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夜,来参加宴会的人酒量不好的醉的七倒八歪,互相搀扶着相继离去,也有几个和莫家相熟的,在和莫少安寒暄着。
叶卿卿一身翠衣蓝裳,右边斜垂一缕碎发,左侧插着一支碧玉簪,眉目风流,嘴角笑意,身后背着那把银月刀,在房顶之上站着,等待最后的时机。
另一边,林子赋坐得实在是够久,再加上他穿着那女式长裙,实在是难受,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
他一个人也无聊,看着桌上好酒便自顾自的饮着,身边也没有人看着,再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够叫人难言又烦躁,他借酒消愁,在帐子里一个人喝闷酒就把自己喝的有些晕头转向。
“不行了,我要出去···”
林子赋伸出手覆在自己快要爆炸的肚子上,晕晕乎乎地打了个酒嗝。
再不出去,他就要尿裤子了。
这莫少安不在,叶绾绾也不在,他看着四周几个不熟悉的丫鬟仆人,偷偷地俯身下去,从帐子的后面猫着腰去偷偷上厕所了。
这一去的时间也够久了。
林子赋本来就不知道一念堂的构造,他在这里这么久也就在那地牢里生活了,这一醉又是深夜,什么也看不清,真个人晕头转向的乱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
实在是找不到如厕的地方,他就转念一想,挑了一棵树不那么茁壮的桃树,为它施点养分。
重新整理好那套繁琐的衣衫,他提着碍事的裙子,拍着那棵树,对着它说:“小爷可是给你贡献了肥料了,明年你可得比别的树长得都好才行。”
只是不知道他明年在那里。
这银月刀失窃,他被困于此,也只是因为他意图盗取,若是他真的跑了,那就真坐实了这个罪名。
“啧啧···”林子赋扶着墙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一念堂好吃好喝的待我,我既然无罪,多待几日又何妨?”
只是这外面的事情还是要拜托卿卿的好。
林子赋想着,在心底暗暗嘀咕,“也不知道这青雀有没有闻到味道···别光顾着喝酒了。”
他回去的时候远远的便看着一片火光,比起刚才酒宴散去的萧条模样,这时候简直是大动干戈的那种架势。
“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心里祈求着千万不要是叶卿卿,着急地顾不住什么,两只手提着裙子快步往回走。
叶卿卿被包围住了,却不见她脸上又丝毫的紧张与恐惧,依旧是笑意明媚的模样,看着众人身后一身白衣的莫少安,对着他说:“莫少安,想要银月刀,就拿林子赋来换!”
莫少安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叶卿卿,在等着什么。
叶绾绾刚才就站在莫少安背后看着叶卿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眼中突然闪过一点星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炷香时间之前。
林子赋尿遁出逃,莫少安和几个重要宾客寒暄着,叶绾绾站在他身边,安静地低着头。
微风吹动烛火,明明暗暗之间,忽然有一道绿色人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她身形风流,削肩膀扶风腰,鹅蛋脸上挂着笑意,双目含情,眉梢春色,一身翠衣蓝裳,远远看去犹如天上落下的美貌仙子。
但是江湖中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是叶卿卿。
莫少安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却不动声色地等着她自投罗网。在看到她跳下来的那一刻,叶绾绾看见莫少安飞快地勾了一下嘴角,复又落下。
若是稍微离得远一些,便看不出他的神情变化。
“莫少安,你心思这么重,难道活着不累吗?”
很多年以后,叶卿卿有些喝醉了,难得的搂着莫少安,问他这个问题。
那时候的林子赋早已经退隐江湖,而江湖之中只剩下他的传说,就连莫少安也自请卸下一念堂庄主之任,陪他归隐山林。
莫少安还是那副冷淡自然的样子,只是他一回头,就看见身后靠着柱子端着酒坛的林子赋,林子赋也看见他,对他笑了一下。
莫少安想,是的,这就是他要的人,他要的笑。
累吗?他想。累。没有人愿意花费那么多年的时间去守株待兔,只为将他折翅禁锢,让他专属于自己。
可是···
他看着对面那样明朗风流的男子,他如今是自己一个人的。
他就想,累又如何?他莫少安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到头来一无所有,只为了他林子赋一个人。但是只要这个是自己的,那就值了。
我不会那样简单的爱着谁,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这样说来,被我喜欢。应该是一种罪孽。
但是,即使是如此,你也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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