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起（续）

“星北，我很快就要出国了。”

他顿时释然了。她的这个开场白，令他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挺好。你以前也经常去国外演出、交流什么的，这次是去哪个国家，参加什么活动，要去多久？”

“欧洲。至少三年，或许五年，看情况，不一定……”

向星北目光退疑了一下，又定在了她的脸上。

“我决定云那边再读些书，另外还有些工作上的事，中间应该不会回来了。”

向星北眉头微微一挑，但语气很平稳：“我并不是反对你出去读书和工作，只是，朱朱，你去这么久，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深思熟虑过了。”她清晰地说道。

向星北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

沉默了片刻，他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临走前特意来看我，告诉我这件事。走吧，我们失去吃饭吧……”

“你误会了！这并不是我来的目的。我这次来，目的是请求你同意和我离婚。”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这一句话，终于从她的嘴里平静地说了出来。

就在开口之前，她原本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会很艰难。

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跟难，只要下了决心，轻而易举也就做到了就像有些事，一直放不下，其实并非真的放不下，只是心有不甘，不愿意放下罢了。

朱朱的一只手沿着桌面慢慢往后摸索，指尖终于碰触到想要的东西。

“星北，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请你帮我一个忙，在上面签字。”

她将自己刚才摸到的东西拿起来，慢慢地递到了他面前。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暗得已经看不清他那张英俊脸庞上的五官轮廓，只剩下一个身影立在她面前，纹丝不动，仿佛不像是一个真的人。

“如果你能答应，我将十分感激。”

她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他的身影凝滞了片刻，忽然一个转身，拍手孩在墙上。

啪的一声，吸顶灯亮了。

白色的灯光骤然驱走昏暗，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朱朱习惯了昏暗光线的双眼感到有点不适，咪了味眼晴。

向星北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看也没看一眼，又放在了桌上。

“朱朱……”他注视着她那张在灯光下素白得不见半点血色的干净面庞，用跟涩的语调说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不做什么，但离婚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请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向星北，今天往前半个月的那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我在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上了这艘来这里的补给军舰十年了，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结婚居然已经十年了！星北，刚才你说离婚超出了你的想象，你自己也知道的，你是在撒谎。事实上，你早就应该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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