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女子。
华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几十支箭如流星撕破夜空,人群陷入骚乱,孩童丢掉手中的冰糖葫芦和唐人儿,跌坐在地,高数丈的葫芦架子顷刻间倒下,所有的女娘尖叫着惊恐着逃离着。
架子下的幼童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葫芦架子往身上倒,无助的等待着被击打在地。下一秒却被一双温柔而有力量的手拽起来,等到再睁眼,他就到了一个暖乎乎带着草药香的怀抱里。
被火烧着的葫芦架倒在几尺之外,匆忙赶来的妇女满脸惊慌,连拖带拽的把哭闹的孩子拥入怀中,口中言语紊乱的对沉香道谢。
沉香看着周围不断上升的灼热和刚买到手的芝麻糖葫芦,对包着头巾满脸尘土和泪水的妇女拜拜手言无事。
沉香拍拍裙子上的灰土,转身准备快速离开这片火海,赶快去找纪解辰。
就在此时,位于沉香上方摇摇欲坠的阿福茶庄的牌匾终于没有撑住,直直的落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镶嵌宋氏家族徽纹的箭羽准准的射入那半空中的牌匾。刹那间重达百余斤的牌匾四分五裂。
沉香抬眼,风发意气的少年郎手持弓箭,冷冽的眉眼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清凉的眼眸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感,玄色的长袍还有衣摆上的精致细密的花纹都昭示着眼前男子不菲的身价。沉香看着男人的眼睛,觉得男人看自己,就像是看围猎场里的猎物,让她生生觉得危险和不舒服。
沉香暗想,还是先走为妙。
沉香向宋安宁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家中还有事,小女先行告退了。”
宋安宁颔首,侧身让了让路。
沉香快步走着,却又被身后的男子叫住:“刚才那般慌乱,姑娘却能如此震惊,临危不乱,于一片火海中救幼童于危难。在下钦佩。看姑娘身手,想必也是不会武功的良家女子,姑娘可曾想过,若是火舌将姑娘卷入,药石白骨,自此身送火场,姑娘的家人又该如何?救出了火场中的孩子,可若自己却葬身于此,姑娘难道不会后悔?
沉香转头看他,柔柔说道:“先帝于乱世之中,纵横捭阖,还天下太平盛世。以凡人肉身,行神明之责,先帝可曾后悔?战士以匹夫之勇横渡湘江,马革裹尸,魂断北疆,远离妻儿,满身伤痛,他们可曾后悔?前人胼手胝足焚膏继晷开辟花径,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光明而又灿烂的未来?倘若畏惧不前,只顾自身,又怎能对得起先人的期望?”
宋安宁被说的无言,目送沉香渐行渐远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忘记问她的名字。
赵琛从逍遥楼一层悠悠出来,望着沉香离去的背影,悠悠对着宋安宁说:“没想到啊兄弟,你竟然好这一口,人家可是有夫之妇,怎么,强取豪夺?”
宋安宁回神:“有夫之妇?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她发髻?好家伙,这可不是你细致周全的风格啊……怎么? 心动了? 脑子都乱了。”
宋安宁没理他,侧身和身边侍卫低语着。
而另一边,沉香委委屈屈的窝在纪解辰怀里,软软糯糯的和纪解辰诉说着刚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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