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Solute·05、叛教者的“仪式” Apostate 'ritual'
特定名词简介:
Zero solution(零解神契)
事物的初始,以“零”作为原初定义的性质衍生并存现于世;由此存在着解除的契约协议,往往会以“从零开始”的性质定义,特用来塑造被召约目标的形象。诸多“神决”现象的显现,大部分均以此类形式存现于现实之中,产生各类变化的影响。“神决使”则与契约者以不同的手段借由此方式现界于世,以“列神十三”为首的诸名“神决使”们为主要的角色目标而定。
“神决”使与某种特定对象,以单纯的现界作为唯一条件从而达成的契约协议。高等“神决”现象存在的缘由,大部分往往都是通过“零解神契”的契约达成,从而衍生于世;但是此类契约的达成条件,却并不是得以令人完全确定的稳定因素。比方地点的不同、存在因素的差异,往往会使得现界的性质与形式发生出乎意料的转变;咒引的不同也会直接导致现界对象的不同;媒介的不同则更是掺杂其中,产生不可预想的境况,多少些许如此。
……
-3-
一道透明、但却泛着紫色辉芒的不明物体,竟就恍似冲击波般地破坏力,此刻从他的手中衍现而出,猛烈一掷,顿时竟就朝着三人的方向冲了过去。反应敏锐的慎吾,见势不妙,当即竟就将二人朝向两边推了开来,自己向着前方的过道间俯身屈滚、躲闪而去……
“咻~轰咵——!!!”
只听一声猛烈的碰撞,爆炸碎裂开来;很快,身后的大门即刻竟被那道不知名的冲击波流揆为了烟尘,消散不见。透隙而入的月光,很快便连同祈祷堂处蔓延而来的所在,联结为了一体,横贯直穿、直接透射过了这一整道昏黑沉寂的“殿堂”,散落在了那群信徒们的“尸体”上方……
零星的光耀,如点点亮斑,凭空浮升而抬,逐渐向着殿堂的天花板间一一腾空散去。仅使失去了“意识”的存在,空壳的肉体却仍旧好似植物一般泛透着别样深重的光泽,在恍似“呼吸作用”的状态之下,就这样浮现在了三人的眼中,毫无眷顾的地步可言。
然却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那道仍旧抬定着方才向他发出攻击的右手亦未曾落下的冷清身影,幸次仍是难以置信地睁持着双眼,盯着同样已于中央走道间重新站立起身,此刻一把年纪、甚至不惜为救他险而身首异处的慎吾……庄彦却犀利地将手撇落在了一旁,原本扬扬得意的一副愉悦嘴脸,顿时竟扭曲般地变得狰狞、愤怒了起来,看向了那在他眼中似乎“年少轻狂”的年轻青年:
“不许你这小渣滓喊她的名字!!!该死的小鬼……啐——叨咕来叨咕去的,受那老东西的调教究竟有多久了呢?”
