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镜像世界,便是执念过深以自身为祭品构建的世界,在这里,你所痛恨的皆可以倒转,而镜主便是唯一的例外。
而想要镜像破碎只有三个方法,一是在镜像之中杀死镜主,镜主是虚与实之间唯一的实,杀了她,镜像便会破碎;二是让镜主自愿苏醒放弃镜像世界;三则是极少有人做到的,那就是撕碎镜像。
可这个镜主却是特别的,它啊,是这片土地本身。它经历过时代变迁,感知过人间疾苦,唯独没见过世间喜乐。或许从第一位祭司死亡开始,被诅咒的就不只有背叛者。鲜血唤醒了它第一缕意识,它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它与其它镜主不同,从来没有沉睡,它一直清醒,它也将与无归的亡灵一起坠落。
迟暮注视足下土地,又像是隔着时空注视那些不会在苏醒的人们,或许她早就清楚了楚离每次都沉默,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永远热爱她的老师,她永远不会承认她的老师是正确的。
只有当楚离是错误的时候,那么她们才会是正确的。或许吧,她们与那些人本身就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啊,漫长的时光早就磨没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悲悯,就像那些轻飘飘的试题一样。
不过啊,尊重他人的决定是那位教给楚离的,也是楚离教会她的。她不会阻止镜主,就像楚离不会阻止任何人一样,她只会平静的将一切摊开,然后注视。一如现在。
迟暮你的欲其实并不足以支持这个镜像,这也是为什么整个魇井失衡并且需要源源不断向外界汲取力量的原因。
迟暮你早已失去了对真实的掌控,甚至,连虚的一面也在削弱。
迟暮你想清楚了吗?当她们重见天日那一刻,你也会消失。
镜主:消失吗?
迟暮嗯,我找了当年时师兄的笔记,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谢欲之会骗他,可他需要一个理由。所以他按照所有人设计的轨迹一样,走完了他该走的路。
迟暮如今,轮到我替他收尾了。
镜主: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救她们?
迟暮然后让她们困在这个本就不属于她们的世界吗?
迟暮而且啊,这一切,都跟你我想的不一样。我想知道真相,你呢?
镜主:我也想,我想知道我为什么存在。
镜主:可是啊,我更想救她们。
镜主:迟暮,我跟你不一样,我看着她们一次次诞生,然后死去。看着那些果子落下后又枯萎,然后继续埋葬在棺材中,而他们的后人呢?则是继续延续她们的痛苦,然后沉睡在我的躯体之中,无人知晓。
镜主: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看着诞生,看着她们成长,看着她们腐烂,看着她们被遗忘。然后滋养这棵古树,蚕食掉它最后一丝生机。
镜主: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解脱,祭司早已经死去了,光辉不会在庇佑他们。他们不是朝圣者,而是会成为囚徒,永囚地底。
迟暮好,我知道了。
镜主:谢谢,我想你会想要这个,就作为我的报酬吧。
地面可是剧烈晃动,暗红色的泥土皲裂开来,一团银紫色的光团破土而出,轻飘飘落在迟暮掌心。
迟暮这是什么?
镜主:我不记得了,从我有意识可是它便在我的身体之中,不过我就要离开了,这个就当做送给你和那位时先生的谢礼吧。
光辉褪去,一块过分圆润的兔子形状玉佩静悄悄躺在她掌心。其实说是兔子也不像,玉雕刻成了一个圆形小球,如果不是顶着两个尖耳朵压根看不出来是何物种。只是这做功看起来虽然平平无奇,材质却是极品冷玉,这种材质可以说是有市无价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当年的祭司落下来了的。
而值得引起迟暮注意的是挂着玉佩是的银线,那并不是普通的丝线,如同碾碎的星子在昏暗之中熠熠生辉,纯粹温柔,不染尘埃,则让她轻而易举想起了某些幻境。祂的面容永远是早已经沉寂在时光之中,唯独那抹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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