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Solute·00、序节——引子 All of start
特定名词简介:
Providence(“神决”)
世间一切因素的存在、事物的发生,都并非凭空生成。而是根据某种力量、甚至其力掌控的某种现象的根源处,产生它的本体。借由这样的变化而影响着世间所有因素的根源——它们所掌控甚至改变这一切的行为,被称作“神决”。
没有人知道它们究竟是如何存现在这世间的,仅仅只是因为超自然的力量从人类的意识当中定义而现的关键词,便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锁定它的存在了。不过,“神决”现象存在的意义,现今世界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起初,由于它超自然化衍生而现的特性,往往会让人产生迷信的想法:“神所决定发生的现象”、“神所执手允许其发生的现象”甚至“神的旨意”等等。然而,神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人类意识之中假想存在的种种繁琐,却始终都难以使他们确信这个世界最初的起源——也就是生存的家园究竟从何而生的疑问。
〔天巧姑姑与谜之梦境 糟糕宿醉的清晨〕
-1-
『我……并不认同——』
依稀不忘的事情……
『自己在这世间拥有着怎样的一个定位?自己就一定能够在这世界上,寻找到通往成功彼岸的唯一道路!因为,那不全是明智的做法;然而仅使,我现在自身都受控、不得不混乱于这道世俗当中的议论非非,本身却并不拥有着这样的一个定位,东倒西歪……』
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就已经定格在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至此由终都流转在耳畔,没有散去。哪怕在睡梦中,也都是一样呢……
『然而不论成功的道路终焉,是否与我想要寻求到的东西达成一致,我却始终都在自己的道途上,循序渐进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纵使他人旁观四顾、道听途说作下诡辩,我却都无心聆听、不理不睬,只因我越是面对那些旁观嘲笑的流言蜚语,自己便越是力不从心。毕竟这就是事实的残酷与现实的无奈。』
我不知道,这样倾心的吐露究竟从何而来?但是听声音……她的语气似乎很低沉。低沉之中,还夹杂着不枉失落的悔恨,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什么方才热乎的东西快要凉透了一般,触而无温、叹之可惜。
『……』
『有时候,景仰他人的生活又如何?娱乐方式、行程规律、循规蹈矩的思维模式始终与自己本身想法背道而驰的行动……你却始终都在自己的圈子里,行使着自己所能够掌控的事情,却任由别人所指点一二、所嘲弄般般;同时,自己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人受己所景仰不消的生活方式,妄自菲薄地沮丧至下,度日如年般彷徨四顾。』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有一个责任,正是我所必须担当的。只因大哥日渐消瘦的身子,受那残酷、纠缠不止的病症所折磨,我这才不得不率先负起自己的担子来,能够开始连同他的那份,也一并担起、延续下去。然这一切都不可自往地艰难,就好像他那脆弱的呼吸道一般濒危,我也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但我只希望他的情形不会太过于危急。』
『说来或许真的很自私呐,我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担当得起家族的重任,能够替大哥分担一些压力与责任呢?尽管他从来都只是把我当做亲妹妹看待,即使重病在身也悉心关照着我,认为我只要能够安心地念完大学,一切从容、谨慎行事,作为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找个真心待己、称心如意的心上人,携手共度此生便是。但他又怎会理解:他这副样子,叫人如何静得下心来按照他所吩咐的去做?又怎会知道,身为他亲妹妹的我,心里又有多痛?』
『并不是我想“篡夺”他大当家的位置,毕竟那种说法确真是玷污了家族的名誉,也令大哥蒙羞。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劝说着大哥,希望他能够放下如此重的担子,让我这个做妹妹的来替他承担这一切,因为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他如此这般疲惫行事、一人承担起家族所有的责任与压力了呐!纵使重病在身也任劳任怨……』
