知道那姑娘中的是睡圣之毒,进一步推测,弟弟此番来到灵泽,应是要杀死七个罪恶之人,夺得七个生魂来为那姑娘解毒。而城主之子,应是弟弟杀死的第一个灵魂。
那灵泽城主是何许人也?仙灵国先祖祢衡的舅舅顾全!他的大儿子顾程平日是跋扈了些,别说是寻常百姓,就算是枫岭帮,也不敢染指分毫啊!弟弟这一次可算是捅了个不小的娄子。这没心没肺的傻孩子,还睡得这般安稳!如此这般,让他这做哥哥的如何放得下心?
想到这些,枫堤轻轻从榻上起身,决定为弟弟做些什么。离开之前,枫堤将弟弟带血的上衣脱去,拿至院中开始搓洗。突然,枫堤顿感脖颈有些冰凉,低头一看,一只泛着清辉的玉笛抵在自己脖颈上。
“别动!你是谁?”那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愿吵醒房中的桐夜但又能明显地感受到其中携带着冰冷的杀意。
枫堤将双手缓缓举起,那冰冷的玉笛让他不敢动弹分毫:“这位姑娘,你,你可不要枉杀好人啊!白日里是我救了你二人啊!”
潇潇想起白日里枫堤戏弄自己的样子,玉笛瞬时绽出了更为凛冽的寒光,枫堤的脖颈已有可见的血痕:“好人?我劝你说实话,否则,我现在便杀了你!”
“别别别!姑娘你别冲动啊!我真的对你们没有恶意,你看,我只是在帮那位公子洗衣服。白日里对姑娘行为略有不端,在此向姑娘道歉,但请姑娘相信,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为那醉茵楼充当打手,不过混口饭吃啊!还请姑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潇潇听了枫堤这番解释,才敛了玉笛的杀气,但仍用防备的目光凝视着枫堤。
枫堤将洗好的衣服晾于院中,对潇潇道:“姑娘中的可是睡圣鸩?姑娘可知那位公子为给姑娘解毒,杀了城主顾全之子,顾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见那公子心思单纯,对人少了些防备之心,倒是姑娘你,行事机敏,有几分戒备之心,所以想要提醒姑娘,之后的六日,要小心些才好。”
潇潇听得枫堤的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语,一时震惊到无言,刚反应过来想要道谢,枫堤已然转身离开,向院外走去:“姑娘不必道谢,日后有难,我定会出现。”
清晨的阳光温煦地洒在桐夜脸上,那温润的暖意让桐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桐夜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完全清醒。
此时桐夜才感觉到,自己先前染血的上衣已不知被谁脱去,此刻,他正赤裸着上半身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向身侧望去,昨天与之共同患难的玄衣少侠已没了踪迹,只有已然洗去血迹的衣物静静地躺在他的枕边。桌上放着正在冒着热气的饭菜,潇潇坐在榻边,双手撑着小脑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
见自己醒来,潇潇立刻便绽出了一个明艳的微笑:“你醒啦!伤口还疼吗?”潇潇一边问着,一边便要掀开被子,想要看一看昨日那道渗血的伤口。
桐夜起身揉了揉潇潇的脑袋,轻笑摇头,一边穿衣一边道:“你总是这样,自己伤成这副模样,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答应我,从现在起,不准像昨天那样离开我一人涉险,好吗?”
“傻丫头!”桐夜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榻上起身,环视一周,并未见到昨日那人的身影,心内未免有些困惑与遗憾。虽与那人不过是一日之交,桐夜却对那人倍感亲切,更为神奇的是,昨夜,他竟梦到了哥哥!他梦到哥哥像儿时一样,躺在自己身边,将自己拥在怀中。然而昨日,躺在他身边的分明是那玄衣少年,为何那少年身上的气息与儿时的哥哥那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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