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篇：隐天真身不由己

【第一卷：羁绊】第十四章：隐天真身不由己

除了刚开始因为将要被逐出红府而差点露馅外，莫海棠自这些自己一直都装的得很好，和一个普通小孩子一模一样，没有破绽。

没想到吴邪居然能发现这个。

不过，吴邪现在只是个小孩子，所以，莫海棠也并不慌，依然笑着跟他说：

“如果下次见面你还记得我，那我就告诉你。”

吴邪看着莫海棠，越发觉得他是装摸做样的假老练，。”他一脸不信地道：“少卖关子了，要说现在说。”

此时，莫海棠注意到吴老狗他们准备离开了，于是说道：“现在你没有那个时间听。”

“什么意思？”吴邪的这句话刚问完，他就得到了回答。

“小邪。”

闻声，吴邪一回头，也看到他爷爷他们正往外走，而吴二白在跨出门槛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一声是他喊的。

吴邪又回头看看莫海棠，他此时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自己没时间听了。

虽然吴邪此时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叫他的是他的二叔，他也不敢磨蹭，所以只是看了看莫海棠，他就起身跟着他爷爷他们离开了。

看着吴邪离开的背影，莫海棠脑子里不知怎的突然蹦出一句话：“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这话一出来，莫海棠心里突然感觉有点难受起来，以吴邪的性格来说，自己刚刚无头无尾的这几句话，只怕会折磨他很久吧，无意间自己竟把这种痛苦提前加注在他身上了。

“莫海棠啊莫海棠，小孩装久了，脑子也变愚钝了吗？”莫海棠在心里吐糟他自己。

但现在想后悔已经晚了，吴家人已经尽数离开了，下次再见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

有讲究的人家，出殡都是要算日子的，在出殡之日没到来之前，灵柩会一直放停在灵堂里。

据说，灵柩前纸钱燃烧的火盆是用来给过世之人引路的，好让他的魂魄能寻灯回家，所以为了保证火盆里的火不会熄灭，晚上就会需要人来守夜。

第一晚解雨臣执意要让他来守夜，莫海棠便留下来陪他。

长夜漫漫，解雨臣只是静默地烧着纸钱，一句话也不说，莫海棠就这么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烧着纸钱，偶尔和他说说话，虽然没得到什么回应。

这晚很平静，一夜无话。

竖日清晨，解家众人，早早又忙碌起来。

莫海棠说到底不是解家人，不能一直赖在这里，总得回去，临走前，他对解雨臣说：“注意点府里的动静。”

解雨臣很聪明，莫海棠这话一说，他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回道：“我会的。”

日子又安静地过去了三天，直到九爷出殡下葬这一天。

哦，对了，解家在明面上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九爷做事滴水不漏，精通中庸之道，一直稳步敛财，因而解家家产很大。

所以这一天解家除了盘口的伙计，还有很多生意场上的伙伴，解家宾客满棚，人多眼杂，白天倒不会有事发生。

一整天都在观察解家的动静，莫海棠基本确定，这些人今晚就会闹起来。

夕阳微斜，满座宾客纷纷告辞，看着这一幕场景，莫海棠的低声念叨了一句：“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这时，解雨臣出现在他的身后，听到他这一番感慨，问道：“怎么突然间这么伤感？”

莫海棠回头看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陆续离开的宾客，说：“致你即将逝去的童年。”

“人总要长大的。”解雨臣回道，语气很平淡，有种毫不在意的感觉，“总要有人去扛起这一切。”

“可你才八岁啊。”

这句话被莫海棠吞进了肚子里，并未说出口，感受到解雨臣的变化，他万分心疼，但毫无办法。

解家需要有人去撑起这个家，而解雨臣是唯一人选，哪怕他的肩膀尚且瘦小又稚嫩。

短暂沉默过后，莫海棠转过身看着解雨臣，用极其坚定的对他说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解雨臣看了看莫海棠，没有回答他，转身进了大堂，在一些事情没有落定之前，他不能轻信任何人，哪怕是莫海棠。

望着他的背影，莫海棠感觉到那个名为“天真”的东西，正一点点的从他身上被剥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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