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年快乐

在穆远程的贴心照顾下，只用了三天时间，秦未语又活蹦乱跳了，虽然身体还是有点儿虚，但是不影响正常的排练。

穆远程除了正常上课，其他时间都是如影随形的陪着秦未语，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三十号晚上，汇报演出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为了秦未语的舞蹈和逍遥兄弟的钢琴四手联弹，一零九宿舍的几个人一直忙到很晚，穆远程和余辉一直都在帮忙，直到教学楼都熄灯后几个人才一起往宿舍走，边走边讨论还有什么事情没准备好。

快到男生宿舍楼时，一个纤弱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穆远程”齐雨霏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宿舍楼前。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张逍拉着秦未语的胳膊和余辉张遥一起，先进楼回宿舍了，留下穆远程和齐雨霏在那儿四目相对。

“远程”齐雨霏一下扑进穆远程的怀里，紧紧搂着穆远程的腰，委屈的说：“多少天了，你都不主动约我一下吗？我都感冒好几天了，你都不关心我！”

穆远程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表情生冷的说：“感冒了还穿这么少站在外面？吃药了吗？我去给你买药吧！”

“远程！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齐雨霏抬头看向穆远程：“我想要你发自内心的关心我、爱我，不用你买什么，就那么一个真心疼我的眼神就好。”齐雨霏眼角挂着眼泪，踮起脚尖儿，亲吻了一下穆远程的嘴角。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齐雨霏这副惹人怜的小模样儿可能都会心动，可是穆远程就算心中说了无数遍要对这个女孩儿负责，可他真心的做不到，哪怕就是齐雨霏想要的那个真心心疼的眼神，他都做不到。

此时穆远程的心只想回宿舍，刚刚看到秦未语被张逍拽走时的背影，他只觉得最委屈的那个人，是他心爱的未语，而不是眼前的齐雨霏。

“雨霏！我送你回宿舍。”穆远程拉开了齐雨霏搂着他的手臂。

“远程！跨年夜你陪我好吗？”齐雨霏用一副祈求的眼神看着穆远程。

穆远程抬头望向天空，长出一口气，双手扶着齐雨霏的肩膀很认真地说：“对不起雨霏，跨年夜我不能陪你，以后我都不能陪你，我要陪着那个我爱的人，对不起，那个人不是你。”说完这句话，穆远程的心仿佛一下轻松了很多。

齐雨霏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穆远程，嘴角艰难地挑起一丝笑容，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远程，我今天又任性了，又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了，对不起，我不逼你了，跨年夜我和依依会出去吃火锅儿，你和舍友过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宿舍了，拜拜！明天我把羽绒服还给你，我们一起吃午饭。”

这一刻，穆远程的心里有些难受了，但是已经这样了，不如就把齐雨霏的梦彻底唤醒吧！

在齐雨霏转身快速向宿舍跑去时，身后传来穆远程果断的话语：“雨霏，放手吧！那晚我真的错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这辈子是还不了了，我爱上了别人，那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放了自己，也放了我好吧！”

齐雨霏静静地站在原地，她一直抱着幻想，幻想有一天穆远程会真的爱上她，这一刻，一切的幻想都碎了。

齐雨霏猛地转身，冲向穆远程，甩掉身上的羽绒服，反手就给了穆远程一耳光，哭着喊道：“穆远程，你还能再狠点儿吗？我都把你刚才的话叉过去了，你还要再说这么清楚吗？你敢说你爱的那个人是谁吗？你和他会有结果吗？你真的能接受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我都不要你爱我，我都不求你爱我，你可以爱他，我只要你女朋友的这个身份，我只要这个你都不能给我吗？穆远程，对我，你真的要这么狠吗？”齐雨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由于过于激动，再加上感冒，她开始剧烈的咳嗽，几乎要窒息了。

穆远程最终心中有愧，狠不下心来。

他捡起地上的羽绒服，披在齐雨霏身上，横抱起齐雨霏，向宿舍区外走去。

此时秦未语正站在宿舍窗前，目送着穆远程穿着单薄的卫衣，抱着齐雨霏离开。

这是今年的倒数第二天，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夜晚，心碎的人却不止齐雨霏一个。

在秦未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他收到了穆远程发来的一条微信，在无数的红心和红唇之后，是一串文字“宝贝儿！我在医务室陪齐雨霏输液，你早点儿睡，期待明天能看到舞台上最耀眼的你，爱你！”

