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叫他是仙人呢?
只能惯着他了,不过谁会乖乖听话,说退下就退下?费了老半天才爬上来的,腿都要断了,至少说上两句话了再走啊。于是索性就在一座凉亭下赖躺着,夜晚的风平静,再加上劳顿许久,不一会便陷入了梦乡。
长夜漫漫,这位“小公子”的睡相却是好得出奇,一点也不像明明被主人驱赶却还赖脸不走的样子,搭配上还不算太破的鹤氅,再对比里屋那位,这位仿佛更像这园子的主人。
已经翻了好几次身了,他果然还是不爱睡这凡间的床。虽说这种状况自他被贬下凡已经持续了些许时日,但也克服了不少,怎得此时又犯。
恍惚之间,他瞥见了在桌上摆着的棋盘。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抓上外袍,气哄哄地便直奔园中去。将至秋日,天亮得较早。他顶着一个抽象的黑眼圈,明明刚出房间时天还是漆黑一片,到了庭院,却已是朦朦亮。
银光洒在仙人脸上直至衣裳的点点镶边,他漠着脸,抱臂站立。眼睛似无神又好像带着些犀利,来回扫过面前酣睡的少年。
冷风吹过,本还在熟睡的月砚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睡眼惺忪的双眼缓缓睁开,瞧见一团青色便觉得不对劲,立马坐直了身板,瞥了几眼仔细确认后才起身行肃拜礼。
也许是没睡好的缘故,庭莲垂着眼,眼神也犀利了些。他扫过一遍月砚的手势,有些纳闷:“你身为龄国人,不行叉手礼,却行了肃拜礼。”
月砚面露难色,打哈着说道:“小人曾读过古……”
“记录着天界之礼的古籍乃是贵重之物,早在三千年前,天界便将此赠予皇朝,但至今也无一人可以打开,已在龄国成了只可看的无用之物,所以…”
即便是肃拜礼,在天界经过多年的演变,也早已不同,但月砚所做礼,确确实实是当今天界经过多年演变为的动作。他所说的古籍中记载的也不过是最初的肃拜礼,但这点,庭莲并不知道。
天下能够与时俱进记载史料的神书不计其数,这书既有人类都无法打开法力,想来并不平凡,可他又怎会想到——如此神书,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没有!
既懂如此,那定然是打开过那古籍之人,若非,也是识灵见仙之人,他也观察过了,此人仿佛有着极高的天赋,定是个可塑之才。
想到这,他不禁认下了:“你那本从何而来的啊……小徒弟?”庭莲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小徒弟”。
但那人明显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眼底的杀意,自信地撇了下嘴角,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帝君难道不记得小人了?”
“嗯?”庭莲皱起眉,但终究演技不如人,那冷漠的脸庞上赫然写着两个字:不信。但心中其实有着猜对后的兴奋。
这人就是这样,纵使心底有多般,表现出来却是全然另一份模样。
就仿佛他天性如此单纯真诚,即便心理再如何地因命运不公而走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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