『另外,怀有身孕的亚彩姐也是越来越弱。怀着和泽在身,我真担心,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万一才好。不然,大哥的病况会更加……毕竟,我都还没有叫她一声嫂子的呢!嗨~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一定、一定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要相信他们啊……“巧猴子”!“诚长老”不也是经常这样劝慰你的嘛。身为家族的一份子,你的那一份,现在也是应当更加地努力才是呢。一切,至少都等到大学毕业了之后再说呐!毕竟还有两年呢,我就开始在这里杞人忧天什么呀……』
『言归正传。这就是为什么——我之所以现在都不敢将自己的名与姓都报出来的原因了。我身在一个相对于他人的生活境况来说还要糟糕许多的家族。但因为即使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我却也都相信、并且认可他们的意志,走向怎样一番道路的是非曲直?人各有志,只是志的去向不同罢了。不过我敢打包票,知道我名字的人,确实已经很多了;但,真正知道我名字背后那一道含义的人,除了“诚长老”,却寥寥无几。』
『所以正因如此,他人的意志,冥冥之中始终都在指引着我走向较为正确的道路,不至于让我跌入坑中,掩埋于沉沦悲观的心态氛围,去完成其它相应重要的事情。纵使他人会借此而嘲弄我、鄙夷我,我却认为也好比过凭借自己悲观的意志去应对一切,要好得多!这也是我从来都不敢将自己的行动,按照自己的意志而走,迈向绝对正肯的道路彼岸的真正原因所在,同时也就导致——』
……
『我从来都不敢相信自己,因为相信别人总是把“相信自己”这件事情当做别人不择手段的理由了罢?!』
……
温柔而又清冷的声音呐。你总是能够在无时无刻间,让我感受到你的凄凉与悲伤感呢!让我不得不在朦胧的思绪意识间,恍而苏醒;但却又无可奈何地、难以发出脾气来面对。你到底又叫我如何去接纳——你那咏叹一般不为人知的呢喃呢?
我们……曾经一定是认识的朋友,对吧?呐?!
天巧姑姑!
-2-
这番感慨,并未走得中肯,直至待他完全苏醒过来的那一刻起……
“啊?!!呃……”
当即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他却已立起身来坐定在了床间,眺望着房间内的周遭,幸好,这感觉似乎有些夸大性地、却又并非一个足以能够令他毁灭掉世界的梦,并没有使他对这房间内的一切,来个战争一般惨烈、可怕的清扫。
窗框旁,那恍惚昨夜一并嵌入梦境世界、依稀浮现于脑海当中的一切;仍旧仿佛葱茏拂过的晃影,在绿荫的庇拥之下缓缓流走而去。他不禁抬起头来,只手遮在了额前,凝望着窗外天际拂风而逝的只云片影……
恍若冬日一般宁寂、清冷如初的景象,初春清晨间的耀阳,却暖人心扉。均在沉睡之际的万物,即使坐落于卧房窗台旁所临照而下的阳光,沐浴其间,也丝毫感受不到恍若个月前冬季所应有的那份寒冷,簇拥光耀之下,舒畅又自然。只是冥冥之中,苏醒过来的他,却只觉心头一阵紧促,望着那道瞬白的天际,不觉间却已是深感一阵空虚。然而:
“天巧姑姑吗……”
似乎只因方才,恍惚于梦境之中——那道仍旧不得令他解释清晰的深切呢喃,仿佛……就像是在为某人倾诉而不得不如此一番深沉、温和语气的呢喃。对此,他不禁摇了摇那道仍旧些许沉朦于混沌思绪中的头:
“我似乎……又听见她在我耳边喃喃自语了啊。真是的,时不时地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消停下来呢……总觉得很亲切、但又对此一无所知的感觉还真不太适应啊。唔~……”
暂且就抛弃掉去想,今天有些什么事情需要去做吧……
这梦境之中所传递信息的严重程度,就似乎已经堪比重大引爆事件一般,不得不令他感到繁杂了许多;可炸裂一般快要崩开的头,却似乎并没有因他这番随然的思绪,而引燃那道未知的导火索。毕竟相比于同性在耳边呢喃悄悄话的程度来说,异性带来的感觉,还要更加地贴切、较为浓烈一些吧……谁知道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过多地去深入考究、甚至想象。思绪间,仿佛存在着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住了曾经的记忆那般,令他匪夷所思。仅使方才脑海之中,那位被他唤作“天巧姑姑”的女性的声音,仍旧纠缠在了他的耳畔,不离不弃;他却也并没有显出半点反感的样子,就此感到厌恶。
而尽管这样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好几十个日夜,不曾消停地连连“搅扰”着他的梦乡……
不再纠缠着自己些许隐隐作痛的头,他却终是无奈地扭过头来,看了看床头间的时钟:
“已经七点半了啊……这个时间,果然不能够再耽搁了呢。唔呃~头还是疼的,早知道昨夜,就不该陪扫子姐喝那么多酒了啊。总之首先还是应该……先把她叫醒才对。”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仍犹历在目。只是并未料想到情形竟然会发展得那样“严重”,以至于今早头疼的原因似乎并非都在乎那场熟悉的梦境,而是半数源于其间。
京阪牛肉十二人份的量,加上二十六瓶烧酒,如若“极乐净土”是在那位“扫子姐”脑海之中方才能够类似通达的领域所用以形容的词汇的话;那么“人间地狱”这个词在他的眼里,就正是能够用来形容昨夜曾在那家店内发生的一切了吧?!他简直都不敢相信、甚至也不知道,在经历了那场“浩劫”之后,自己和同居的她,最后究竟是怎么蒙照胜利的曙光,跟她回到家里来的;且就更别提今天早上,自己又到底是怎么睁开双眼,重新接见这个世界新一天的到来的呢?