秦未语不知不觉的吻了一下穆远程的微信头像，叹了口气，猛的翻了个身，无奈的睡着了。或许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做梦都没想过他秦未语，堂堂七尺男儿，有一天会和一个柔弱女子，为了穆远程这个二傻子争风吃醋，真是世事难料啊！

三十一号，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艺术学院的人都快忙晕了，扇形的阶梯音乐厅充满了新年的味道，逍遥兄弟穿着一样的黑色燕尾服在二楼琴房，进行上台前的最后一次练习。

秦未语穿着水绿色的演出服，戴着齐腰的长发头套，站在形体镜前，张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按照穆远程的意思给这套服装加了金色的护肩和束腰，看上去真的没了之前的书生气，像极了那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杀场副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所有嘉宾、观众已经就位，音乐会顺利开始。

今年的音乐会对于逍遥兄弟而言，真的很不一般，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登上舞台，而且是这么隆重的舞台。

在候场区，张遥紧张得坐立不安，反而是张逍一直在鼓励他，与此同时，同样紧张的快要死掉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手里捧着三束鲜花，坐在最后一排的穆远程，一个是蹲在直对舞台中央的走道上，架着专业摄像机，一脸严肃的余辉。

灯光闪亮，男女主持人优雅地走上舞台中央，进行了一段儿抒情的对白之后，请出赵院长为同学们送上新年贺词，这还是自军训结束后，新生们第一次见到赵院长，还是那样的气宇轩昂，贺词赢得全场阵阵掌声。

赵院长送完贺词之后，就是艺术学院的两位领军人物出场，一位是五十岁出头，德高望重的王院长；一位是端庄高雅，宛如慈母一样的范书记。

两人缓步上场，为同学们送上简单的贺词，之后一同按下了开幕键，巨大的液晶屏上的红色幕布缓缓拉开，宣告新年音乐会的正式开始。

大合唱《阳光波尔卡》以幽默诙谐的方式出场，缓解了演员们紧张的情绪，也带动了全场欢乐的气氛；六人舞《剪纸》，将古老的中华传统艺术展示的淋漓尽致；还有向春蕾的独唱《大森林的早晨》，带给所有人一种美的享受。

当主持人开始介绍新生音乐一班的双胞胎钢琴王子—张遥张逍时，余辉紧张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兄弟二人潇洒地走向舞台，观众群里一片惊呼和掌声，两人一同走向身后的白色三脚架钢琴，调整好位置，张遥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对望一眼，张逍点头，示意开始。

瞬间，这八十八组黑白间仿佛在兄弟二人指间被注入了灵魂一般，今天他们完成的曲目是《金蛇狂舞》，二人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默契，一曲结束，将整个晚会推向了高潮，当逍遥兄弟走到台前谢幕时，穆远程和余辉，一人拿着一束鲜花送了上去，四个人相互拥抱来表达彼此喜悦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主持人说：“请欣赏古典舞《雨巷》”时，全场一下安静了，灯光全部熄灭，整个大厅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雨声，眼前的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一幅幅古代战场的画面，不一会儿，一阵京胡声替代了雨声，背景屏幕里开始出现了现实中的江南小巷。

一束光照向舞台一侧，一位长发垂腰的古风青年，手撑一把油纸伞信步上台，与此同时，大厅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深情地朗诵着一首诗，声音与舞台宛如在隔空对白：“我的灵魂穿越千年，回到这里，你我曾经驻守的地方，伸手触摸阳光，就像触碰到你火热的胸膛，垂暮目轻嗅，仿佛还能闻到你淡淡的发香。”

余辉惊奇地回头望向穆远程，只见穆远程正坐在可以和秦未语对视的地方，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诗词，正深情的望着舞台中央的秦未语。

随着背景音乐和穆远程的朗诵，秦未语开始尽情的展示那幅在他大脑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一个人孤独的走在江南小巷，轻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举起右手想要触摸阳光，左手环腰仿佛是爱人在将自己紧紧的拥抱，冰凉的雨点活着眼泪打湿脸颊，一个转身是千年前的战场，鲜血染红着江南小巷，再一转身，已过千年，爱人在心间，却再也看不见。

