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辰莹出狱,见晓虞生活步入正轨,她不想再打扰,将画带给了云庆,云庆问起案子,晓虞支支吾吾不肯说,直到发现立案回执书,云庆才明白一切。
一个人坐在镜头前,她脸上格外平静,她望着西鹤站在摄影机后,西鹤对她点了点头,她嘴角动了动看向镜头缓缓开口说道。
家长:大家好,我是晓虞同班同学的家长,我曾经也有过和晓虞同样的经历,我今天坐在镜头前…就是想告诉大家…要勇敢地活着…
家长:我九岁那年,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强奸了,一个人是表姐夫,另一个人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他们突然从土房子的拐角冲出把我打倒在地然后就看见表姐夫和条狗一般在我身上拱。
家长:后来,父母外出务工,那年是十二岁,他们把我寄养在表姐家,没几天晚上,表姐夫又与我做出性行为,多少次我已经忘了。
家长:我现在结婚了,我没有告诉老公这些事,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我只能拿着一根棍子在房间里敲木鱼,我一害怕就敲…我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童年的事情害怕我的老公…
一束白光照在那个家长头顶,她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在镜头前哽咽着,她肩膀发着抖,她的手一抹眼睛,一吸鼻子接着说道。
家长:我只能信佛,念经,向佛祖祈求…让我的心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不要想死…为什么…你是受害者死的不是加害者…要死的人是你?
西鹤红了眼眶,她抬起手将自己的眼睛捂住,那家长抬起手拍着后脑勺,她重重叹了口气,抬眼望着镜头。
家长:我就这样质问着自己撑了过来,前几年表姐夫突然染了重病,我回去看他的时候说,你必须为你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与忏悔,不然,即便死了,你都在受罪。
那个家长缓缓抬起手,一双手在黑暗的半空中发着幽光,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副枷锁,随着铁链叮当作响,她压着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家长:你应该向我道歉!
那个家长站在一个坐在椅子上骨瘦如柴的人面前,那个骨瘦如柴的人瞪着眼睛颤颤巍巍抬起手,那个家长一下抓住那个人的手腕。
家长:他要像以前那样掐我,但是我再也不会怕他了,我一把抓住那双在黑暗里猛然伸出布满老茧的手,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举在半空带着枷锁的手形成重影,随着窗外一阵阵白光划过那个家长的侧脸,锁链被抛向天花板,锁链在半空咔咔作响。
家长: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一定要揭露你!
那个骨瘦如柴的人缓缓松开手,他的手垂落在腿侧无力地荡悠着,那个家长缓缓抬起头,她眼眶发红,嘴角上扬在镜头里露出一丝微笑,她轻声说道。
家长:他在临终前把我叫来道了歉,没有多么诚恳的态度,也没有太多的深刻话语,就仨字,对不起。
那个家长深吸一口气,她缓缓仰起头看向天花板,锁链在天花板翻腾扭曲,随着锁链重重掉在地上,随着卡啦一声,她开口说道。
家长:我告诉他,我原谅你。
西鹤垂下手望着她,她抿着嘴,泪痕在脸颊上闪闪发光,那个家长缓缓站起身,她开口说道。
家长:时至今日,有多少人仍然没有收到这三个字,我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有更多的未成年人被性侵后,没有任何人能了解他们眼里的世界,更多人只是觉得他们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个家长缓缓抬起手,她的手指在黑暗中微微发着抖,嘴唇发着抖,颤抖地说着。
家长:幻听了,幻视了,噩梦了,自残了,躁动了,消亡了,这些词将伴随我们的一生,我们甚至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凶手。
那个家长颤颤巍巍抬起手扶住镜头,她眼眶的泪水积压着,她抿着嘴,颤抖地带着哭腔说道。
家长:晓虞…一辈子…没有听见过那三个字…我听说她的故事…也见过她…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想不明白…世界那么大怎么容不下她…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眶一瞬间落下眼泪,她缓缓张开嘴,在镜头前哭泣着,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眼泪在她脸上流淌着。
姐夫:小芳…对不起…
晓虞站在她身后笑着望着弓着身子大声哭泣的那个家长,她在黑暗里哈哈笑着,随着一缕火苗点亮她的侧脸,一缕白雾从她嘴里喷出。
