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醒

相柳把梵天带回军营后立马叫来军医为她医治

辰荣军医第一次见相柳如此失态的样子，还以为那姑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诊脉后发现她只是过于气虚，好在不是普通人，休整一晚便好。只是脖子上的伤口需要两三天才能痊愈

相柳得知梵天没事后松了口气，随后愧疚感涌上心头，想用术法恢复她的脖子，但是伤的太重，只能将咬痕去掉变得不那么红肿。若不是得知内情，还以为梵天刚刚经历了一些激烈的运动

第二日梵天是被外面练兵声吵醒的，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可到后来吵到她不能继续睡时就不觉得有趣了，只恨自己不是聋子。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枯燥的操练，看似无聊，可无聊却是为了让宝刀不锈、士气不散。但他们的坚持有意义吗？士兵的意义在于保卫一方江山、守护一方百姓，可他们躲在山中，压根儿没有江山可保、百姓可守。

梵天（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拿下来）算了，反正也睡不成，出去看看相柳是怎么练兵的吧

梵天（倚着门框）都说这妖怪都天性自由散漫，不耐烦纪律，按理说以相柳的狂傲，肯定更不屑，但他收起了狂傲散漫，规规矩矩地日日做着也许在他心里最不屑的事情。 佩服佩服！

相柳练完兵后回到木屋内

梵天正坐在案前，自己动手招待自己。茶罐子里的东西很是奇怪，梵天一边感慨生活真艰苦啊，一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水里，煮好了疑似茶水的东西。

相柳倚着榻坐在兽皮地毯上，似乎在等着看梵天的笑话，没想到梵天只是在入口的一瞬，皱了皱眉，似是疑惑了一瞬，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把一小碗热茶都喝了。

相柳：我现在相信你们魔族当真是用很残酷法子训练你们，你还生吃过妖兽

梵天那当然了，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说过慌

相柳：茶喝完后，我顺手把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据说是某种怪兽的粪便

梵天脸色瞬间一变，相柳轻声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

梵天好你个相柳，看我泡茶水的时候不提醒一下，昨天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的，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嘛

相柳：（收起笑容）哦？难道不是你先喂错药的？

梵天（一时语塞）这……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了

梵天（委屈）再说了，昨天你都快把我的血吸干了

相柳：（语气缓和）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梵天除了脖子疼没什么大碍了

相柳：（点头）咳，医师说你那脖子伤的太重，得休养两天才能好

梵天（一脸幽怨）你昨天是不是真想把我吃掉，下嘴那么狠

相柳：（眼神有些慌乱）……

梵天（并未在意他的反应）

梵天（突然想起昨天在找相柳之前还有什么事）相柳，东槐街上的娼妓馆是你们的吗？

相柳：你问这个做什么？

梵天串子好像想娶那里面的一个娼妓

梵天那娼妓馆是你们的吗？

相柳：娼妓的名字

梵天唔……那看来不是你们的

梵天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还不知道串子那家伙是不是真的想娶人家

相柳：（点头）

梵天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相柳：让毛球送你回去

相柳：等等

梵天怎么了？

相柳：……脖子……遮一遮

梵天……

梵天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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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六哥！我回来啦！

梵天怎么啦老木？怎么愁眉不展的？

老木：唉 串子跟昨天看见的那个娼妓黏糊到一起去了，想娶人家，那姑娘也是真心想跟串子，如今宁愿挨打也不去接客了。我今天带着钱去赎那姑娘，谁知这老鸨实在可气，平地起价

老木：价高的惊人，根本赎不了

玟小六：那桑甜儿就是个普通人族，没有法力，而且她已经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按理说不应该起价这么高

老木气得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娼妓馆在清水镇是很特殊的场所，那里是所有消息汇集和传播的地方，有着最美艳、最有才华的女子，是有权势的男人们会常去坐坐的地方，那里有各种势力在掌控，不仅仅是西炎、辰荣、皓翎，还有各大世家，从中原的赤水氏到北地的防风氏都有。

