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含有掉SAN情节,若感到不适请及时逃离)
谈话还在继续,但他们不经意的几句话,却又勾起了我关于那枚硬币还有那些晚上的噩梦的回忆。
“各位放心吧,那时候的噩梦,现在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梦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想法……虽然那是确实是吓得不轻。不过那天见过艾伦牧师之后,我也才明白,我只不过是放不下一些东西而已。比如小时候的事,还有玛丽……”
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具体是什么没有听清楚。此时的我已经走到了店里的一个角落,站在垃圾桶那里,手里攥着那枚硬币准备丢掉。可有硬币的那只手,再一次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像整只手伸进装满冰块的桶里,一阵阵的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麻木,手再一次脱离了控制……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我的那些噩梦的……说实话,现在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再想想那些东西,感觉还挺有意思。”
在梦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发现身体轻飘飘的。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之中,但又没办法逃离。周围从完全的黑暗渐渐有了光亮,有了色彩,可细看,眼前的景象又是如此的光怪陆离。
像是醒在了儿时村里的老屋。身下简陋的木床,白色粗布的床单被褥,还有鼻腔和毛孔接收到的母亲的气息……本来是在纽约啊,怎么可能会醒在这里?是梦没错了,可是却醒不过来。哪怕再怎么拼命的掐着自己,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真的醒不过来了吗?看样子只有等整个身体都真正清醒,才有可能逃出来。或者等闹铃响起……
可不知为何,逃脱的欲望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减。至少这里还是家,童年的那个家。至少还有母亲的气息!虽然看不到她,房间里也没有她的声音,但母亲的气息,却又无时无刻不弥散在左右,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心内又抱了一点奢望。如果她在这时能突然的出现在身边……又想起夜半惊醒时母亲的歌声。
莫名的安心了不少,虽然母亲并没有出现。她还怎么可能会来啊,明明已经走了好多年了,这个家,也已经太久没回来了……工作太忙了,真的。记得自己似乎是在实验室的一张靠椅上和衣而睡,进实验室之前,还见了几个重要的人……
抬起手臂,发现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也带进了梦里:见客户的小西装和领结,外面套着白大褂……他一向很随意,进实验室都是白大褂一套就往里走,不管白大褂里面穿的是什么。很少会换衣服,他不愿意找那个麻烦……可是看起来真的有点可笑。母亲还在的话,看到这一身打扮估计又要嗔怪几句。如果她真的能出现在这里的话……
想到母亲,心头忽然就有一种冲动涌上来。想起身,可就在即将坐起来的一霎那,耳边的杂音响起,视线也变得模糊……拼命抵抗着这种糟糕的感觉,可心里的慌乱,却一分一秒的加剧。不见五指的黑暗,各种诡异的颜色与扭曲的形体,在眼前交替着闪现。家中原本熟悉的陈设,在不断波动变形的画面中也改变了形状。在能看到色彩的几秒钟内,按捺着心中的恐惧强行辩识着眼前之物,发现自己是真的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一切熟悉的物体,此时都改变了形状,像是由不知道什么东西拼合而成的一些怪物。红色的黏黏的块状物,看起来像是机械零件的东西,破碎的玻璃……各种杂乱物体的胡乱拼接……
耳边的杂音已经响起,四肢也在发麻,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无力的倒在床上,却发现原本洁白的床单被褥也变成了黏膜状的东西,死死地缠裹着自己的身体。眼睛下意识的转向窗口的方向,却忽然什么也看不见……
真的怕极了。整个身体都在战栗。惶恐之中又想起母亲的那首歌,想哼几句给自己壮壮胆子,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床上黏膜一样裹住他身体的东西,也像是活了一样的,发出吱吱的响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又凉又滑,还带着黏液的东西……没有勇气再动一动,也没有勇气再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自己死掉,放弃对身体的控制权,也不在有什么知觉。也许只有这样,才是解脱的唯一办法……
