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交易

平田带千绘和远志去了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两层高的咖啡馆——易安咖啡馆。

虽说是咖啡馆，但并没有多少高大尚、富有情调的感觉。不如说它更像一个贴近生活、吵吵嚷嚷的小型酒楼，矮矮的建筑却被螺旋式的小楼梯设计了两层高。各种甜品，小菜应有尽有，只是特色咖啡是招牌。

进来后，就像穿越进了上世纪。

古朴的多元文化建筑风格，典雅的内部构造，表面上看，这是家再普通不过的咖啡馆，实际上此地一开始被作为C19成员暗中聚集的地盘，但随着打听情况的公安成员的时常汇集，这里渐渐变成如今公安与C19各自进行暗中活动的“红黑交汇大熔炉”，也是公安进行监视、普通人有机会接近C19的最佳场所。

易安咖啡馆的店主——稚宽是一名与公安有过合作的普通人，因此在这里的情报传递少不了他的暗中帮助。同时，为人圆滑的他在C19的人中也混得相当熟，算是两头帮忙，两头捞钱。因此平田告诫两人，不要过于指望信任那个人。

“我们来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远志担心地问。

“放心好了，这里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就算是C19成员或是公安的人也不会让你给认出来的。” 平田解释。

但下一秒中平田就被自己的话狠狠打了脸。

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推门走进来，他似乎是象征性的点了一杯柠檬茶，就坐下来点起了烟。

是C19的X。

“他认识我，我得避一避了，不能让他发现这里公安的存在，你们两个先不要乱动。” 平田拿报纸遮住了脸，悄悄躲开了。

“可是他也认识我们啊！” 远志很紧张地说。“别乱动就是了。” 千绘提醒他。

“先生，抽烟的话要去那边的吸烟区。” 一个服务员似的男孩过去提醒X。

“哦。” 他没有动，反而把烟给灭了。两人盯着彼此看了几秒钟，X把装柠檬茶的杯子砸在桌上。

“你是那天多管闲事的小孩？” 眼前正是那天秋郁，X和装作喝醉的平田起冲突时见义勇为要报警的男孩。

“算了算了，把你们老板叫来。” X吩咐。

“我们老板忙得很……你有事的话就跟我讲吧。” 男孩看不惯他，摆出一副东道主的骄傲姿态。

X懒得跟他费口舌，因此直接掏出手枪架在男孩脑袋上，“去不去？”

“哎？这么快就动粗！” 一旁偷看的远志不可思议地叫道。

不远处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板看到两人急忙赶来，“别别激动这位客人，嘿嘿娃儿还小，不懂事。” 稚宽把男孩拉远，责怪道，“庆枫，还不快去工作！”

庆枫不满地走开，稚宽还不忘回头熊他两句，“小心扣你工资！”

转过头，稚宽换了一副极为和善的面孔，赔笑着把X仍举着的手枪一压再压。“这位客人，请消消气，看有没有……能为您效劳的？要不您来赏个脸尝尝我们店里的特色咖啡？”

“那家伙八成在向他推荐他们店的特色咖啡了。” 远志对千绘耳语。

“那他就是在火上浇油了，X最讨厌的就是咖啡。” 千绘看着手里的报纸，没有抬头。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知道有吸烟区说明之前他不怎么来过吧。” 远志问，千绘也不清楚。

X有些嫌弃地斜眼看着稚宽的表演，尽力和这位圆滑的老板保持距离。

“我来……想请你帮个忙。” 说着X先往他手里塞了一沓钱。“嘿嘿，乐意效劳！” 稚宽的嘴裂得更大了，眉毛笑得上挑着，像塞满大米的粮袋一样撑得鼓鼓的。X抓住他，防止他继续低头哈腰，“别晃了，晃得我眼晕，说正事了。” X露出惯用的阴险目光看着他。

X递给他一张照片，“你的人脉应该很广吧…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行踪。” “这是……医生中良？”

“那张照片上是……中良先生！” 远志站在楼上，把半个身子探出了栏杆，想要看清底下两人的交易。

“酬劳自然还会有，只是希望你能认真办事，不然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吧……” X威胁地说，并摘下了左手手套，一个狰狞的“X” 标记显露出来。

刚刚只是有些不安的稚宽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与C19有过些许交集的他当然知道他们那位头目左手手背上刺有“X” 标记这件事。

接下来，更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楼上的远志看到了一切，“快看，他的手背，好奇怪！” 他转头对千绘说，但由于一直保持着探头的姿势而没有保持住自己的平衡，一个踉跄滑了下去。

“远志！” 千绘没能来得及抓住他。

X见一个小孩从他头顶上摔了下来，顺手接住他。但看到是远志，立马变了脸，手一松故意让他摔在地上，接着怒目向上看，看到想躲却来不及的千绘。

看到远志被人安全接住，千绘本松了口气，但看到接住他的是X，她无奈地捂住了脸……

“好……痛！” 看着捂着屁股的远志，X骂道，“真晦气。”

