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没有想过……您为什么无缘由的坚定认为您老伴儿不在了?”
……
老人无从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但这种“坚定”就好像是被设计好的一样,无源无因的,可她无论怎样想试着否定自己的固执,都否定不了。
年轻人见她不说话,便也没再追问,只笑笑,因为他大概明白了——“你是正确的”,这句林逸辰告知他的话所言非虚,“逻辑”、“合理”……貌似在这个世界里早就悄然塌倒,但无人知悉。
他发表的言论被冠以“荒诞”的标签,可万一……“荒诞”才是真相呢?
不求有人能赞同他,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言论是对这个世界和社会的无比讽刺,他看透的真相,其实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如何一个失去“逻辑”与“合理”?由何见得?
一个本无知感的女孩自清醒后便与自己的亲人产生意识错节……一个失去了妹妹的男孩却一直认为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一个能见识到“可能性”的老赌神……这两位互相不能所见的老夫妻……还有……那个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癫疯掉的阎四夕……
所以呢?又是由何可见?这帮不被所有人认可的精神病身上能看出什么?与别人说他们本身就是支撑自己提出的学术言论的证据?荒谬!没人会信的!没人会相信精神病的话!更没人会从精神病身上找到什么“学术”,找到什么“科学”!
【‘逻辑’从世界偷跑而走,多出维度的窟窿,部分精神病人的‘幻觉’并非幻觉,而是另一种‘可能’】
这便是他的观点的母题与主旨。
荒谬的主旨。
一旦他的观点被认同,虚无主义浪潮便会得到席卷,所以,他的观点才不能被认同。
他又不禁想着,他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会不会只是被一个烂笔头作者敲敲打打着键盘,而编造出的世界?他呢?他的名字?会不会只是这个作者随意翻翻字典而随机取了出来的……
陷入思考的漩涡,只会多长白头发,毫无益处可言,所以他便不再执着于思考,转而问向兰老:
“兰老,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您的爱人的?”
“什么时候……唔……我忘喽,但我就记得我家老头子啊,最爱他的大棋桌!啊就是……还没搬来医院里,小伙子,你帮我搬来?”
笑着答应了,周旻冬打了车就和老人一起来到她家中。
实木的棋桌,摆在那,周旻冬上手摸了摸——是岁月的沉淀之感。
拿了两层布袋子便准备把桌子装起来,可靠他一人终究搬不动,要是拖着,还怕伤了棋桌,于是他准备动用金钱的力量,找人来搬……
就这样把棋桌搬到了铭齐,兰老也开心了,只是还是见不到齐庆国啊,终是遗憾。
“兰老,您可知道,刚刚一路上,您的老伴一直在旁边呢?”
!!!
老人惊愣在那,她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小伙子哦,您这话我先前听邻居说过好多次了!我都当他们是见到我老伴儿的魂了,哈……要是真有魂儿就好了哈……你别唬我这个老太太哦!我是老花眼,但也不至于连我老伴儿这个人都看不见!”
周旻冬无言,只看着老人笑着,表示他所言真的不是假的。
老人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更着了慌了:
“那……他哪呢?我咋……一点都看不着啊?小伙子?你能看见?你们都能看见?那我怎么看不见呢?啊?怎的……就我看不见呢?啊?”她不断的重复疑问,眼看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马上要哭了出来,周旻冬才开了口:
“您只要信,便能感知到,您看这棋桌……”
棋桌没动,上面的棋子也没动,可她偏就是感知到了,仿佛就是有那一枚她所看不见的白色棋子,挪到了中元上。
她确确实实没看见,但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不是“错”,而是“真”。
老人无言,周旻冬退去。
维度的窟窿人可补不了……那是世界的力量,但有些“受害者”只要动动意识,便能窥探到另一个彼岸的真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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