也许是真的绝望至极了。视觉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灵魂,游离在躯体之外。在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的肉体,因为害怕而蜷缩成一团,整个头都埋在枕头里面的肉体,伏在一团由白色骨架支撑的软而且黏的物体上,瑟瑟发抖……
再怎么可怕,也只是梦境罢了!怎么可以被吓成这个样子,给我振作起来啊……
非常努力的想恢复理智,但无法克制的恐惧还是缠绕在内心。灵魂回归躯体的一瞬间,随即开始了挣扎,可身体却被包裹的越来越紧。力量一点点的耗尽,意识也逐渐模糊,但是依然不得不在那里死撑……
终于,身体奋力一挣,脱离了束缚,站起身不经意的向窗外一瞥,却看见天边飘浮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像是由一片一片的碎玻璃拼成的,奇异的眼睛……房间里所有的物体,都变成了机械零件、生物体组织与碎玻璃的拼接,就连身处的这间房子,都像是这些东西搭建而成的洞窟。走出房间之时,发现门外的一条小径也变成了锈蚀的金属板,一块一块的拼接在一起,不断的向前延伸……
看样子这里真的是家,只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个梦而已,可这个梦也太……
“很恐怖,真的,兄弟们。”爱迪生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想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门外向远处延伸的那条小路,记忆中是通向父亲工作的木材存放处的方向,可路边的景物,也变得和房间内的景象一样的奇异。天空渐明快起来,可天边悬挂的不是太阳,依然是那只玻璃嵌成的眼睛。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由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镶嵌成的一幅图画。当他按照记忆的指引前往父亲的木材存放处的时候,他发现,那只眼睛,就在自己身后。周身扭曲的植物藤蔓和时不时向他刺来的棘刺,像极了传说中的地狱景象。
在这条奇异的道路上奔走着,心想走到尽头就可以见到父亲,可脚下的这条路,又在迷雾中衍伸的那么长,长到望不见尽头。身体的知觉好像又已经麻木,无论走多远,都好像不会累。就连转弯和躲避不时袭来的那些植物,都好像成为了一种自发的行为,不再听从思想的支配。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走过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记忆中家到父亲工作地点的距离。难道真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长路?路边的景物,似乎是在不间断的循环……乱草丛里生锈铁板铺就的小路,青蓝、深绿或是暗红的奇异植物,在眼前如皮鞭一般挥过的藤蔓,时不时迎面刺来的荆棘尖刺,还有路边偶然出现的白森森的人骨,就连躲避时的跳起、转弯与滑铲,似乎也成了逐渐自动化的动作……
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肢体的感觉也并不真切,然而目之所及的景象,却渐渐熟悉到生出厌恶。想要逃离的念头,也已在脑中盘旋多时。可双脚却还是处于不听使唤的状态,依然无休止的向前狂奔……
终于是对这种状态忍无可忍,想要逃离的欲念压过了未知力量对双脚的控制。他身子一歪,倒在地面上,脚绊在地面上凸起的树根那里。摔得很痛不假,但终于是逃出来了。
“居然在梦里还能感觉到痛!”说到这里的时候,爱迪生也显出惊奇。
“但还是没有醒过来。到现在都还觉得奇怪呢。”
“讲道理,在梦里是不会痛的呀……”卡尔嘀咕了一句,“或者说,到了应该感觉到痛的那一部分自然就会吓醒的。”
“也许吧。但是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一直在跑,这样仔细一想真的很诡异。到摔倒那一部分也还是醒不来的话,应该是我太困了吧。”
虽然痛,但至少是脱离控制了,虽然意识正在逐渐被疼痛和恐惧占领,但总比被控制着好太多!
脸上湿湿的黏黏的,应该是受了伤沾了血迹,耳际的杂音在这时也响了起来。重归自己支配的双脚,到这时也才感觉到酸软无力。用手臂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在猩红色的野草丛中行进,每向前挪动一点,都是一种煎熬。锯子锯木的声音,却奇异的出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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