“你没事吧,幸次?”慎吾不禁扭过头来问道,即使恶意攻击的对方向祈祷堂间的地板上唾痰——这玷污了主神的行径,却也似乎并没有使他慎定依旧的心绪动摇半点。
“荒岩神父……”幸次却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时已很难再说出话来。然而……
“暂且退开吧!你还年轻,庄彦他已经迷失了自我,受蛊惑于迷途之中,看不清主的道路了。八成……”
说到这里,慎吾却不由摒住了稍显冰冷的呼吸……此刻只觉脚下,一阵莫名泛起的寒意,正逐渐开始顺着另一方凝聚而去。
自月光的笼罩与散射之下,逐渐顺着冥冥之中经对方之手所聚集而去的轨迹所在;祈祷堂间的地面上,一道不知从何时起显现、却已俨然而生的圈形法阵,此刻竟在月光的凌照显现间,逐一清晰地浮现在了那名“叛教者”身前的脚下。
坐落于空白的地板间,白光粼敛而聚,恍然吞没了其间所有的纹路一般,显现不出半点晃若的涟漪。仅使人为似经其手所现法阵的存在,鲜明地显落在了其中,充斥着不知名的存在力量与其间所撰释着的特殊涵义;揽聚而去的月光,却在这一刻,尽都仿佛脱离了月亮的统治,跟随着新主归召的指令纷纷涌聚而去那般猛烈,并未就此消停下来,终均是逐一集聚向了祈祷堂间法阵的所在处,缓缓充盈于其间。
可见,那道近乎就快要满溢出来、看得见却并非能够摸得着的存在媒介,慎吾方才明白;自他们踏入教堂内的那一刻起,那个冥冥之中归咎于其未知目的所在的、某种未知的仪式,悄然间就已经开始了。他不禁摇了摇那道稍许不安的头:
……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地板上的那个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
“月光……竟然都被他给……”眼看着地板上频现的异状,随着自庄彦那道莫名由生的黑暗仪式支引而现、从而不断由全殿堂范围地板间的月光,向着他身前法阵的方向充盈而去,弥香不由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庄彦大叔……”无奈迫于慎吾的好心阻止,幸次亦是再难支配当下的形势,此刻也只得瞪着惊讶的双眼,看着这无法挽回的一切。
三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此刻却也仅仅只是等待着……眼看着那名“叛教者”究竟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然而面对着不远处三人满脸的迷惘与绝望感,庄彦竟却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此刻露出了不同于原本丑恶扭曲、别样一番慎静万分的神情,仰望着自这道法阵之中凝聚而上、逐渐顶升向了天际的月光柱,不禁摇头、叹然轻叨:
……
“主的意志究竟算什么呐?模糊于黑暗之中难以捉摸,指引我们的曙光又究竟在何处?呵~……你们这些成天生活在虚妄之中、渴求不切实际理想的家伙,闲于无事可做,就知道上这栋虚有其表的建筑物,成天做些毫无意义的仪式……”
……
“人生是如此地跌宕起伏,渴求安定完全就是自欺欺人。兴许在认识了她的那一刻,我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安定了罢?然自你们把我和她拉进了这栋建筑物的那一刻开始,恶梦就已经永无止境地搅扰在了我的心中,难从自拔。如今待在这里,我却只恶心到感觉作呕!”
……
“华莲生前曾经痛苦地向我倾诉:‘人生毫无任何意义,在你们的主面前,一切都是看不见的空谈。他们虽然蒙蔽于曙光之下,但却仍旧看不见光辉后方所存在的东西。’你们向往的未来——主所掌控的世界,尽都不见眉目。她,就这么握着匕首,指向自己,对我说着……你们可明白那种感受么?”
……
“就算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都是曾经一同生活过的人,除此之外,你到底……又还想再说些什么了呢?!”仅使如此绝望地面对他的这番心底肺腑,慎吾却也丝毫不忘劝导他道:“如果只是单纯地利用‘Ghost exfoliation’将大家的意识剥离出来,泄愤抛恨也就罢了;但可要知道……你的身体意志,终究还是你的身体意志,不是那‘神决使’能够肆意玩弄的存在!”
“啰里巴嗦的……老东西,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从一开始就在说些什么‘神决使’啊‘神决’的……哼,多说无益!”他不禁深感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
“失去了所有的我,现在就连挚爱也难从挽回。但是她的身体……属于我的东西,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奥妙……”说到这里,似乎已经难以抑制住内心躁动的情绪,他竟就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抛至一旁,却见其身后捆绑于皮腰带间的一道莫名物体,很快竟就被他持握在了左手间:“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打扰她的清静,因为……因为……呵呵~呵呵~……噫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慎吾不觉诧然万分,却见那物体上竟还滴流着残存的鲜红液体;只待庄彦将那物体靠于光柱旁时,耀眼的火光,顿时竟就顺着滴流至下的那团液体渗入了法阵画印的轨迹之中,连同着这团成群涌聚的月光,形成了一道黯沉色调的紫光阵柱。然当慎吾注意到了他手中所持握着的——那道莫名充当仪式媒介的物体上时……
“那是……你怎敢?!!啊啊啊啊……罪孽啊,罪孽!!!”
