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焦虑下,岑溪在根本没法专注看书。
她有点把周濯当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龙,阴暗得守卫着自己掳掠来的财宝和公主。
周濯自从暑假开始,每天早上晚上固定接送岑溪和林洲,之后在做什么,好像从人间蒸发。
岑溪旁敲侧击问过林姨他在做什么,林姨也不清楚,她从来不会管周濯交朋友。
岑溪自认从小不是个黏人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谁,她都很清楚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社交圈,但现在当她想找到周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微信寥寥几人中,除了余杨和叶枫,没有几个和周濯的圈子相关的人。
她现在对周濯的生活一无所知,经常早上第一节课给他发消息,一直到下午接她放学,两个人面对面,都没有什么回复。
岑溪很害怕自己的想法,她会控制不住得去想,周濯是不是又去了很多女生在的地方,酒吧?还是哪里……
她又觉得周濯不至于,平时在林家的时候他对她还是很热切的。
她看书做作业,周濯就在楼下或者她身边看手机打游戏,吃完饭两个人就去小区里散散步,帮林姨买点厨房用品,给林洲带点零食,颇有点提前进入未来的夫妻生活的感觉。
岑溪唯一没有焦虑感的时候就是和周濯在一起真真实实面对面的几个小时,让她能放心,和周濯在一起谈恋爱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但很奇怪,在此之外,周濯并没有怎么理她。
信息是很偶尔的轮回,岑溪每次拿起手机看到她们的聊天里每次都是自己垫底,都又委屈又难过,告诫自己周濯怎么对她,她也不要对周濯这么上心热切,可是每次信息一来岑溪都会被打脸。
数不清的垃圾短信和新闻提示,岑溪从消息的提示栏翻下去,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消息,刚燃起来的希望又被浇熄,真的是一件很痛苦心酸的事。
很快,她的状态不对,连导师都注意到了,私下里给她发消息问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的注意力没法集中到学习上。
岑溪不敢说是因为恋爱这种小事导致自己辜负的老师的期待,只能说自己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会尽快跟上学习进度。
可是直到七月末的月末考试,岑溪还是出乎意料得失利,竟然才刚刚摸到班级的及格线。
这是在不应该是她的正常水平,岑溪用力得攥着试卷,导师在给她发试卷的时候让她等今天结束去他的办公室聊聊。
这还是岑溪自初中当混混改正过来以后,五六年里第一次要被留堂谈话。
教室里很多人都在讨论这次的试题很简单,他们的分数都很不错,还有几个是平时不学,暑假不想在家呆着听父母唠叨,来学校打发时间的。
她们考得好与不好都觉得没有关系。
月考结束导师会给所有人放上三天的假期,因为时间不长,不能去很远的地方旅游,就凑在一起讨论去城市的周边玩。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岑溪看着母亲微信里来询问自己的学习情况,打字的手怎么样也落不下去,告诉她成绩只刚过及格线。
岑母对她一向充满期待,倒不是希望她能成龙成凤,只是希望她未来的人生能对得起以前一步一步的努力。
这样的成绩,别说入选出国的交换生计划了,在华清本专业的学习估计都排不上名号。
这样的退步,别说岑母无法接受,岑溪也实在接受不了。
她不想撒谎,几经纠结之后,还是把成绩单发给了岑母。
题目太难,还是自己最近身体不舒服等等借口她都想了一遍,想让岑母不要那么伤心,没想到岑母只是说,在外一个人住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也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这样关心的话让岑溪无话可说,她到现在都没敢和岑母说自己谈恋爱,住在男生亲友家里。
她想象不到母亲会怎么想,如果责怪她上赶着,她好歹心里还稍微松懈一些,可如果依旧像现在这样,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岑溪抿着唇,思考了很久,万般委屈涌上眼眶,眼泪率先涌了上来:“妈妈……”
她其实是想交代自己因为恋爱而变得不像自己,可刚把语音发出去,也想起来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外地生活,肯定会让岑母担心,又把语音赶紧撤了回来。
可岑母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语音一发出去就立马听了。
岑溪不是这样轻易爱撒娇爱哭的女孩子,做为母亲听见女儿委屈,岑母一刻也坐不住了,直接给她打了电话,问他怎么了,只是不是被欺负了。
岑溪努力咬着嘴唇,想把委屈压回去,可她们是血缘最近的人,岑溪一听见岑母的声音就彻底忍不住了。
她捂着眼睛赶紧往厕所跑。
她坐在马桶上跟岑母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次成绩考得这么差,以后我会努力考好的,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岑母担心她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因为只是这点原因,一向坚强的女儿不可能这么崩溃。
一直问她是不是被同学还是老师欺负了。
岑溪这才理解,什么叫做别人关心你有多光鲜亮丽,只有父母,才会担心你过得累不累,有没有受欺负。
和跟她谈恋爱的那个人完全相反。
被这样的爱包容,岑溪心情好了不少,她擦擦眼泪,反过来安慰岑母,她在华清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只是她自己自卑,好多话题插不上话,有点像是回到了高中被孤立的时候。
提起来高中,岑母也有些沉默。
当初她和丈夫因为工作需要外派在外地两年多,她们不在的那段时间就只能拜托亲戚和邻居对岑溪多加照顾。
岑溪不爱麻烦别人,又对父母报喜不报忧,每天都说在学校很开心,成绩很好,每天都会有很多同学来问她题目,关心她,让她们不用担心。
可是等提前外派回家,她们准备给岑溪一个惊喜,久违得岑溪的学校门口接她放学,无意中发现岑溪被人带到学校的角落欺负。
当即冲到学校教务处后要求给霸凌者送去少管所,收拾岑溪的课桌的时候,也看到了岑溪桌上被刻着写着很多侮辱的词汇,其中胖猪肥狗的话都还算最轻的。
当时她立即就想给岑溪换学校,可岑溪自己想留在一中,理由是快高考了,再换学校,重新适应新的环境新的老师同学,可能会影响高考成绩。
岑溪对成绩的坚持,让她无法理解。
但一想到自己不在的这几年让岑溪一直受苦,这是岑母一声的痛,所以她和岑溪之间都跟默契得避开这个话题。
但今天岑溪主动提起来,岑母知道过去的伤害没有可能到几句话就能抹除的可能,她只能让女儿知道自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相比较你的未来,作为你的妈妈,我和你希望你的当下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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