不敢想象这奇迹般的一切,他摇了摇头,感慨之余却是侧过身来急忙地下了床榻,踩着拖鞋搀扶到了房门旁,出了房间。这便就顺着墙檐,一步步穿过安静冷清的走廊,走到了另一道熟悉的房间门前。却还未待他抬起疲惫的手敲上门去:
“呼噜噜噜~~~呼~~~”
一股“香甜”的气息,显然已是萦绕房间门后,当然相对于房内的她来说,这种只属于“慵懒公主”一般泰然若之的享受程度,似乎还算不上什么比较安肯的事情。然当些许沉重的呼噜声,这竟就透过这道房门的防线,直接侵袭入了他的耳中时,他这才不禁摇了摇头来。
恍惚间就像是深渊冰河的浪涛一般,一波一波冲激在了他生疼的意识间,使他濒于虚弱的精神状态重新清醒了过来。他还真没有想到,如此剧烈、恍若中年大叔一般可怕的呼噜声,竟然会从一个二十六岁青年女子的口中,“演绎”到如此一番淋漓尽致的地步来。对此,他不禁感慨现今日本社会对于社畜精神力压榨的严重性,甚至这位大姐平日工作所积的压力之深。
——发出这么大的鼾声还真是感到抱歉!可错的不是我,终究还是这个社会呐!
话虽这样说没错。可要知道,自己却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谴责这个社会的不公;但尽管如此,今天应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去做才行。想到这里,他还是蹑手打开了房门、轻声蹑步地踏了进去,可下一秒薄弱的意识却差点没被一阵消弭、熏晕过去。
房内果不其然,纵使一阵熏天恶劣的酒气,弥漫萦绕四顾,加上密闭的窗檐封锁住了空气的流通性,使得这道“密室”显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但在她床沿放置的那盒柠檬香型空气清香剂的中和之下,这样浓烈又刺鼻的气味却显得淡薄了许多。但徒留下来、仍存在于中和数值之外的一丝显著的酒气,却也还是不免存在着轻微的少许,蔓延在了整道房间之中。他不禁捂住口鼻、顿时间摒住了自己本就沉重的呼吸。
接连留意房内的周遭,漆黑一片,他的双眼却在暗适应的调和之下,仍旧看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零落地散在了地板上,简直就像不懂收拾玩具的孩子堆满一地客厅地板上的玩具一样。而或许是受窗帘的遮蔽,导致他的视野当中所能接触到的这片狭小空间,多少显得阴暗了许多,他也并没有直接看到对方的睡脸。
——我在哪儿,这是地狱吗?这是他脑海之中第一意识浮现的念头,说来的确不敢让人相信。这样混乱、不管不顾、跟小孩子一般可怕的房间,如若不是平日里没在这道房间主人的同意之下进来参观,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房间竟然会变得这样糟糕。他不禁疑问自己,平日印象之中,那个勤奋朴实、追求整洁、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扫子姐哪去了……
理想之中女性房间独有的整洁,掩饰糟糕气味的清香,虽在空气清香剂的调和之下蒙混过关;但想了想其它方面的这些,客观上虽然不敢接受,但理智的主观,却还是允许他把握住了当前紧迫的时间,并未影响他直接叫醒这位沉睡于疲惫与宿醉中的“慵懒公主”——浦原扫子:
“『果不其然……还在棉被的‘封印’中嘛?』呃~扫子姐……扫子姐?!”