……
“因为我要让她幸福地重新在这个世上生活下去呐!!!就像从她身上掰下来的这根肋骨一样!!!你们这些无知的渣滓知道吗?!!憎恨、怨怒、无言的愤慨……来吧,好好看看……我亲手创造的奇迹呐——就连你们的主动动指头也都能够做到的事情!!!”
……
“什么?!!”伴随着慎吾嫉恶如仇、剧烈反感的反应,幸次亦是难以置信、震惊万分地看着对方那番已然不能再称之为理智的举作。然片刻之后……
“哗啦~——嘭……”
却见他竟就淡然地将那根肋骨,抛入了法阵中央——这道紫光柱成的业火堆间。
“住手呀,庄彦!!”弥香诧然一惊,一切却都为时已晚。
“华莲姐的……肋骨被……”幸次满脸泛出了彻底的绝望,这一刻,他终于支撑不住、再一次地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作为已逝者应有的安宁,她的尊严……你怎能如此随意践踏?!!她可是你的妻子啊!!!”慎吾愤怒地大声呵斥道。
“给我闭嘴啊,该死却又老不死的东西!!!”他摇了摇头,竟反置一番无可救药的面目,一边诡异地琐笑着、一边回应他道:“华莲她,没有死!没有死……喔哦~她怎么可能死呢?她才没有死呐——!!!”
三人不以为然,并未料想到他竟会有如此一出诧人预料的举动来;尽管如此,眼前那失去了理智的“恶魔”,却仍旧嬉皮笑脸地激动着莫名泛滥的心绪,看着眼前业火堆中的光辉逐渐越燃越发旺盛……
“看哪,渣滓们!看哪!!!我成功了……重新将其复苏而现!我……我……咕呃~”
……
『No sounds……is……silence, and……』
(无声……即……静谧,且……)
……
“什么……?!”
恍若群唳间的一声低鸣,顺随着微风的拂掠,趁虚而入;紫光柱间,一阵虚晃的浅影烁动片刻,却并未就此消停——那道脱口即出的咒引……
……
『No sounds is silence, and silence is death……』
(无声则是静谧,无息则是亡逝……)
『Because take a breath,you'll be snubbed; 』
(声声息息,得而怠慢;)
『All due to the earth, dust and scattered.』
(皆因尘世而落,尘土而散。)
『There is life and death, the fountain of death.』
(有生息便有消亡,亡逝的源泉)”
……
仿佛源自深远古代的呼唤,空灵而又婉转亢长;纵使不知它的根源何在,“主人”却终究失去了引导的气力那般,此刻再不受任何媒介所控的刹那,竟就不请自来地灌入了庄彦的身体间,自行张开了那张本就因疯癫成性而滔滔不绝的嘴,替他念完了这段莫名契约成定的咒引。最后……
……
『Zero solution,stac up!』
(零解神契·现界!)
……
现界媒介咒引,终待此刻毕止!
混沌朦胧的紫光柱,逐渐褪去它所笼罩之外的光辉;而消散的月光转瞬即逝,亦是纷纷脱离了这道溃变的法阵媒介点,退到了它们本当散射投映的起点所在,逐渐回归初始的笼罩。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脱去了华丽的外衣那般轻而易举……庄彦不禁感动地泪流满面: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再离开我了!我们……今后要永远地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华莲!咕呜~……呃……”然话音未落……
『你是说……永远地,跟我在一起吗?』
眼前稍显庞大的虚晃之影,却飘动着那道悬浮于半空间的姿态,恍若幽灵一般摸索不定却又触手可及的存在;纵使那道捉摸难待的“实体”,在他的面前维持着少有显知的人形,冥冥中突然衍生而现的、那潜在的第六感却始终都难以使他心同感切——那是从属于他挚爱所曾存在的熟悉气息……反之却感至陌生至极。
然却见那道虚影所伫之处,阴沉的气息无不充斥周身半米所在的距离间,徘徊不定;而浑身均映刻着斑驳层叠的耀纹,似乎就像是交流运转的信息量,体现着它所精通、甚至能够理解的一切,显现在了他的眼前。尽管那道令他看似熟悉的姿态,仿佛女人纤细的形体一般亭亭玉立: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
他却并不肯相信甚至认同……眼前这道不知应当如何定义的虚晃之影,就是自己重新唤醒的、那位挚爱的存在。然而:
『我在问你话呢……人——类——!』虚影却已不再耐烦地向他反问道。一句“人类”,却已道明了其超乎寻常的身份所在,庄彦却谨慎地向着后方退却了几步,他的双眼,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怪物一般慌张,而身体却也似因畏缩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你不是华莲……不是华莲,你……你到底是谁?!”