秦未语唯美的完成了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之后，披散着长发，静坐在舞台中央，整个大厅无比的安静，雨声再次响起。

“魂魄未碎，千年轮回，这是你我曾经用鲜血染红的小巷，细雨微斜，还能映出你当年的模样，寻了千年也梦了千年，唤了千年，也醉了千年，不知你是否也同我一样，徘徊在这江南雨巷，生生世世，守在爱人离开的地方。”穆远程的声音再次跟随秦未语的舞步响起。

秦未语慢慢起身，送肩提胯，抬腿转身，五个漂亮的平转，起跳，双飞燕落地，刚劲中不失柔美的再现了主人公内心的痛苦和不愿放弃的执念，他轻轻捡起地上的伞，撑伞前行，驻足侧身，好像幸福的斜依在爱人身旁，突然间仿佛又开始寻找，最后他面向观众，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任纸伞掉在脚下，他右手扶上心头，左手缓缓推出，仿佛在与另一个人隔空相望，十指相扣。

舞台上出现了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声音：“我（卿）已长发齐腰，将军（吾爱）归来最好。”

音乐停了有一会儿，大厅无比安静，当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来的时候，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穆远程手捧一大束鲜花走向舞台，两人紧紧拥抱之后一同谢幕离开，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的合作，那种激动的心情如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波澜。

秦未语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拉着穆远程，飞快的向四楼的舞蹈室跑去，找到你用了千年，这一刻，他只想不顾一切的拥抱这个让他寻了千年的人，这一世，他不想放手。

一进舞蹈室，秦未语没有开灯，反身将穆远程按在墙上，深情的吻上穆远程的唇。

穆远程一手揽着秦未语的腰，一手环抱着秦未语的肩，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这一刻不需要解释太多，他们彼此在用这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对方，情有多深，爱有多浓。

过了许久，他们借着月光看向对方，两个人都还沉静在刚刚那个吻中，没有完全醒过来，但是为了呼吸通畅，他们不得不暂时停止。

秦未语喘着粗气，看着穆远程的眼睛，一手抚摸着眼前这张让他想了一天一夜的脸说：“昨晚我看到你抱着她走的，我生气了。”

穆远程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秦未语又将脸靠近穆远程一些，眼中充满了霸气，一字一句的说：“欠她的，拿什么还都行，就是不能用肉还，你身上的这些肉，都是我的，谁都别想尝一口。”

穆远程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他一个翻身将秦未语按在墙上，一只手托起秦未语的下巴，低头用力吸吮着秦未语的嘴唇，之后抬起头，盯着秦未语的眼睛说：“我告诉她了，我爱上了别人，她居然一下就猜到了是你，说开了挺好，我心里一轻松了，但是需要点时间让她接受现实，我是你的，怎么吃，你说了算，谁都抢不走。”

听穆远程这么一说，秦未语反而有些紧张了，眼神低垂着：“她怎么会知道的？她会不会告诉别人吧！”

穆远程挑起秦未语的下巴，小心地问：“你怕别人知道？”

秦未语的眼神稍稍躲闪了一下说：“也没有，只是不想这么快，我怕会有人干涉我们的事情。”

穆远程轻轻笑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会怕别人的眼神。”

这一次，秦未语的眼神没有躲闪，他语气坚定的说：“就怕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劝说和谈话，只要没有这些，哥爱的光明磊落，会怕谁的眼光。”

穆远程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舌尖快速舔了一下秦未语的鼻尖，把下巴垫在秦未语的肩头，小声的说：“就是！我和我媳妇过日子，碍着别人什么事了？都特么少来烦我们。”

秦未语侧脸亲了亲穆远程的脸颊，推了推挂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说：“起来！压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别动！安静一会儿，仔细听。”穆远程纹丝未动。

秦未语背靠着墙，没明白穆远程要让他听什么。

就在这时，楼里隐约传来一群人倒计时的声音，不一会儿，响起了清晰的钟声，整点的钟声响起了，旧的一年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宝贝儿！新年快乐！记住，这一刻我们在一起。”穆远程将秦未语的腰搂得更紧了。

“宝贝儿！新年快乐！往后余生，希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秦未语深情的回应着穆远程，双臂的力量大得足以将穆远程的身体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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