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夏府前,
经历了昨夜的梦魇,倚品到现在脑袋还是懵的,出门前乌黑发亮的青丝现在正在肆无忌惮地低垂着,清风吹过,发梢微荡,仿佛在暗嘲昨日自己的狼狈,身上的衣服也被草丛刮破了,现在的自己仿佛和城外的难民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非要说有不同的话,那么此刻她到家了。以前的她是那样的讨厌待在家里,觉得这就是一个囚禁自己的金丝笼,可现在家门近在咫尺,自己却有些怀疑,难道从前真的是我错了吗?
稍作迟疑,倚品这次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了进去,以堂堂内阁首辅独女的身份。
大厅内,夏正则正怒火中烧,老管家在一旁则沉默不语,今日早朝,皇帝首次训斥了夏正则,这也难怪,异族大队兵马在城外烧杀抢掠,分明是在向大明挑衅,作为帝国统治者,任谁都不能视而不见,夏正则作为帝国首辅自然逃脱不了干系。
但夏正则的内阁首辅也不是白给的,大风大浪他见的多了,这种阵势他还是足可应付的,对于皇帝的训斥,只稍稍明陈,他毫不犹豫把责任退给了其他人,对于夏正则来说,他的主要任务是给皇帝进丹药,写青祠,毕竟“上有所好,下必甚之”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至于老百姓的死活,那真的是一个次要问题。
夏正则真正恼的是倚品偷偷把他收集进俸的珍贵古玩字画都拿走了,以他对女儿的了解,这些东西一旦被拿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呀!
倚品:爹,我回来了,女儿真的好想您呀!
听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夏正则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落的女子,还是老管家第一眼就认出了是大小姐,夏正则不由得心里一紧就在刚刚,夏正则心里想的还是女儿回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惩罚她,把她关进暗室里,从此再不许女儿离开家门半步。
可当他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后,刚才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想的只是女儿没事,没事就好,至于那些古董嘛,丢了就丢了,反正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以后会再有的,和女儿比起来,再多的古董都没有了价值。
夏正则:品儿,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一宿没回,爹爹实在是担心你担心地紧呀,好在你今天平安回来了。
夏正则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道,他生怕再让女儿受到一丁点儿的惊吓。
倚品:谢谢爹爹的关心,品儿昨天没有去哪?就去城外逛了逛,不想逛着逛着就忘记时间了,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所以就在城外的破庙里睡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回来了。
倚品是断断不敢告诉爹爹昨晚在破庙发生的惊险一夜,更不敢告诉他自己是和徐逸风在一起度过一夜的,想来一切也是注定,还好自己命大,不然今天就不会活着回来了。
倚品不敢看夏正则的眼睛,生怕爹爹看出端倪。
夏正则:原来是这样呀,那你的脸上为什么有污垢,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呀?
直觉告诉夏正则,事情远没有女儿说的那么简单。
倚品:天太黑看不清楚,品儿在去破庙的路上不小心跌进了草丛里,不小心才把衣服刮破了。
一旁的老管家看着受伤的品儿,他虽然也有些怀疑倚品说的话,但出于对倚品的疼爱,现在一心只想让倚品休息,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夏府管家:老爷,您就别再问大小姐了,大小姐昨夜一夜未回,又在破庙里睡了一夜,现在肯定身心疲惫,您快让大小姐休息休息吧!
老管家此话一出,立刻让夏正则清醒过来,是呀,有什么比女儿的安危更重要的呢!女儿只要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了。
夏正则:对对对,品儿你赶快回房间休息吧,这几天什么都不要想,先安心休息再说。
倚品:是,爹爹,谢谢爹爹这么关心女儿!
昏暗的灯光下,夏正则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着已故夫人的亡像,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摇曳的烛光把他的思绪又拉回到二十年前……
夏正则和夫人非常恩爱,可天不遂人愿,夏夫人在生下女儿夏倚品后产后出血过多身亡,弥留之际,夏夫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她请求夏正则一定好好对待自己的女儿,无论女儿犯了什么错都不要怪罪于她,所以这么多年,夏正则才对女儿这么疼爱,无论倚品犯的什么错,他都不予深究,这是他对妻子的承诺,更是对妻子的另一种思念。
窗外的风还是那么强劲,婆娑的竹影倒映在窗纱上缓缓跳动,像迷途的人,又似摄人的鬼,夜,更深了。
倚品躺在床上仔细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本该疲惫的她此刻却毫无睡意,望着桌上的玉佩,她不知道玉佩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秘密。
他要早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恐怕我就不会这么困惑了吧!
倚品躺在床上不停的问自己。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上只有打更的声音随着风声愈传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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