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生生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卡的他喉口生疼
近了……
更近了……
一只手覆上了他的半边脸,常年累月的训练早已经让他形成了肌肉记忆,下意识攥住她的手腕,本该顺势拧下去的,却又堪堪停了手……
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可他仍是梗着脖子不肯宣泄感情,拼尽全力的去压抑自己
曹母:“你…是若飞?”
嘴角的伤让她的吐字含混不清,可“若飞”这两个字却咬的那么清晰!
曹若飞“……”
是还是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一切过于突然,他还在为大槐树而感慨着,一回头,却对上了失散多年的母亲
曹母:“是若飞吗?”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将他的心脏剖开,尖锐的刀已经在撕开血肉了,理智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正在逐渐的消亡……
名为情感的东西被理智压制了太久,如今,终于寻得一处漏洞,将二十年的积压一并倾倒而出
曹若飞“……是……”
这个“是”字,他说的格外艰难
几乎是那个音节吐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已然失声,没有泪水,没有嘶吼,压抑情感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那只手在脸上的伤疤处游走,母亲已经上了年纪,无法挺直腰板,他便弯了腰,垂下头,让母亲能轻松一点
曹母:“真是我儿子!回来了!回来了……”
母亲也是个隐忍成性的人,顶着这张脸也只能隐忍的活着,还能博得些同情,更容易活下去些
看着,两个人都盯着对方,似乎生怕对方只是一场梦……
“扑通……”
曹若飞“娘,儿子回来了……”
曹若飞终于打破了这僵局,他的下跪让母亲慌了神,哪怕是被儿子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母亲也清楚的记着,儿子是拄着拐的,腿上怕不是有伤
曹母:“快起来……快起来啊!”
瘸了条腿,瞎了只眼睛,脸上留了条疤,声音也沙哑难听到可怕
面对这样的儿子,母亲会难过,会心疼……
可母亲眼里分明只有喜悦,曹若飞怕她为自己伤神,母亲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
自从丈夫欠下赌债逃跑,留下两个人相依为命,这孩子就开始无比在意自己的感受,若是让他看出了自己的痛苦,他岂不是会更痛心?
两个人默契的把一切忽略,母亲只握住他的手腕,让他跟着自己离开这;曹若飞也只是沉默着顺着母亲的力道向远处走去……
曹母:“娘也不知道你回来了,没弄什么好东西,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明天娘给你做好吃的!”
曹若飞“不用了……”
曹母:“不用什么啊!你回来了,我……”
母亲一时哽咽,看着这样的母亲,曹若飞还是没把自己已经失去味觉的真相说出来……
对他来说,山珍海味,如同蜡嚼…唯一的好处大概是那折磨人的血腥味一并也感受不到了
曹若飞“您……别太累了……”
曹母:“傻孩子,累什么啊!娘给你做好吃的,高兴!”
高兴吗?那为什么眼睛里蓄了泪水?
母亲悄悄偏过了头,他也默契的转了身,给了母亲足够的时间去整理自己
二十年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母亲看见他就会垂泪,意味着自己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同母亲相处……
目光落在了一个破损的大衣柜上,衣柜上还有着二十年前的斧凿痕迹
曹若飞“您没换?”
曹母:“没……”
曹若飞下意识皱了眉,这个衣柜只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
曹母:“你看着不舒服?”
曹若飞没有,明天扔了吧。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对待其他人发号施令时的态度套回了母亲身上,后知后觉,又加了一句
曹若飞行吗?
曹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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