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深夜的祠堂内阴冷潮湿,钟离跪在薄薄的蒲团上一动不动,膝盖骨阵阵疼痛,额头也烫的厉害。
祠堂牌位两旁的烛光,印在钟离苍白的脸上,显得越发憔悴不堪。
他紧闭着干裂起皮的唇,强忍着跪的笔直,心里既难过又不知所措。
看来大哥是真的被气到了,以前即使再生他的气,也不舍得他跪太久。
就在钟离神情开始恍惚,快支撑不住时,身后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钟离没有回头,他咬了咬干的粗糙的下唇,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阿离。”空荡的祠堂内,韩衍的声音让钟离觉得自己像是幻听了一样。
“阿离,你是不是不舒服?”直到韩衍半蹲在钟离面前,那张好看的桃花眼里写满担忧,钟离才知道韩衍是真的来了。
钟离打起精神,扯出一丝微笑的同时,轻微的摇了摇头。
可韩衍的脸上反而更加凝重,他一手环住钟离的后背,另一只手插入钟离弯曲的后膝,将他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韩衍,你放我下来!”钟离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可韩衍的胳膊却越来越紧。
韩衍眉头紧蹙,“阿离,乖,别乱动。”
说完不顾钟离越来越弱的挣扎,抱着他往祠堂外走去。
“我现在不能走,我得让大哥原谅我,我不能…”钟离在韩衍怀里哽咽着说。
一想到钟期真的不再理他,钟离心里就一阵阵的疼痛,他跪在祠堂里,即是为了同大哥争取他能和韩衍在一起,也是为了自我惩罚。
“阿离,你在发热。不能再跪了,我带你去看大夫。”韩衍用身上的披风将钟离紧紧裹住。
钟离身上渐渐有了一丝温度,他将头靠在韩衍颈窝,小声的啜泣。一滴滴眼泪流到韩衍脖颈的皮肤上,韩衍只把他搂的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
钟离被韩衍抱在怀里走了好远,远到他哭着哭着昏睡了过去。他不知道韩衍会带他去哪,只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他想在韩衍怀里躺一辈子。
等钟离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灯架上的烛火若隐若现,室内昏暗不明,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躺在何处。
钟离双手支撑在床边,挣扎着起身,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的眼前一黑。
“阿离,你现在还不能下地。”韩衍听到动静,走到床边揽起钟离的肩。
钟离半靠在韩衍怀里,躺在床上,“我…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望月楼,我的房间。”韩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钟离侧了侧身,仰起脸不解地看向韩衍。
“自你病了以后,我已经从离苑搬出来了。”韩衍解释道。
钟离挣扎着从韩衍怀里出来,离的远了些,看着眼前的人。
“是…是大哥…把你从离苑…”,钟离问的断断续续,他实在不想说出口,即替韩衍委屈,又不想恨钟期。
“不是,阿离,你不要多想。”韩衍安抚的伸出手,将钟离再次拥进怀里。
钟离难受的厉害,一边是他心爱之人,一边是疼爱他的兄长,他真不知该偏向谁。
“是不是大哥找你了?他…他对你说了什么?”钟离小心翼翼地问。
韩衍轻拍着他的后背,过了片刻,才深叹了口气,“阿离,是我不对,不该冲动,害你病了这些天。”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钟离抬眼看向韩衍。
韩衍俯看着怀里的人,“可你昏迷了整整八天,差点死了,你可知道?”
钟离怔了怔,难怪钟期动了这样的怒气,他只从冬临口中听说自己昏迷许久,却不知中间有如此凶险的事情,自己居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阿离,你不该拿你的身子同你兄长置气。”韩衍以为钟离被吓到,他俯身靠近钟离,温热的唇抵在钟离冰凉的额上。
钟离闭上眼,感受着额间的湿热气息,紧接着是鼻尖,再到已经没那么粗糙干燥的唇。
等韩衍安抚的亲过后,钟离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湿润的眼睛深深的望着韩衍。
“我不知道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可你说过我会一生平安顺遂,我怎会轻易死掉的。”钟离小声说。
“也许,你离开我,就会一辈子平安顺遂,无病无灾。”韩衍用手抚摸着钟离的侧面,温柔的说道。
可这话却让钟离心里凉了半截,他直直的看着韩衍,身子冷的发抖,牙齿也止不住的打颤,“你说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难道韩衍要放弃他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折,韩衍就不再坚持么,钟离心痛的厉害,看向韩衍的眼神充满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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