那个家长缓缓侧过头,她的脸因为哭,变得格外狼狈,她望着黑暗里几缕白烟,嘴角发着抖逐渐上扬,晓虞的手掠过椅子背,她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望着那个家长说道。
晓虞(少年)我知道我比别人幸运太多,有些人一条路走到黑了,而我的世界还能一明一暗的闪烁,就像星星,我希望有一天这闪烁的灯泡能被修好,永远给我带来光明,阿姨,电路不好修,但是灯泡可以换。
那个家长一吸鼻子,她缓缓直起身面向空荡荡的椅子,晓虞哈哈笑着,她一挑眉,抬起胳膊,两只手在半空一张一合着,如同鸽子的翅膀一般一张一合,晓虞笑着说着。
晓虞(少年)一闪一闪…暗了…就该睡了…明了…就该幸福了。
晓虞站在废品站前,一个中年女人秤着压扁的箱子,又翻开麻袋看着,她侧头望着晓虞拉开腰间的挎包掏出几张十元钱递给晓虞。
晓虞一点头双手接过钱道了谢,便转身向着远处奔去,她的手点着钱,脸上喜笑颜开,不时一蹦一跳着,一眼看清的数目,她却依然来回点着。
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随着兜里的手机响铃,她掏出电话靠在耳边,将手里的钱塞进兜里,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云庆吗?咋给我打电话了,今天周末,我捡完瓶子了,出来玩。
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他开口说道。
警员:晓虞女士吗?你男朋友是云庆对吧,他私闯民宅,持刀恐吓,来市公安局一趟。
晓虞愣住了,她神情复杂,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手机,她大步奔向一处阴凉地遮住屏幕看着号码,她嘴角发抖。
云庆黑白色的身影矗立在房间,手里握着菜刀一晃一晃地对着一个人,他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喝道。
云庆:说!你对晓虞做了什么!你他妈也能算人?
一个人的身影绕着房间奔跑着,他不时侧头看着云庆手里晃动的菜刀,云庆在身后大步追着,他来回砍着,菜刀插进桌子,他双手拽着刀把一下拔出奔向立乘,立乘大声喊道。
立乘:云庆,你不要信一个骗子,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前途毁了!我啥都没干!谦如!快报警!杀人啦!
晓虞嘴唇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在街上奔跑着,随着公安局的铁门被人缓缓拉开,晓虞的手在腿侧抖着,她眼眶发着红气喘吁吁地看向公安局的牌匾。
红蓝色的灯光闪着她的脸侧,晓虞的脚步缓慢移动着,她缓缓抬起手推开玻璃门,走到柜台前,布海坐在桌前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看她,他颤颤巍巍抬起胳膊向着一旁一指。
晓虞侧头一看,她大步奔向走廊,只见一个黑影站在远处和一个警察说着什么,晓虞的手颤颤巍巍抬起扶着墙壁,她缓步前进着,一阵阵对话穿过她耳畔。
立乘:阳行局长,必须重判,简直太过分了!最好是给他关到死!他的存在把我的生命威胁了!我告诉你,我不撤诉,我要以杀人未遂罪起诉他!
阳行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连忙摆着手,又低三下四得抬起手抓住立乘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阳行:没让您撤诉,反而是想让您持续告他…他对您不过是一滩肉,可对我们来说…那不是可以让他的家属交点保释金…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好受的,我让他家破人亡再把他放出去…
晓虞瞳孔晃动,她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两个人影,她嘴角抽搐,颤颤巍巍走上前,阳行看见走廊里的人影,他抬起手一拍立乘的肩膀。
立乘缓缓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晓虞,晓虞低着头,她走到阳行面前,小声说着。
晓虞(少年)我是家属…
阳行和立乘看着她,立乘抬起手一挠头大步向着阳行身后走去,阳行开口说道。
阳行: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了说那是私闯民宅,持刀恐吓罪,大了说,他手持凶器杀人未遂。
晓虞侧头望着玻璃窗后坐在审讯室的云庆,她缓步走到窗户,颤颤巍巍抬起手扶在窗户上,阳行背着手走到晓虞身边,他开口说道。
阳行:现在的情况,十五日的拘留,亦或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立乘会长坚持起诉的话,我们只好将他移交给人民法院,交给人民审判。
云庆鼻青脸肿地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警察,他不时一拍桌子,一下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
云庆:你们是警察啊!这还是人民的天下吗!你们抓立乘啊!为什么抓我!他是罪大恶极啊!他还能当人吗!