虚影看着他慌张的神情,甚至已然打算与先前所约厮守之事欺讳而悔的一番态度;叹然的心绪却似已跌落到了谷底,不禁摇了摇头,淡然失落道:
……
『星辰之大,包罗万象,也不过被涵盖于‘瞬态界’的点滴之中;空间域之广,茫茫渺渺,亦不过‘神决限域’内衍存的一角空隅。两界之间,不分彼此的差距,从而肆意穿插于二者间的存在,吾等即是尔等大可如此理解的身份所在了罢?但尽管如此……』
……
虚影言至半止,周身的一切,却均已恍似失去了生息一般寂寥。绝望殆止,冷清如往……纵观教堂内的四周之所在,无一不存现着哀亡与绝望的痛苦气息,萦绕于众人周身。他不由感到惊惶地看着眼前这道陌生的“虚影”,原本因疯癫而自信在握、此刻却半句话都再难说出的——那道复杂万分的矛盾心绪……终于由光明的天堂跌至了漆黑至深的深渊谷底!
众人终于明白,眼前这真正以何类性质所衍生而现的存在。
『对于死去之人、物、包括事等等所存在的、肆意相关连性质均予以掌控的吾……那个世界的存在,他们都叫我……』
那因“神决”现象而闻名遐迩的“神决限域”之主,“列神十三”其一……
……
『‘亡’之——布泣兰德!』
……
深黑群辰笼罩、茫然消弭的天际,纵然再不见那抹萍然淡静相显的风月。
而彷徨四顾的星夜下,拢集散却的月光,却终究还是埋没了那处圣洁之地最后的喧嚣,此刻迷失了方向的审判天使,早已不再滞留于僻静额外的审判台前,俯首而叹;然兴罪的火光,却已冲天弥漫,似飞扬的流苏那般惨烈不已,燃烧在了一线广袤的平原外围间,放眼郊外——人间大地处满若没落的落魄之境……
纵然放眼望去,烈炎肆虐一片的花卉林场,柳海广场的外围早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已是溃乱一片……然另一方面:
“呼呃~……啊——?!”
远在市镇北部的冬神泽巷道间,亚部社屋34栋B307号房内的他,沉于梦乡间方才数个小时,却终被不知何故所显、这番莫名而生的恐惧感,搅扰而醒、坐立起身。
“嘶呜~”身体不觉间竟感到颤栗地颤抖了些许,恍若零度般骤降袭来的可怕;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不安的处境。然顿思片刻的刹那,终是轻撩开了窗帘……
他不禁扭过头来仰望向了窗外平静如依的天际,却见那道冷清高耸的夜空尽头间,万缕缭绕的皎洁弯月,却丝毫都不曾消退她那淡静柔和的光辉,自然地临照在了他的脸上,感至依旧是那么地冰冷剔透。他不禁低声叹了片刻:
……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但这种寒冷的感觉又为何……心中冷不丁的、总会有种不安感呢?难道说……呃~』
……
他不禁重新闭上了双眼,然隐约间触目而定的那缕黑暗之中,一个陌生而又诡异的女性身影,同时竟也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露出了奇异的下半边微笑,从天际那道弯月的月牙处一闪而过……
仿佛一场恶梦般奇妙至深的景象,但这道恶梦竟却如此地切如实际。
那道陌生奇异的笑脸……她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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