理所当然地拨开了眼前稍许宽厚的棉被头,却还是使得他不禁对于其中所“封印”住的“巨兽”,多少产生了惊畏的感觉。然似乎仍旧存在着抵抗的举作,即使处于沉睡中的女子,却始终都不肯松开紧裹身体的温暖棉被。尴尬间摇了摇被褥的他,“封印”似乎也在稍许解除开来了一些的同时,逐渐地显现出了那道朦胧于昏暗中的睡脸。
可哪知一个翻身而来的措手不及:
“呜~……米昂米昂米昂~……京阪……牛肉……章鱼烧……我再也……吃不下了……啊呣~”
“呜哇……”却见被褥中,一双纤细但却莫名有力的手,当即竟抱住了他的胳膊,恍若抱住粟米棒般持着嘎嘣脆的口感思绪刚想一口咬下的瞬间,还是被他迅敏地缩了回去,挣脱开来了这道恐怖的“束缚”。他不禁吓了一跳地倒退了两步,边喘着气、边看着那位此刻已经从棉被之中现出了睡容的女子,竟然舔着舌头咂吧着嘴面向他来,仍旧沉浸于睡梦之中。
可真是一番恐怖的经历。
『只差一点……胳膊就要被她当成京阪牛肉给吃掉了呢,真是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劝她少喝些的……』
昨夜,位在冬神泽巷北附近的“道沅京阪牛肉店”内:
……
『呃~不行了,扫子……姐……』
『不醉不归!嗝~今天……可是好不容易……领到了奖金的日子呐!和泽,你可知道……今天领到的这笔奖金,意味着什么吗?!我辛辛苦苦工作,终于……嗝~攒够了……三百万円呐!唔唔……』
『小声点啊,扫子姐。被别人听到可要窥伺了……您就别喝了吧?!再喝,可就回不了头了啦……』
『你是在……跟我示弱么,呐?!!和泽?!!嗝~是个男人,就给我……痛痛快快地喝……怕什么?扫子姐我今天……嗝~有的是钱!服务员,再给我……来四份京阪牛肉……』
……
『……』
若不是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够活着直到今天。不过人没叫醒,却差点搭上一只手,眼前这头“恶兽”的“凶性”,竟也是一点没减。越想不禁越是打心底地感到害怕了许多,额间徒然冒下几丝冷汗,他不禁尴尬地保持着沉默的微笑,看着眼前似乎仍旧不畏迟到艰险、勇于与时间相抗衡的她……
宿醉与棉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强大到就连他这外人都无法涉手控制的地步,他已经无法控制住当前这番糟糕到不知该如何来形容甚至挽救的局面了。照这样下去,迟到真的在所难免。
『怎么办呢……宿醉的话,上班真的就该迟到了啊,扫子姐!!!』
稍许气愤之余,他亦是不由感到无可奈何了许多。但稍许生疼的额头,却自醒来起,始终都不曾消减那番轻微程度的疼痛感。就像是作为某样浅显易见的记号与信号一般,存在于那个地方,不曾离去;潜意识间似乎总总被他遗忘了的某事,却仍旧处在脑海之间最为阴暗的角落处,仍是不得重见天日、沉眠一番不见苏醒。
“难不成……我也宿醉了么。唉~这可如何是好,只是今天似乎……唔嗯?!”谨慎的思绪,仿佛令他有了明确的指示一般为之一震。这时,床头间标记的电子荧光日历表,却已明确地记录了今日的时段,方才被他留意其间。
“原来如此!瞧我这记性……都怪昨夜导致的一番宿醉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都忘记了啊。今天……”
恍然大悟间,他不禁低下头来摇了摇片刻,而后重新抬起头来,望着那道窗帘缝隙间所透下来的阳光,这才不禁真切地感慨了许多:
……
“又到了新一学期——开学典礼的时段呐!”
……
时间——公元2452年4月1日……
此处,位于日本岛境内的所在……
此处,川岗县晴源市——市籍道口站西……
此处,冬神泽巷道-亚部社屋34栋B307号房的出租屋内……
此处,便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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