桌子桌前的两个警察一下站起身,他们手里拿着为人民服务的书籍走到云庆身边,云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们,那两个警察抬起手一下将厚厚的书砸在云庆的脸上。
晓虞浑身一抖,她眼眶发红,一下便哭了出来,她抬起手使劲砸着窗户,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张着嘴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着云庆的名字。
晓虞(少年)我来了!求求你们别打他!云庆!云庆!
阳行侧头望着晓虞,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抬起手一把攥住晓虞的衣领子,晓虞瞪大眼睛,一下被阳行扔在墙上,晓虞贴在墙上,她耳边嗡嗡得,依然哭喊着,阳行抬起手一下捂住她的嘴,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脑门,开口说道。
阳行:好,现在多一项罪名,袭警。
云庆的头一下倒在桌上,他的脑门流着鲜血,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嘴角的血水蔓延着,晓虞胸口一起一伏着,阳行缓缓抬起手,他在衣服上擦着手,阳行冷冷地说着。
阳行:你啊,如果不想让他坐牢,回去通知他们家真正的家属,过来交保释金,他死活不说他们家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就在他手机翻到你的联系方式。
晓虞浑身发着抖,她的身体无力地从墙上滑落,她肩膀一抽一抽着,缓了好一阵,才问道。
晓虞(少年)多少…
阳行眼珠动了动,他哎呀一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抬起手摸着下巴,缓缓开口说道。
阳行:大概几万吧,他情节太严重了,把人家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交了钱回家等法院传唤。
晓虞缓缓抬起头看着阳行的眼睛,她的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她浑身发抖,手逐渐攥成拳头,她的头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晓虞(少年)几万块钱…交了还要判?
阳行笑了笑,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轻轻搭在晓虞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阳行:想什么呢,法不容情,这只是防止你们跑,到时候,里面那人送上法院那天你来申请,我们就退还给你。
晓虞望着玻璃窗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云庆,又看着阳行的眼睛,她的胳膊一甩,阳行一皱眉松开晓虞的肩膀,晓虞侧头看着立乘的背影,她一吸鼻子,小声说道。
晓虞(少年)只要他不起诉,一切都没事,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对吗。
阳行眉毛动了动,他伸开双臂,笑着说道。
阳行:当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愿意看见,你们可以私了。
晓虞的手在腿侧微微一抖,她笑了出来,缓缓转过身向着立乘的背影走去,阳行侧头看着晓虞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不屑地笑了笑。
晓虞站在他的背后,立乘眉头紧皱,他的手使劲攥着自己的衣尾,晓虞低着头,她直勾勾地看着地板,小声说道。
晓虞(少年)要怎样才能撤诉。
立乘不说话,他缓缓转过身望着晓虞,他开口说道。
立乘:你…你…那我们去酒店聊聊?