梵天思索片刻，娼妓馆不归相柳管，那这清水镇唯一有这权利的也只有以开酒铺为掩护的轩了。只是他为何要针对我们呢？

玟小六显然也想到了，于是他让老木别急，备好菜，第二天去请轩来喝酒

轩如约而至，小六热情地给所有人都倒了酒，老木和串子喝了两碗，身子往后一翻，昏睡过去。

轩微笑地看着小六，十七安静地坐在一旁，变换了容貌的梵天此时走进来

梵天（行礼）轩老板，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轩：（回礼）无碍

玟小六：请你来，是有事相求

轩：请讲

玟小六：串子想娶桑甜儿，想麻烦你通融一下

轩：（沉默）

玟小六：我知道也许有些交浅言深，但这是串子的终身大事，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相求

轩：六哥怎么认为我能帮上忙？

梵天轩老板，你与阿念的身份……你们来历不一般。只要轩哥愿意，一定能帮上忙

听着梵天半是威胁半是请求的话，轩警惕的看着她

轩：我和阿念只想安静地过日子

玟小六：是，是，我明白，以后绝不会再去打扰你们

轩盯着梵天

梵天我在清水镇上二十多年了，我就是我。我保证，只要你帮了这忙，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生活

轩：喝喜酒时记得请我

玟小六：好，好

老木：（迷迷糊糊醒来）你们……我怎么一下就醉了？

梵天（将容貌换回来）

玟小六：谁叫你喝得那么急！下次喝酒时，先吃点菜。对了，你明日再去赎人

老木：可是……

玟小六：我让你去，你就去

第二日，老木收拾整齐了，去东槐街赎人，老鸨竟然接受了老木的价格，条件是小六无偿给她们一个避孕的药草方子。老木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

办妥手续，老木领着桑甜儿回到回春堂。

梵天领着串子去自己那里领几件衣裳

待大堂空下后，小六的脸冷了下来，看着桑甜儿

玟小六：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桑甜儿：我信

玟小六：你究竟是谁的人

桑甜儿：就我这姿色，六哥未免太小瞧我们这行当的竞争了，更小瞧了那些男人！

玟小六：你干吗勾引串子？我可不信你能瞧上他

桑甜儿：我十三岁开始接客，十二年来看的男人很多，串子的确没什么长处，但只有他肯娶我

桑甜儿：（微笑）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许我重金，让我勾引串子。我在娼妓馆里没什么地位，再不存点钱，只怕老了就会饿死，所以我答应了。串子没经历过女人，我只是稍稍让他尝到了女人的好，他就整日赌咒发誓地说要娶我。我从十三岁起，听这些话已经听麻木了，压根儿没当真，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来赎我。妈妈恨我背着她和男人勾搭，故意抬高价格想黄了我的好事。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又来了，给了我一笔钱，说他和我的交易结束，如果我愿意嫁给串子，可以把钱交给妈妈替自己赎身

玟小六：你认识那男的嘛？

桑甜儿：（摇头）六哥应该知道，神和妖都能变幻容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桑甜儿：（跪下）十二年的娼妓生涯，我的心又冷又硬，即使现在我仍旧不相信串子会真的不嫌弃我，会真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可我想试试。如果串子真愿意和我过，我——

桑甜儿：（举起手掌发誓）我也愿意一心一意对他

玟小六：（不说话）

桑甜儿：心变得又冷又硬，可以隔绝痛苦，但同时也隔绝了欢乐。我真的很想有个男人能把我变回十二年前的我，让我的心柔软，会落泪的同时也能畅快地笑。如果串子真是那个男人，我会比珍惜生命更珍惜他

串子和梵天此时回来了

串子：（高兴）刚刚碰见嫂子了，她说……

串子进屋看到甜儿跪在六哥面前愣住了，忐忑的看着六哥

梵天一看屋内情形便明白了

玟小六：（咧嘴笑）怎么了？让你媳妇给我磕个头，你不满啊？

梵天是啊，串子，我也养了你十多年，你媳妇一会儿也得给我磕个头

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笑。桑甜儿如释重负，竟然身子发软，缓了缓，才郑重地给小六磕了个头，又给梵天重重磕了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有泪花。

梵天（扶起桑甜儿）好了，串子，快领你媳妇换身衣裳吧

待二人走后，梵天走近小六

梵天没问题了？

玟小六：（摇头）不过，轩为什么？

梵天应该我上次深夜跑他家里偷鸡吃，他怀疑我别有居心，弄了个甜儿出来，不过是想看我究竟是什么人，是我大意了

梵天不过他也不会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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