他一把把远志从地上揪起来，“既然你都来了，那么你家那个家伙应该也在吧。” 他指的是平田。

“没有，我自己来的！” 远志害怕地闭着眼大声说。“远志，他看见我了。” 千绘无奈地下楼拉住他。

X蹲下来看着千绘，“我记得你是中良医生家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把自己刚才点的柠檬茶递给她，不怀好意地说，“代我向中良先生问好……”但遭到千绘敌意的眼神。

“算了。” X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千绘一眼，转身离开了。

“对不起，都怪我，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远志认错。千绘接过话茬，“不，我们都有错。远志，你去找平田解释吧，我得先走了。”

望着远志不解的眼神，她说，“刚才X对我做了暗示的眼神，要我跟过去……”

………………………………

天色渐晚，几缕夕阳洒下，落在前方未知的路上。

X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声音狞厉地问，“谁跟着我？” 腰间的枪已拔出了一半，千绘低头慢慢走出来。“是你？” X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是你刚才暗示我？” 千绘问道。

“把我引来这里，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千绘叹了口气，坐下来。

“是啊。” X简短地回答，也坐下。

“怎么知道的？”

“知道那晚为什么我向你注射的药物没有起到迷惑你思想的作用吗？” X问。千绘摇摇头。

“因为那晚你身份暴露的时候我对你注射的‘毒药’ 就是解药。那个药，虽然会有很大的副作用，但足能让你抵御一些奇怪的其他毒药的烦扰了吧。我也是通过这个才偶然知道的。不过没有想到副作用这么大，让你的身体都变成这样了，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X解释。

同时X握住千绘的手，“还有你一个小孩却一手都是握枪的茧，不叫人起疑才怪。” 千绘想起自己跟着远志第一次与平田见面时平田故意握了她的手。

“但平田先生说我的身体是在毒药和子弹的共同刺激下变小的……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做？故意放走卧底可不像你们C19的作风。”

X并没有再做什么解释，示意她该回去了。

但千绘死死拽住他，“我愿意跟你回去，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请你……放过中良先生。”

X很诧异，随后稍微低下身子，两只手抓住她的肩膀，神情忽然很可怕地问，“组织实验的人体样本有空缺……你要加入吗？”

千绘颤抖着点了点头，X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激动地抓起她。

“千绘，不准再为那个家伙做这种无用的牺牲！他明明把你一个人留下自己躲起来，就连自己弟弟和老师为自己受伤也无动于衷。”

“中良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很想出现，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现吧，就像我的父母和舅舅一样……”

“总之，” X背对着她，“你必须冷静，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的请求我绝不答应，暗杀中良的指示由上级发出，我无从自行改变命令。千绘，好好与中良医生接头吧，要是让我见到他，我绝不会放过。”

正当他要离开时，千绘再次不安地开口，“X先生？刚才你说的人体实验的事…是真的吗？” “没有这回事，但过去的确只有平良（组织窃药事件越权惩罚秋郁的元凶）一人有幸体验过，不过……活生生地被注射各种药物，摘下器官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之后就没有再进行下去……喂，千绘，还有远志，我很看好你们。尽可能为我所用吧！” 说罢他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这里，X对她说了谎。C19一直存在最隐蔽最黑暗的生化实验小组，里面的人基本不以真面目示人，藏在厚厚的黑色防护服里。千绘在组织电梯前第二次见到X时和他走在一起的便来自于这帮人。

X也对千绘的话十分在意。千绘不是特别容易表露感情的人。莫非，她发现了中良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中良非救不可……

被X拒绝的千绘失望地与两人会和。一面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一面更加担心起中良的情况。

“他都知道了吗？” 平田问。千绘会意地点点头，并说，“那晚是他救了我。”

另一方，易安咖啡馆里依旧是一片觥筹交错的繁华盛景，然而被威胁了的店主稚宽看起来不再风光无限。但很快恢复了奉承的神情，去招待他“尊贵” 的客人们了。

一旁悄悄观察到全局的小服务生庆枫暗中攥起了拳头，“可恶的C19……”

………………………………

近日，C19掀起一阵裁员风波，许多基层甚至中高层成员惨遭密裁。 一天，X刚解决掉一名组织成员，对方的惨叫声引起千代的注意，她悄悄在门前观察情况，却被偷偷藏在其身后的X拿枪挟持。

心情不好的X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用枪抵住她的额头，不满地喝道，“谁让你来的？” “我……恰好路过。” 她毫无还手之力，说不出话来。

X猛地甩开她，背过身去。“别以为我不敢对女人动手，还有，我注意到每当提到中良医生时你的眼神就会显现出细微的不自在，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千代看着脸上仍沾有血渍的X，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然后低头不再说话。X没有多追究，让她赶紧离开，他对千代的怀疑又深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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