晓虞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立乘冷哼一声,晓虞缓缓屈下身,双膝跪在地上,立乘瞪大眼睛,他后退几步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晓虞。
晓虞(少年)除了睡觉,其他都行,你可以让我和你出门,我当着街上的人跪你面前,我可以发誓,我再也不追究任何事,我再也不和任何人提这些事。
晓虞(少年)我只想…要走去新的生活…您放过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所有人…您觉得不爽,就让我在您院子前大喊几声对不起,让我跪在那…喊一天一夜,我不会说句不字,我…求求您了。
晓虞的手发着抖,她的手颤颤巍巍扶着地,立乘愣愣地看着她,他看向站在远处同样愣住的阳行,晓虞的后背缓缓屈下,她脸上格外平静,缓缓将头磕在地上。
她的脸接触地板的那一刻,她发出一阵阵抽泣声,双手微微发着抖,逐渐攥紧,立乘神情复杂,他摇了摇头,绕过晓虞向着远处走去,路过阳行时,他冷声道。
立乘:撤了,市长交代别太过分,闹大了全东莞要被撸一遍,缺那几个钱死不了,改天请你喝酒,我…还有一手呢。
说着,他笑了笑,抬起手轻轻一拍阳行的肩膀便扬长而去,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划过阳行的侧脸,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趴在地上的晓虞,随着他脚步的前进,黑暗的走廊里白色的光线划过一块牌匾,牌匾的字逐个显现。
“为人民服务”
阳行站在审讯室的门口,他望着趴在桌上的云庆,侧头看着那两个警察开口说道。
阳行:放了,拖出来,审讯室擦干净。
那两个警察一点头,他们走到云庆身后将椅子一拉,他们架着云庆的胳膊将他拖出门外,阳行侧头看着云庆拖在地上的双脚,他深吸一口气扭回头去闭上眼睛。
那两个警察手一松,云庆倒在晓虞身边,晓虞缓缓侧过头望着脸朝着地的云庆,她笑了起来,她的手划着瓷砖,颤颤巍巍伸向云庆。
晓虞的手缓缓靠在云庆的头上,她抚摸着云庆的后脑勺,笑着望着他,云庆的手指在地上微微动了动,他缓缓侧过头,虚弱地望着晓虞,晓虞的手指移动着,她的手指擦拭着云庆脸上的血迹,她声音发着颤问着。
晓虞(少年)你疼吗…
云庆嘴唇发着抖,他嗤得一声,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液,泪水滴落在地已成了血泪,他嘴角发着抖,笑得格外难看,有气无力地说着。
云庆:我感觉…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
云庆嘴角抽搐,在晓虞的抚摸下,他哽咽着将头埋在地上哭泣着,晓虞的手指穿过云庆的发丝,她深吸一口气小声说着。
晓虞(少年)过去了…都过去了…
两个人的背影在街道上行走着,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边稀疏地立着几杆路灯,云庆被晓虞搀扶着,二人走得踉踉跄跄。
一阵阵风将二人的衣服泛起阵阵涟漪,云庆的一只眼睛发紫,一侧脸颊发肿,一只眼睛睁不开,晓虞的脸上脏兮兮的,她的手紧紧挎着云庆的胳膊,云庆的脚步不时一歪,二人的眼睛在路灯短暂的黄光下一明一暗。
黑夜里,几颗发着微红的星辰缓慢移动着,晓虞侧头望着云庆,她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我今天卖破烂卖了四十块钱,等天亮了,我买些药给你擦擦…
云庆一言不发,他只是侧头望着晓虞,晓虞眼珠动了动,二人的脚步声在巷子的尽头逐渐熄灭,身后的路灯在地上形成一圈黄色光斑,光斑上有几滴鲜红的血液。
云庆的手缓缓抬向半空,他的手缓缓落下紧紧搂着晓虞的腹部,他的脸贴着晓虞的头发,晓虞睁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前方,云庆抽泣着,眼泪在黑暗里闪闪发光,二人躺在床上,黄色的光线照着二人的侧脸,云庆在晓虞耳边呢喃着。
云庆:晓虞,我想你。
晓虞眼珠左右动着,她一吸鼻子,漫天尘埃在黄色的光线里舞动着,她的腿微微动着,膝盖上带着一块淤青,云庆的手紧紧搂着她腰,将头埋在她的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晓虞一翻身,她缓缓将手抬起,黄色的光芒在她脸上盘旋上,床边空无一人,晓虞望着漫天的尘埃,她的手缓缓摇晃着。
晓虞(少年)那一晚上,大家的话都少得可怜,我只知道,大家都没睡,那一晚上,即便无关性,两个人还是共同感觉到了被强奸的感受。
