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那么……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平台写作。可能雷点要素:女A男O/强暴提及。背景为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时代,剧情大致为“堕胎非法的年代,我的爱人怀了强奸犯的孩子”
我的爱人他大约十八岁,正值生命中美妙之至的年代,漂亮也是稚气未退的漂亮。我的爱人他是晦暗中明澈的星光,只待有朝一日跌落长空,碎进俗世烟尘里。
那个清晨,我看见玻璃起雾街景苍白,很远的远方,群鲸在我心头一声声哀鸣。他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干呕,眉梢眼角都渗出冷汗。刹那间,他竭声的嘶喘摧毀了我多日来自欺欺人的乐观。
我们都明白。他怀了强奸犯的孩子。
很快他径自起身,仿佛方才万般难熬的人不是 自己。后颈上他的伤疤——像黑奴的烙印,奥斯维辛的编号—— 刺痛了我睡意朦胧的眼睛,曾有一个alpha,一个毫无悔意的施暴者,在他身上倾泻过最险恶纯粹的欲望,獠牙撕咬开他后颈的皮肤,搅动血肉完成征服与被征服。
我迟迟不肯标记的爱人,成了谁的妻子,谁的“私有财产”。
狭小厨房里水壶竭力尖叫。雾气蒸腾炙烤我的视线,我摸到掌心焦灼热度,是赤红的贫穷和灰尘沉淀在掌纹间。
我意识到,他为自己烧了一壶开水——上帝,他打算堕/胎,就在这逼仄的中产者的房间里,就靠他自己。
将尖端套有橡胶的毛衣针放进碗里,他不易察地轻轻咬唇。我知道他怕,他也该害怕。我想说再等等,给我些时间,咱们去黑市找个医生吧,我东拼西凑也能借到钱,我想说你要不要嫁给我,就当我是孩子父亲,可我沉默得像是已然死去。
“借我用一用镜子, 好不好?”他将微卷的发丝别至耳后,颇为无奈地问。逆向污浊的阳光,重压之下他的面容呈现出某种脆弱而诗性的美。
他真好看啊,我恍惚地想,哪怕是天神也会喜欢他的,为何那头野兽不曾怜惜过他一点点。
“我....”我张开嘴,喉头好似积满淤血。心脏恰如钟表处停摆,杂乱无力地撞击我的胸腔。我的愁绪早该演变为混沌饱满的怒火,但我竟无权怅然。
“我爱你。”我哽咽道。
母亲说我孩提时代常常放声大哭。我预感世界是不美丽的。
机器的轰鸣毁去了血脉中里拉琴的余韵,束棒斧头砍折了信奉平等博爱的脊梁,希腊的荣光罗马的伟大熔铸进喀尔巴阡山天才的塑像里,霍拉舞曲改换成奴颜的屈辱之歌。
我有无药可救的疯狂、无药可救的孤独、无药可救的怯懦。我无数次想扑倒在泥地里紧贴罗马尼亚的土壤怒吼质问,千年前弥尔顿将诛杀/暴/君誉为美德,如今这挺直的公民的影子该去何处寻。尽管我乖巧听话得很——农民被拆除家园赶进摇摇欲坠的新居,我垂下头读书,埃列娜夫人获封院士,我垂下头读书,考布同志做了上校,我垂下头读书。读得不好不坏,荒诞的现实夺去了我思考的余力,因惧怕难以流下的眼泪溯源而上淹没大脑。
让我从头讲一遍这个故事吧,讲一遍我被毁灭到支离破碎的爱。
最初我遇见他的那天,暴雨下得像一首哀歌。
烈风如马鞭甩过。萧索的残阳锈蚀了氤氳着饥饿痕迹的墙壁,远处排起长队购买物资的人群像荒野挣扎求生的流浪狗。
上帝啊上帝啊。我暗暗祈祷,若您真的存在,降下天罚吧,让此地被洪水淹没吧,保全人类的高尚与尊严吧。瞧瞧罗马尼亚,瞧瞧这些贫穷而不幸的人。
匆匆找好屋檐避雨,他就站在我左手边。隔着异性需要保持的礼貌距离,镇定自若地凝视着昏黑穹苍。
“这样让我想起一首歌。”他说,声音清亮,“很久前大家都会唱。
“雨中曲。对吗? "我半是诧异半是喜悦地接话,方才注意到他长着一张典型的希腊美人面容。棱角分明却不显锋锐,眸子是少见的湛蓝。
“您真勇敢,小姐。别说出来。也许有人会指责您通/敌呢。”他微微眯起眼,孩子气地笑着,五官中隐约的忧郁意味被冲淡几分。
“不成,您得和我一起被 当成间谍。你也听那些西方来的曲子,别想独活。”
“雨要是不停,我就进去跳舞了。”
“您真勇敢,先生。”我哭笑不得地回敬。
“您要是工人,也会这么勇敢的。”
我愣了三秒,用尽毕生的气力颤抖着去解外衣纽扣。“街上…….冷。”我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响 起,“我..…就…..说外套落在学校里了... .. .求您……”
他略带感激地摇了摇头,那双比雨更清澈的眼睛温和地盯着我片刻,淡然闯进破天直下的暴雨中。
那之后,深夜里我哭了笑笑了哭。我的身体睡去而灵魂焦渴,热望在干燥的空气里四溢。我,“高贵的"alpha,我才是深陷的那个。
传统观念认为alpha 是野心勃勃的。而我的理想是一场终生铭记的邂逅、一次刻于骨髓的爱 慕。一朝与之相遇,一生为之沉沦。
爱神。我在课本上难忍地写下,我看见爱神途经多瑙河,命运自她的葱茏玉指播撒。
她分发婚/姻与生/育,却给了我她仅有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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