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飞本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大脑的计划落空了。凭空多出来的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倒是让他那被勾涌出的情感有了发酵的机会
他已经出了院,在自己那张小床上蜷着身子
自从常平安那句“万一呢”以后,眼前总是会出现母亲的影子
母亲是书香世家,写得一手好字,小时候,自己的字就是母亲一笔一笔教出来的
母亲……
母亲……
明明那么遥远了……
为什么一提及这两个字还是那么让人心痛……
他感觉胸口憋闷的厉害
曹若飞“…呼……”
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有那么片刻,他动摇了
他想回“家”
那个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去看一看那生死不明的母亲
……
这二十年,他从来没被情感困扰过,如今,那他本以为早就被自己斩断了的情感重新出现,将他紧紧缠绕,越收越紧,勒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是个理智的人,可,越是理智的人,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后越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比如现在,他坐在去往连原的今天的最后一列火车上,手中攥着那张票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火车站,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上的火车,一切,都是一种名为亲情的力量在推动……
乘务员:“先生,您没有行李吗?”
“……”
不怪列车员会这么问一嘴,从盘溪南下到连原可不是多近的路,坐火车也要两天,这人怎么会一点行李不带呢?
直到火车发动,眼前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他才终于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怎样的一件事
自己一定是疯了!
从自己决定和常平安合作那一刻开始,自己应该就疯的彻彻底底了!
梁屹没心情插手他和薛明川之间的事,不代表薛明川就会对自己放任不管,从黄雀行动结束后,那家伙就憋着劲要和自己较个高低,这节车厢里,又该有多少他的眼线?
曹若飞有些坐不安稳了,如芒在背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钝痛感再次袭来,头疼欲裂……
他深深的吸气,一手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次“跳崖”终归还是出了点问题,头部受了创伤,留下了后遗症……
他有些庆幸自己在那段大脑空白间居然还记得带上医生开的药
一向灵活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哆嗦着打开药瓶,也就是这时,一个男人穿过过道,碰到了他的手臂,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乘客:“对…对不起……抱歉……”
男人有几分修养,连忙弯腰致歉,将药瓶捡起,旁边的乘客也都帮着捡起了四散的药片
乘客:“您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不是很好……”
捡完了药,男人看着已经疼到蜷缩成一团的他,有些担忧……
他胡乱抓过两片药,塞进了嘴里,费力的咽了下去
曹若飞“…没…没事……”
声音都因为疼痛变的极轻
他知道,几乎整个车厢都在盯着自己,列车上的乘务员也因为这莫名的骚乱来到了他身旁
乘务员:“先生,先生……”
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让这些人散去,强撑着支起昏昏沉沉的脑袋,正视对方,一字一顿
曹若飞“我真的没事……”
他还要克制着不去咬牙,脸上的神情,因为那条疤显得狰狞可怕,乘务员大概是相信了他的话,又或者是单纯的不想再和这样一个“面露凶相”的人打交道,招呼着让其他乘客回了座位,自己也离开了……
几乎是他离开的一瞬间,曹若飞就脱了力,他把自己埋进座位,尽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喜欢这种成为被关注者的感觉,尤其还是因为伤病,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衰弱,同时,这种被关注对于一个情报人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出于职业习惯和个人的性格缺陷,他也本能的排斥其他人的关心……
药效终于开始发挥作用,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他伏在桌上,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
这具身体已经是外强中干,只能靠药物维持着表面的坚强,这一点他清楚得很,他更清楚,这样的狼狈时刻不会仅此一次,下一次,有可能就会被梁屹或是薛明川收入眼底,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那一刻到来前,他只能拼尽自己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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