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也没把岑溪转给他的钱收了。
留下一句余杨和叶枫在二食堂等她,就自己先走了。
空荡荡的教室就剩下岑溪,和她面前笔记本上周濯方才玩手机的侧颜。
即使只有侧面,也能看出来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心情不错。
岑溪心里五味杂陈,周濯眼里这是有她的痕迹了吗?还是又在只是把她当消遣?
她摸不准,但思来想去按照周濯的习惯还是觉得后一个的可能性更大,苦笑着把笔记本上画着周濯的那页撕了扔进垃圾桶。
她去二食堂的路上余杨还在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岑溪纠结着该怎么说周濯等她,结果半路走了的事,她不想让人猜测她和周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余杨率先说:“周濯新交的女朋友可真好看,刚看他在食堂和人家一起吃饭,等你来我指给你看。”
果然……
岑溪看着手机页面那几个字,她就知道周濯这样的人不缺人陪。
兴许是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岑溪并没有多少伤心。甚至在食堂找到余杨和叶枫的时候,她能微笑着坐在他们旁边。
他们指着不远处坐在长头发女生对面的周濯说:“刚才你没看见周濯那护短的样子,就排队打饭的时候,有人撞了那女孩儿一下,周濯就跟老母鸡似的,把人搂怀里,恨不得跟人干架……”
岑溪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女生背对着他们吃饭,周濯正给她夹菜,似乎察觉到她们在看他,只掀了掀眼皮,连一丝目光都没施舍,反倒是那个女生回过头来,和她们微笑示意。
极致热烈的浓颜美女,和周濯雕塑般的脸,任谁路过都忍不住侧目。
余杨说,信不信不出一个小时就能上表白墙?
叶枫说:“何止表白墙,濯哥估计这次栽了,又是发朋友圈,又是各种不爽的,这不就是摆明了上心嘛……”
……
他们说什么岑溪始终没多大反应,她脑子里莫名有种理应如此的想法,面前的饭又变得难以下咽。
但她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周濯会喜欢很多很多人,之前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不过是她没有让他得手。
人只有对得不到的东西会念念不忘,正如她对周濯。
唯一不同的是,她只对周濯放不下执念,而周濯……从不缺人陪。
她心里默默念着,习惯了就好,一口一口机械得把饭菜塞进嘴里,几乎是生吞,嚼也没嚼,就从喉咙直接滑进胃里。
今天是她头一次把餐盘里饭菜全部吃完,余杨忙着和叶枫聊天,等回过神来像以往一样收拾岑溪碗里的剩饭,才发现她已经全部吃完,甚至还要再去买一份。
这太反常了。
她抓住岑溪,后者却只是让她别担心,她只是胃里太空了。
余杨将信将疑,岑溪自己走去窗口,却控制不住脚步,绕了路经过周濯。
很难说清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有一种故意将伤口撕裂,然后在上面撒盐,痛……好痛……痛得她的胃和心都在疼,但她挺沉迷这种感觉,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记住,周濯哪里是会为她回头的人。
有人迎面走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岑溪只能侧着身子,从他们身边绕过,却不小心撞上旁边餐桌的桌角,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周围有零散的人朝她投来目光,周濯的似乎也在其中。
她的目光和他短暂得接上,又移开,恍惚回到了高中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她故意撞上他旁边的桌子,吸引他的注意,就为了他含着笑喊她一声班长。
但今天他没有任何言语。
因为他在给女朋友夹菜。
岑溪捂着撞到的膝盖,收回目光。
她去点了一份酸菜鱼,要了加辣加辣再加辣,因为记得余杨和叶枫快吃完了,要了打包带走。
窗口的厨师做了十几分钟才做好,期间她就看着周濯那一桌。
他们其实吃得挺快,余杨和叶枫还在看手机聊天,他们就已经起身。
女生补完口红,周濯手里拿着女生的餐盘,两个人有说有笑得送到回收餐盘的地方,一起出了食堂。
那一对璧人,看得岑溪的喉咙发酸。
恰好这时候酸菜鱼做好了,她拎着东西和余杨回宿舍。
又恰好在小路上碰见有校广播台的小记者在做新一期公众号的采访。
穿着蓝马甲的女孩子举着话筒问周濯旁边的女生,你和你身边的男生是怎么认识的?
余杨对于这种吃瓜现场一向是不愿意错过的,尤其是能看到把周濯吃得死死的美女讲他们的恋爱八卦。
岑溪拎着饭,胃疼得有些受不了,但看余杨兴致盎然,又不好意思打断,就蹲在地上蜷起身子等着。
那个女生笑着说:“我们是一起出去玩认识的,去年秋天还追了他好久,人家都不理我,今天人家才同意带着我一起吃饭。”
“那两位现在是情侣的关系咯?”小记者问。
“你觉得呢?”那女生捂着嘴笑,偏头俏皮得看周濯。
周濯只顾着看手机没反应,小记者试探着问:“是?”
岑溪有些听不下去了。
胃里的酸水简直要控制不住得往上涌,她捂着胃用尽力气站起身,却不想一下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岑溪听见余杨刺耳的尖叫。
岑溪此刻竟然还坏心思得想,不知道有没有打断采访。
虽然她这样会让人怀疑有种作秀的嫌疑,但是能从看着周濯向很多人承认自己喜欢别人的场景逃离,岑溪还是觉得值了。
她在医院悠悠转醒时已经是下午。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热烈灿烂,不大的病房就躺着她一个人。
她的胃撑得难受,就像被勒紧到即将炸裂的西瓜。
她揉着胃起身看手机,余杨去吃饭,一会儿回来给她带粥。
她吃不下,看短信发出来的时间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让余杨别带了,她暂时吃不下。
恰好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岑溪以为是医生,抬眼正问自己怎么晕倒了,没想到进来的是周濯。
他的手上拎着碗浅黄的小米粥,放在岑溪的床头柜上,正要走,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没好气得说:“这次是我多管闲事,你看我下次,下次碰见你,我还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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