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男孩进手术的前一刻，特别想记住那个女孩的名字，便问那个女孩叫什么。”

“那个女孩告诉他，她叫派大星。她会等着男孩。”

“可男孩被推进手术室时听到的，是救赎。”

“后来，男孩脱离了危险，在医院，女孩每天都会去看男孩。”

“有一次，男孩说以后可能就不会有女孩喜欢自己了，因为自己身上有一条很长的疤，他妈妈告诉过他这是女孩子都不喜欢的东西。”

“可那个女孩告诉他，等男孩好起来，等男孩长大，她嫁给男孩。”

凌程苒听到这，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她双眸之中的惊色，以及不可思议都在一起交集。

“男孩那时候就暗自决定，要赶快好起来，从此他活着的意义就变成了保护这个陪在他身边的女孩。”

“不久，女孩的家意外的失火，女孩被困在了里边，他父母都不在家。”

“男孩打了火警电话，可房内全是浓烟，女孩一直哭着找爸爸妈妈。”

“男孩开始尝试带女孩出去，房内的衣柜突然倒了，男孩眼看着女孩要被砸，跑过去抱住了女孩。”

“柜子砸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叫女孩先出去，女孩不肯，男孩就说让女孩出去叫人来救自己。”

“女孩出去后，正好她父母回来了，他父母把她接到了医院。自此，男孩消失在了那场火中。无人问津。”

凌程苒用手挡在了仇泽的嘴前，仇泽看着眼前的凌程苒红润的双眼，双眉微皱。

“故事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凌程苒失措，这是她小时候的事，也是她记忆犹新从不敢回想的一段往事。

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除了父母，她敢确信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可在她的记忆之中，她从昏迷中醒来，被告知男孩葬身在了火海中。

消防员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片废墟，没有任何的生命痕迹。

凌程苒双眸呆滞的看着仇泽，这叫她怎么相信？埋在内心最深刻的刺，就这样被人突如其来的连根拔起。

“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他？！”

凌程苒声音很小，很弱。话语中显而易见的颤抖。

仇泽站起身，暗冷的双眸俯视着此时无比落魄的凌程苒。

“不是。”

凌程苒脑海中犹如天雷轰中，两个字震的太阳穴处格外的疼。

凌程苒此时站起身，对上那人那双厌世又幽暗的双眼。

“那我要你告诉我，他还活着。”

仇泽看着凌程苒此时通红的眼眶，眼中的些许期盼和不知所措。

邪笑着一字一顿的附在她耳边。

“他，死、了！”

死在废墟里，死在浓烟里，死在一直等待的期盼里，死在无怨中，死在最后的释然中。

“仇泽！”

凌程苒再忍不住心中的崩溃。伴随着怒吼声，泪轻划过脸庞，直落在茶几上。

“我不聋，我听得见。”

仇泽无所谓的样子，使得凌程苒挣扎在崩溃的边缘。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从没有人告诉我你还活着…”

“你想要什么？答案？解释？还是什么你说啊！”

仇泽看着情绪不受控制的凌程苒，他感受到的凌程苒现在的无助与崩溃。

“我说过了，我不是他。”

“你若想解释，也不该是对着我。我担不起。”

可即便是这样，凌程苒依然边滴落着眼泪边猛劲的摇头。

“你到底要怎样？要我对你一直愧疚还是要我给你道歉？还是要我一直自己背负着这份遗憾？！”

凌程苒双眸从未离过他眼睛，仇泽第一次躲开她的注视。

转身去开了门，站在楼道里喊了张源的名字。

以背影对着凌程苒，就像他本存在的样子。没有人见的到他真正的样子。

在应白露赵智城上来接走凌程苒的前一瞬，凌程苒耳中听到的。

“互不相干。”

他遵了她的意。

一路出来，应白露赵智城看着一言不发眼眶湿润的凌程苒，都慌了神。

她们哪里见过现在这个样子的凌程苒，自信且散发着光，自主而又保留着善良的女孩，现在在他们眼中，仿佛是失了魂，丢了魄。

凌程苒的发丝在风中凌乱，不止发丝，更为凌乱的，是她的心。

应白露决定先打车送凌程苒回去。这个状态她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行。

凌程苒犹如木偶，万念俱灰的人，提不起任何想说话的欲望。

只看得到她呆滞的双眼盯着一处失了神。

赵智城气不过，扬言要找人教训一下仇泽，给凌程苒出气。

谁料的到，原本毫无反应的凌程苒听到这句话。呆滞的双眼瞬时变得凶狠。

掐着赵智城的脖领，阴狠狠的压着嗓音。

“你特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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