云庆站在一旁,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上,他仰着头伸着双臂,身体左右摇摆着,晓虞侧头看向他的背影,她的手在黄光下一划,猛地落在床上。
云庆背着书包走在走廊中,几个同学看着他脸上的伤纷纷走到他面前,七嘴八舌地说着疑问,云庆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一个人的脚步出现在走廊,他看着云庆的背影,抬起手一挥,开口说道。
铁雨:云庆同学吧,到我办公室一趟,有事。
云庆停下脚步,围在他身边的同学侧头看向身后,他们纷纷四散而去,云庆侧头看着铁雨,铁雨笑了笑向着楼道走去。
云庆眼珠动了动,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室,他嘴角动了动,转过身向着楼道走去,铁雨站在门口,他看着从楼梯走上来的云庆,他缓缓将门一摁。
铁雨:进来,我们来谈谈。
云庆缓步走进校长室,铁雨侧头看着云庆的身影,他微微叹了口气,一摇头走进房间将门一关,铁雨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他拿起一旁的文件袋拿出一张纸递给云庆。
铁雨:在校外打架,让警察抓了吧。
云庆接过那张纸默默看着,他看着上面几个大字“市公安局”,他突然笑了起来,铁雨愣了一下,他一清嗓子双手搭在桌上开口说道。
铁雨:你这事对我们的影响很不好,我们知道你是我们学校难得的尖子生,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教育,根据我们校领导开会决定,我们决定对你进行开除学籍的处理。
云庆抬起头望着铁雨,他的笑逐渐收起,他将手里的那张纸扔在桌上,铁雨站起身,他拿起一旁的纸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着水开口说着。
铁雨:你说你,那么好一人,不迟到不早退,平时连人都少骂的孩子怎么拿菜刀跑人家家里闹呢?
铁雨走到云庆身边将手里的杯子递到他面前,铁雨深吸一口气,他重重叹了口气。
铁雨:校长啊,个人对你是非常怜惜,可惜,法不容情,校规不能变,希望你今后也能有个好前程。
云庆抬眼看着铁雨,他嘴角发着抖,他缓缓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云庆:我真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干着败坏的勾当,却能大富大贵,而我们这些什么都没干的人,却要被你们活活逼死…这就是各位所需要的法治社会,道德模范吗?
铁雨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云庆低下头,他面无表情,他摇着头眼里满是麻痹,他颤颤巍巍抬起手,他的手一摆,水杯被打翻在地。
云庆绕过铁雨,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云庆的身影在街上逐渐变成了重影,他的脚步愈来愈快,在街上奔跑起来,他一下将肩上的书包甩下,随着他一下将书包甩向半空,无数书本从书包中扬出。
随着书本翻着页发出嗒嗒声落在地上,云庆已然跑远了。随着门被一个人拉开,一双脚触碰到地上的酒瓶子,酒瓶子咕噜作响滚到一个人的手边。
晓虞愣愣地看着怀里抱着酒瓶靠在床边坐在地上,仰着头闭着眼睛的云庆,晓虞缓缓将门关上走进房间,浓重的酒气冲进她的鼻腔。
她缓缓走到云庆身边蹲下身开口问着。
晓虞(少年)你这干什么了,咋喝那么些啊?不是说要攒钱吗?
云庆缓缓睁开眼睛,他侧头愣愣地看着蹲在身边的晓虞,他笑了出来,神情恍惚地一侧身抱住晓虞的后背,怀里的酒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酒瓶滚动着,酒水从瓶口里流出,他开口说道。
云庆:晓虞…你回来啦…欢迎回家…
晓虞侧头愣愣地看着云庆,云庆不停拍着她的后背,他侧头在晓虞脸颊上一吻,他直起身,将脑门顶在晓虞脑门上,他笑着黏黏糊糊地说道。
云庆:不上了!学校把我开除了!你说气人不!留案底了…我大学也不想念了…不念了…不考了…
晓虞愣愣地望着他醉醺醺的眼神,她抿着嘴,她缓缓抬起手抓住云庆的手腕,她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怎么大学也不考了?
云庆呵呵笑着,他挣脱晓虞的手,抬起手扶住晓虞脸颊两侧,他压着声音说道。
云庆:这世界太他妈操蛋了!
说罢,云庆的头朝后一仰,双手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咬着牙将手遮在眼上哽咽着,晓虞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云庆,酒水依然在地上蔓延着。
晓虞神情恍惚,她仰起头颤颤巍巍吸了一口气,双手在半空形成重影发着抖,她浑身一抽伸开双臂倒在云庆身边。
晓虞缓缓翻过身来,她的手搭在云庆的肚子上,晓虞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阵阵风将她眼帘的发丝吹得左右摇摆,金黄的太阳光下,芦苇荡左右摇晃着。
晓虞的身影躺在芦苇荡中,金灿灿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她缓缓抬起手,金灿灿的光芒从她的指缝流出,随着她的身影逐渐变成重影,躺在芦苇荡幼小的她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缓缓侧过头望着躺在身边的云庆,他的鼻尖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她缓缓侧过身,笑着望着他,云庆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格外安详,芦苇荡的杆子在他身旁摇晃着,晓虞缓缓抬起手抚摸着云庆侧脸,她垂目微笑着轻声说着。
晓虞(少年)我都想好了…
云庆缓缓睁开眼睛,金灿灿的光芒未变,随着他缓缓直起身,身下的草丝变成白色的床铺,他捂着脑袋左右张望着,他缓缓侧头看向身旁的枕头,枕头上放着一张纸。
云庆缓缓抬起手接过纸看着,上面写着几行字,金灿灿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
晓虞(少年)云庆…我都想好了…活着,比什么都强,我会和往日一样早起走街串巷地捡着各种各样的破烂,你知道吗,喝剩下的瓶子总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们总说金子会发光,可如你所见,垃圾依然会借住光源发出耀眼的光芒。
晓虞(少年)无论是随处飘落的塑料袋,还是放在地上随着风翻页的书籍,它们都在发着光,他们不会因为自己成为垃圾而放弃发光的机会,云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晓虞扛着麻袋一蹦一跳地在街上走着,她脸上带着微笑,她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她一挑眉,扭回头去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阳光尽头。
晓虞(少年)对,谢谢你喝剩的啤酒瓶,不介意的话我拿去换钱啦。介意也没用,看见这些字时,我都到天边了。
云庆愣愣地看着纸上的几行字,他眼眶发着红,一吸鼻子露出一丝微笑侧头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他叹了口气 ,缓缓走下床。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一缕缕金灿灿的光芒在他脸颊徘徊着,在纸的背面写着。
云庆:亲爱的晓虞,在你回家看见这些字时,我可能又会坐在床边喝得酩酊大醉了,我自愧不如你的豁达,我需要很长时间来将自己的郁闷走出去,我只是觉得,我努力的一切会因为那些人的一句话就没了,我即便去了大学又能做什么呢,功成名就干着同样龌龊的勾当吗…我已经走上绝路了…
云庆缓缓将纸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浑身发抖,随着金灿灿的光芒扫过桌上的纸,笔咕噜咕噜地滚向桌子另一边,白光照在那张纸上。
一只手拿起纸看着,她神情复杂侧头看着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酒瓶的云庆,她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她一耸肩走到云庆身边。
云庆缓缓睁开眼睛,他侧头看着晓虞的笑脸,晓虞的脸逐渐变成重影,云庆愣愣地看着她,他一甩头一眨眼睛,晓虞消失了,阳台上挂着几个滴着水的衣服。
云庆站起身,他手里拿着纸边走边看着,他缓步走进卫生间,金灿灿的光芒将阳台上的衣服模糊了色彩,衣服随着风微微摇晃着。
一滴水珠从衣袖落下,融入地上盆里的水。
晓虞(少年)你总是这样不注意个人卫生,就算被开除也学学我嘛,自食其力,你可是个学霸,搞搞网络也行,还有啊,要是得了什么脏病,咱俩可咋在一块呢,这衣服我帮你洗吧,你也记得去别的地方试试自己能干些什么。
晓虞的手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侧头望着躺在床上的云庆,她无奈地笑了笑。
晓虞(少年)记得洗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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